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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山传记 Ⅲ 无夜之城 作者: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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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山传记 Ⅲ 无夜之城 作者: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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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三公子的目光一直注视棋盘,从他嘴里吐出这句话,着实让人觉得意外不等对方追问,自行解释:

    “因为魔首冥风在银都的这一个月时间,每一步行动皆有十分明确的目的,难说不是受人指使。既然要向自己的弟子详细传达计划,那么以此推论,天谴老魔本人也在京城,并非绝无可能。亲王是否同意”

    “苏三如此肯定,莫非已有更进一步的怀疑”

    “只是觉得某个人有这种可能而已,苏三也是姑且猜测。天机不可泄露,尚不敢告知亲王,以免造成误导。”

    银袍青年抬起头,轻瞟自己的主君。

    银月亲王也笑了:

    “论棋艺,本王或许稍胜一筹;论到识人,人人都说苏三公子的眼光最准,除此之外,本王还能相信谁的判断”

    这天的银都城门外,午后的骄阳热烈似火。

    一个布衣素服的书生独自牵马而行,腰间别着一管玉箫。虽然只有简简单单几件行李,却像排场最大的贵族一样旁若无人,回望阳光下耸立的城门,朗声徐吟:

    “落魄江湖任我行,云为四壁水为家。仰天长啸出京华,我辈岂是樊笼人”

    笑声未止,翻身跃上马背,一人一骑绝尘而去。

    这一天,是雷武王朝二十年八月初二,未时

    。银都城外所有经过的路人,许多年后,依然没有忘记,那个比京城里的帝王还要高傲、邪气清狂的年轻人。

    、外章 夜帝城琐记

    “月娥之神驾车出于西海,栖于夜城。”

    “西海”,即是大陆西端的轩辕海。这也是史书上记载的最早关于夜帝城的传说。在西部八州的重镇之中,夜帝城不算最大,人口也只有二十多万,却是西州最核心、繁华富庶的地区。

    早在远古时期,月神就看上了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修建起一座白石砌成的宫殿以作供奉,这座宫殿也被称为“月神殿”。从此,人们就在月神的庇佑之下,安宁幸福地繁衍、生息,逐渐形成一个强盛的城邦。这里的人们爱好和平,厌恶战争,善良淳朴,与世无争,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悠闲低调的生活,从来不会主动滋扰、侵犯别处的居民。

    大约在距今八百多年前的第十三王朝扶日王朝初年,因为中州地区连年饥荒,百姓民不聊生,引起当时的藩王和几个附属小国联合叛乱,王朝几近分崩离析。在这关键时候,全赖镇守西州的夜帝城主和东州的日帝城主联手起兵,勤王平叛,这才挽救了一个立朝之初即面临崩溃的新王朝。“扶日王朝”之名,由此而来。

    为表达褒奖和感激之情,自此东部七州和西部八州被正式并入王朝的疆域版图。两城城主皆以帝号称之,并称为“日、夜二帝”,以示与王朝皇帝共分天下、平起平坐之意。“日帝城”和“夜帝城”的名号从此确立。正因为这个缘故,两城的地位不同于一般藩属小国,更非王朝下辖的郡县,一应军备防务、赋税体例皆自成一体,拥有最大限度的自主和特权。

    作为分管和职权范围的不同,两城之间还默守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日帝城主绝不会在日落之后出手显露武功,只在日间出手;与之相对应,夜帝城主也绝不会在日出之后与人交手,只有在夜间才亲自动手这些都是为了表示给予对方的同等尊重。

    总而言之,日帝城和夜帝城都是王朝的重要屏障,作用无可置疑。夜帝城矗立于秋水河西岸,以南北流向的秋水河为界,过到东岸即为中州管辖范畴。因其位置险要,素有“固若金汤、易守难攻”的称誉。

    从第一代夜帝算起,传至现今第二十代,每一代夜帝座下皆有风云使、云霄使、离月使和飞星使“四大暗使”,全都是江湖上顶级的高手。加上防卫森严,兵强马壮,近千年来,夜帝城从未被外敌攻陷过。

    据说夜帝城最美的风光在夜晚。

    根据文人墨客们充满浪漫情怀的描述:每逢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满城灯火璀璨,如宝光玉树,流光溢彩,夜色迷离,醉而不知往返”独特旖旎的风情,令人沉醉。

