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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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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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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毫无反抗之力,只好去仰视。

    结果第二天云海楼就迫不及待出了国,并且再也没有回来。

    戴沉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云海楼那时候是否根本就不是想亲他,只是怒到极点要咬他,却被他反客为主,变成了一场意味不明的,挚友之间的暧昧。

    他联系过了,云海楼拒绝了他的通讯请求,也没回复只言片语。

    当一个人常年沉浸在“我的挚友好像在撩我”和“这他妈都是错觉你怎么这么龌龊”的感知拉锯战之中,就不可避免的在领会别人的意思这件事上退步了。

    戴沉做不出判断,云海楼又真的不肯回来,他只好等,只好逃避,好像缩在壳子里过往一切伤心事就都没有发生。

    他生而善于伪装,装作安好无恙简直易如反掌,甚至能骗过自己。只是很多个深夜或者凌晨,他都觉得疲惫而茫然,不知道该回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实则失败而仓惶的人生。

    他很想念云海楼,可却不知道对方是否也想念自己,最初的坚冰破灭之后,他和云海楼都颇有默契,公事公办起来,再也没有说过私人话题,再也不会心照不宣的同时笑起来了。

    戴沉好似失去了多半个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全都做对,云海楼是否能够停留更长时间。

    潜意识里他不相信自己能够留得住云海楼,于是反而对寂寞的接受能力相当良好,直到云海楼亲自授他以柄,试图夺权。

    戴沉记得自己那时候的愤怒,是被背叛的恼羞成怒,和云海楼带来的伤口烧灼的双重作用,让他几乎感觉自己完全能够狠得下心,用对待敌人的手段和态度来对待云海楼。

    他的心肠坚硬,直到见到云海楼。

    他爱云海楼,这毋庸置疑,他不能伤害他,他做不出这种事。戴沉为此而痛苦,因此原本的计划消失不见,他把云海楼关进了自己的地下室。

    他真想关着云海楼直到天荒地老,而不去思考这计划可行与否,甚至还不知怎么回事就上了云海楼的床,和他一起醉生梦死。

    戴沉猜测,醉生梦死的滋味,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他表现的好似很后悔,好似很尊重云海楼,并不想因为他是自己的俘虏而对他为所欲为,可实际上他每时每刻都在思考关于云海楼的事,尤其是尝过他的味道之后,更加想念赤身裸 体的云海楼。

    他无法欺骗自己了,他是个丑陋虚伪的人。

    戴沉真心实意为此而痛苦,可他也确实无法抵抗云海楼,看到对方的耳垂,脚踝,手腕,脖颈,他都心荡神驰,无法自主。他独自度过那么多没有云海楼陪伴的日夜,到现在哪里还能抵抗的了近在咫尺的诱惑。

    可他也不敢去想云海楼在想什么,他不拒绝并不代表就和他一样坠入情海,兴许是并不在乎,兴许是已经不把他当做挚友看待,又或者只是物尽其用,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

    总之和他不会一样。

    戴沉觉得这不公平,可又无可抱怨,只是闭上眼睛,把任何相处的一刻都当做永恒,好像永远不会失去。

    但他内心总有一种预感,知道朱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他也留不住云海楼的。

    戴沉本以为自己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云海楼离开,既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何至于无法让云海楼从自己的手里再一次挣脱呢?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不仅不能放手,现在还满心都是“只要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的愚蠢想法。

    他真的怕了最后一个知道云海楼已经毫无留恋的离开这种事,也不敢想再次离开云海楼他会变成什么样。或许在刚开始动心的时候他可以欺骗自己,不被云海楼爱也没有什么,但现在他太知道云海楼是什么了,哪里还能控制自己。

    他想见云海楼,不管怎么样,不管要发生什么,他必须去。

    或许云海楼恨他,他的爱也无法凭空消失。

    第二十八章

    正是晚高峰,戴沉神思不属,抚今追昔,前面的车流蜗牛游行一样爬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开出了拥堵路段,不得不强打精神,注意看路。

    他其实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甚至十分疲倦,却不得不被深深的不甘心和再见一面的渴望驱使,找到了云海楼的现居地。

    是一栋有些年头了的灰色楼房,这地方是云海楼留在国内的诸多东西之一,是他名下的房产,但当初买下这里的时候云海楼就没有怎么来住过,出国之后更是仿佛忘到了脑后,连带着戴沉也差不多忘了还有这桩事。

    常年没人打理的结果就是爬山虎旺盛,灰尘遍地,野草丛生,铺着青石砖的院子里蔓延出绿色棋盘格,屋檐上长满了瓦松,有些地方甚至还有随风摇曳的野花。

    戴沉没有钥匙,所以是翻墙进来的。

    他顾不上被灰尘蹭脏的裤子,直起身来,用怀念的眼神四下打量。

    这院子他来过一两次,但只有现在才突然发现,其实很多事情他都记得。

    云海楼显然也不会有钥匙,所以他大概也是翻墙进来的。戴沉不知道云海楼现在到底应该在哪里,抬起头看了看院子一侧的那栋小楼。这还是后来修建的,观景消夏都很合适,有三五层楼那么高,戴沉原本只是无意识扫过一眼,随后却在上面发现了一点不同。

    楼顶开着灯。

    他顿时神魂离体,向着小楼狂奔起来。

    戴沉其实时常有云海楼会风流云散一样轻而易举消失不见的预感,但从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强烈过。他体能不错,却因为剧烈的不祥预感自己吓自己,弄得气喘吁吁,大长腿一步跨过两三个台阶往上奔。

    虽然在云海楼身上戴沉时常挫败,但他在这一刻醍醐灌顶明白了的事情却足以要了他的命,以至于他根本不怕云海楼会离开,而是一心一意怕他要死给他看了。

    戴沉之前从没有意识到还有这种可能,所以当他气喘吁吁爬到顶楼,从台阶上看到云海楼坐在窗边,似乎一翻身就能跳下去的时候,甚至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谨慎地停下,一条腿跨过两层台阶,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云海楼听见了他一路上来的动静,扭过头来,站起身,在灯影里看着他。

    灯下观美人,确实更添迷蒙美感,戴沉心跳如擂鼓,搜肠刮肚,想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一句都想不出来。

    反而是云海楼镇定得多:“你来了。”

    戴沉看不清楚他的神情,隐约觉得他笑了笑,平和得简直像是时光倒流,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血液从头顶刷刷流淌到脚底,恐惧得说不出话来。

    云海楼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这个动作看在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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