云水间 作者:风若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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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间 作者:风若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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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风所到处,那碗羹汤和点心已被打碎,汤汁撒了一地。“你只是每月向宁王汇报云家的一举一动,包括云政亭私募府兵,包括云儿每日读书发明,也包括她练习北斗八卦剑阵!但你可知,你的这些信息,会害了云儿,会害了云家!这么多把柄在宁王手中,云儿所有的底牌都已经暴露了,她拿什么取胜宁王!你这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她本就不必与王爷殿下为敌!”小七红着眼睛嘶吼了一声,又冷笑道:“我家小姐天纵奇才,博学广闻。那时,我虽顶着‘鸿雁信使’的身份,但只每日伺候她读书写字,演算推理,根本不为别的事情操心,多快乐啊!她本性淡泊名利,只愿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可是你……推她入火坑的是你!”
小七身体已不受控制地紧绷,她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指着水心悠道:“是你野心勃勃,贪心不足!非要什么镜虚铁盒,要什么一统五行门,要什么传国玉玺,又要什么平定藩王!这天下权柄,绝世武功,都是你想要的,你可曾问过小姐的意愿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其实不过爱你自己罢了!小姐无论算学书法,抑或诗词发明,哪项不是出类拔萃?她本可以有更坦荡的路途,本可以有更远大的前程,她本可以不被你首辅大人的光芒所掩,本可以……本可以有更好的姻缘。只可惜,可惜……她遇见了你,这一切都改变了。”
小七说着说着,似乎已恢复了平静,她控诉着水心悠,亦像诉说着积郁多年的丝丝情愫,如怨如慕:“有你在,她会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她把所有的光环都加在你身上,她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饶是如此,她尤嫌不够。所幸,呵呵……天意弄人。老爷和你,竟是血缘至亲,又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是何等孽缘啊!那夜我看你被幽冥剑反噬,险些将老爷置于死地,我虽担心小姐,却也暗自欢喜,因为我知道,你们俩此生再无可能。没有你,小姐这十年过得逍遥自在。可是你却阴魂不散,又来找她,又要她以身犯险,与宁王殿下为敌!水心悠水大人!我家小姐究竟欠你什么?你为何要几次三番陷她于险地?你又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水心悠虽知小七是宁王安插在云府的细作,但却不愿当着云晨潇的面点破让她为难。她本是好意支开云晨潇,想着审审这丫头,好让她知难而退。哪知小七伶牙俐齿,又与云晨潇相伴多年,最是了解云、水二人的痛处。一番话下来,竟让阅尽千帆的水心悠心中生疼,一时语塞。
沉默半晌,水心悠始终不肯低下她的头,也任由眼泪洒落,道:“你说的这些都不错。但是感情一事,向来最是不讲道理,爱了便是爱了,你说资格?有没有资格,只有云儿说了才算的。”
“你……”说起云晨潇,小七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了几分。她知云晨潇爱水心悠铭心入骨,这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
“你千错万错,皆错在你不该为宁王鹰犬。云儿韬光养晦藏锋不露,你却让她事事出头,推向风口浪尖,这实非她所愿。”水心悠苦口劝道。
小七黯然一阵,叹道:“你又哪知‘鸿雁信使’的艰辛与难处。你骄纵任性,如今所有的一切,不过仗着小姐的爱罢了。天下人都道你水大人王佐之才,武功谋略无人能及一二。哼,在我看来,不过虚张声势,不及我家小姐多矣。”
水心悠洒然一笑,清声道:“云儿大智若愚,胸中经纬谋略,天下第一。若她有意江山,我自当退位让贤,甘当拱月之微星。”
“哎呀?谁要让贤啊?”
房门应声而启,云晨潇捧着茶壶,巧笑倩兮立在门外,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她看着地上肆意横流的银耳羹和二人兔子般赤红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碗,怎么碎了?你们……打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别名《小七悠儿闭眼吹》,好吧我又跑偏了……
第76章 廷议云主帅
二人正谈至酣处,不料云晨潇此时出现,俱是一惊。水心悠随口道:“不过是我不小心失手打碎了碗碟,你紧张什么。”
云晨潇一副“鬼才相信”的表情,又去问小七。小七却遮遮掩掩地告了假,临走前,又望了水心悠一眼道:“信使之事……”
水心悠知道小七虽然嘴硬,却也感激她为她遮掩,没有当着云晨潇的面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如今朝廷削藩之决心已下,诏书不日就要下达至藩王封地及各郡县。事已至此,小七作为鸿雁信使的使命已然完成。水心悠虽心中略有不甘,但也知小七与云晨潇感情非同一般,饶是云晨潇知道真相,也定会念在往昔之情上既往不咎。既然如此,又何必让那傻狗儿知道此事后,徒增伤心呢。水心悠早已是想通了这一关节,此时见到小七似是颇有忌惮,便冲她点头道:“你放心。”
“好……谢谢你。”小七声音极轻,早已没了刚才舌绽莲花的辩才和锋芒毕露的凌厉。在云晨潇面前,她不是鸿雁信使,而只是她的贴身侍婢小七。小七抬眼扫了扫这间闺房,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算闭着眼睛,她也知道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最后,她将眼神逗留在云晨潇身上,良久良久,舍不得移开。
“小七?怎么了?”那目光是赤/裸裸的爱慕与不舍,云晨潇被她看得如芒刺在背,好不自在。
“自此一别,山高水长,不知后会何期。小七……小七愿小姐平安无忧,长命百岁!”说罢再不去看云、水一眼,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云晨潇听到小七那两句祝词,蓦得生出一股不祥之感,追了两步出去,哪还见小七的身影?夜已深沉,万籁俱寂,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一早,云晨潇就被云政亭叫到了讲武堂。水心悠为免尴尬,只在云晨潇闺房等候。
这讲武堂乃是云政亭平时习武、练兵之地。自被夺了兵权以来,云政亭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练兵,这里便成了他的习武之所。云晨潇缓步走去,但见一缕朝阳射下,照得讲武堂满地清光熠熠,炫人眼目。那日与水心悠一场恶战后,云政亭直挺的脊梁仿佛被掰弯了一般。此刻他佝偻的背影越发显得讲武堂偌大空旷,亦如云晨潇此时的心情。
“爹爹……”云晨潇轻唤一声。
“嗯!潇儿来了?”云政亭嘶哑着声音,缓缓转过身去。云晨潇见他眼神黯淡,发冠凌乱,问道:“爹爹你,你在这儿呆了一夜?”
云政亭并不答话,只戟手向南边的桌上指了指。云晨潇顺着云政亭的手看去,但见那桌子上乃是虎符玉印、丹书铁券、蟒袍玉带。见此三物,云晨潇心中已然明白,云政亭已是答应她昨夜的前两个请求了,心下感动道:“女儿谢爹爹!”
“莫要谢我。”云政亭慈爱得抚了抚女儿的鬓发道:“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你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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