    因为月神本身,就是一个羞涩神秘的少女,是所有闺中女子的守护神。每当月圆之夜,不知有多少情窦

    初开的少女和倾心相恋的情侣们在对月祈祷,祈求人月团圆,佳期永续。这样久而久之,月神也成为爱情和婚姻的守护神,庇佑着天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白首不离,相依相伴。

    每到八月十五 一年之中月色最美、最圆的日子,夜帝城主还会在月神殿里亲自带领臣民拜祭月神,祈愿月神赐予自己的子民万代福泽永享,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一天,又称为“月神祭”。

    除了三月初三、六月初六、九月初九这传统的三大节庆之外,夜帝城里最热闹隆重、为人所熟知的节日,还有一年一度、二月十二的“优昙花会”。

    优昙花又称“昙花”,是一种只在夜间开放的奇花,以夜帝城的昙花最为出名,每年只会在二月十二深夜子时同时开放,日出即谢,须待来年的二月十二,才能重睹芳容。所以这一天的夜晚,必定全城百姓同欢,无论男女老幼、贫富贵贱,全部倾巢而出,挑灯赏花,彻夜笙歌,直至天明。所谓“花与人的盛会”,举国为之癫狂。

    居住在月神的故乡,城民们的服饰多以黑色、赭色等深色为主。夜帝穿着的龙袍,也是黑底绣金龙,特意区别于日帝白底绣金龙的龙袍,均是日夜二帝的独有标记,绝不允许混淆。

    历代夜帝城主的宫邸,都设在月神殿里,即位之后,将迎娶全城最美丽的女子为“夜姬”王妃。在十三代夜帝以前,夜帝的继承人唯能者得之,可以是前任城主的亲生子嗣、宗族家人,也可以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门徒弟子。自第十四代夜帝开始,夜帝城立下严格规矩,并以血誓写入传世的文书中:

    只有当任城主的亲缘骨肉,才能成为唯一有资格的继承人,非“殷”姓者一概不得染指

    因为第十三代夜帝宗族姓“殷”,名梦琴。此后的历代夜帝多以殷为姓氏,流传至今。

    关于夜帝城主专用的兵器,史书上称为“银星刺”,为雌雄两把、长不过一尺的短刺,传说凝聚了夜晚星月交辉的精华,锋锐无匹,代表夜帝城里最高的权威。此兵器只由夜帝本人随身佩戴,绝少有人见过

    摘录自雷武王朝地理志夜帝城简论

    天色已蒙蒙放亮。他揉一揉略微酸涩的眼睛,抛下那本读了半夜的夜帝城简论,居然有些抵挡不住的倦意。

    有250多年了吧还是260年他早就记不清,或者他只是假装记不起,假装把自己当成那个阅尽数百年沧桑,所有事情都如同过眼云烟、激不起半丝涟漪的迟暮老人

    果然时间才是最大的杀手啊

    他的身体,依然充满青春活力,连那些曾经遭受的创伤,也淡得快看不出痕迹然而他的心,

    已不再年轻,早被岁月的尘埃盖上一层厚厚的铠甲。

    “梦琴,梦琴想不到二百多年后再见到你的名字。你当初有没有为我后悔过你究竟爱我多一点,还是恨我至死”

    他百无聊赖倚在窗前,像个真正的老人那样发出叹息,银蓝色的碎发几乎融入淡淡的晨曦

    无论怎样,他最喜欢清晨。因为每一个黎明的到来,总是能令他心情大好,至少让他觉得自己还不算太老,仿佛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的感觉。

    可惜他的一生,已经无法改变

    “再过几天冥风那孩子就要到达夜帝城了。殷梦琴,我的恩师这一次,我一定让他把属于我的东西带回来”

    像天空般湛蓝的眼睛,眺望远处越来越清晰的晨光,却一点一点,沉入夜色之中

    、第10章 北辰之主一

    所有住在秋水河边的人,很少没有听说过“枫叶渡”这个地方。

    因为秋水河的江面十分宽广,水流又急,综观整条河道,可以直接通船到对岸的渡口,实在不多。而枫叶渡和秋林渚,恰好就是秋水河中段最重要、繁忙的两大渡口,一在东岸,一在西岸,也是过往夜帝城的必经要道,凡由中州进入夜帝城范围者,必先从枫叶渡过河。

    船家们自然不愁生意。反正一年到头除了天气恶劣、不得不封江的那几天,赶着前来乘船的客人从未间断。

    距离渡口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规模不小的“顺风茶馆”,乃是方圆百里之内唯一可以歇脚打尖的茶寮,做的更是独家买卖,凡欲从此处渡河者,几乎都会来这里喝口热茶,一面等候渡船到来。

    张大爷在顺风茶馆门口卖炒松仁,已经五六年了。

    松子很脆,很香,从新鲜的松果里刚取出来,用干枯的荷叶包上一大包,才卖一文钱,足够在茶馆里要一壶清茶,消磨大半天时光。

    所以张大爷的生意一向不好也不坏,每天一大早茶馆刚开门就来这里摆摊,天黑收拾回家,几乎是看着每一批客人进门,又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

    根据往年惯例,一般来说,总是从东岸到对面夜帝城的船客,多于从西岸过来的客人。近一年来,由于魔军是由西北向东南扫荡的路线,导致从西州渡河前往中州躲避战乱的人也日益增多,渐渐超过了从中州去往夜帝城的客人。

    不过最近几天,不知什么原因,似乎来这里乘船到夜帝城的人又突然多起来,而且全是身份不明、看上去绝非普通百姓的奇怪人物。

    比如八月初五,天气越发炎热这一天,张大爷和往常一样早早到了老地方支好摊子,这才发现多出几张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包括对面那个卖烧饼的大汉、旁边一个烤地瓜的、两个挑水果的小贩、三四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以及一群聚在树荫底下乘凉的挑夫

    茶馆里同样不冷清,刚开门不够半个时辰,陆续前来的客人已经三三两两占据一半桌位。其中最大的两张桌子旁,是一伙劲装打扮的镖师,约有二三十人,镖旗、兵器俱全,个个精干十足,只闷头喝茶吃菜,话都不说几句。

    张大爷当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他只关心自己的炒松子能不能卖出去。可是无论那些和他一道呆在门口摆摊的人,还是坐在茶楼里的客人,都不像是会光顾他的样子何况那两个卖水果的小贩,老是凶巴巴瞪着他,一副嫌他碍手碍脚、挡住自己财路的凶恶模样。

    张大爷至多在心里嘀咕两下,照样卖他的炒松子,一面盘算着今天的生意恐怕不会好,要不要提早收摊的问题。

    转眼到了晌午,歇脚的客人们来

    了又去。那伙镖师倒是笃定得很,丝毫没有上路的意思。张大爷守着他的货摊都快睡着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串轻缓的马蹄声

    火辣的太阳下,走来一匹矫健的白马。

    马上只有一个衣衫素净的斯文书生,简简单单的行囊,悠闲自得跨下马背。

    也许是心理上的错觉,张大爷立刻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异样起来:比如那几个貌似懒散的乞丐,神情明显有些紧张;原本高声说笑的挑夫们,笑声一下低了不少;连对面烤地瓜的,自打那书生出现后,居然烤焦了炭炉里的红薯

    更令人意外的是,那文质彬彬、白净俊秀的青年书生,目光向两旁一扫,若无其事朝他走来,仔仔细细从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

    “给我一包炒松仁。”

    张大爷一向尊敬读书人,何况还是一位态度友善、前来帮衬的客人立马利索地收下铜钱,挑了一包最大的松子递给他。

    那书生笑着说句“谢谢”,拴好马匹,径直走进茶楼。

    张大爷对这书生颇有好感,一直目送他进了大堂,在那伙镖师近旁找到一张空桌坐下,要了一壶桂花香片,自顾嗑着松子。

    他既没有像其他客人那样大鱼大肉,连一碟点心都不要,十足一个怀才不遇的寒酸书生,偏偏嗑松子的动作都那么文雅,要不是远处又有马车声吸引注意力,张大爷绝对不介意继续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停在门口的,是一队装满行李的豪华马车,男男女女下来一大堆人,簇拥着中间一个肥头大耳、衣着光鲜的胖老头,看样子像是某个乡村里携带一家老小出远门的豪门大户,前呼后拥涌进茶楼。伙计们殷勤地带领落座,恰巧就在那书生邻近,与对面的两桌镖师形成夹角之势。

    书生一点不在意,仍旧在嗑桌上的松子。

    这时候茶馆里的客人已将近满座,正是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辰,到处人声喧哗。伙计们个个忙得陀螺似的连轴转,恨不得多生两只手脚。

    那胖老爷身边坐了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小妾,怀里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小花被上绣着一角小小的枯叶图样,胳膊小腿儿乱蹬,哇哇地哭闹不休。

    那小妾生得体态风骚,眉眼娇俏,伸出青葱似的玉指拍抚哄他,嘴里哼道:

    “哦哦,宝宝乖,宝宝不哭。宝宝是不是饿了娘亲给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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