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幻师 作者:九灵仙
第七十一章 摊牌
“我只是想帮你。”慕儿还不知道战无殇为何会如此暴怒，低头说道。
慕儿的声音很小，却还是隐隐诺诺地传入了战无殇耳中，战无殇现在正在怒头上，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在他眼睛的深处，还有一丝隐忍的杀意，他大声吼道：“帮我？你凭什么说这是在帮我？”
“我，我……，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所以我就想治好你，还顺便把你脸上的伤疤也去除了。”慕儿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出的话语没有丝毫底气。
战无殇冷笑一声，眼睛里腾出莫名的残忍意味，他费劲气力，踉跄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慕儿站在那里不敢动弹，战无殇现在就像一只受伤的老虎，随时都可能让她毙命，她不理解事情的发展为什么会是这样，心里有着无限多的委屈，却只能默默煎熬着。慕儿知道战无殇是不会平白无故地救自己的，他曾经对她是那么地厌恶和反感，没有任何理由会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南王为了一个小丫头冒死相救。听到战无殇问出这句话，慕儿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一个被人当棋子利用的人没有资格知道。我救你，是因为你对我而言还有利用价值，其实，你还是那么令人厌恶。”战无殇接话很快，而说出的每句话都像一柄寒刃，不断剥蚀着慕儿的灵魂。战无殇怒不可遏，全然忘了自己接近慕儿的目的，本来他是想让慕儿觉得自己与她是真诚相交，从而套出师父的下落，但是现在的一席话，将他的不安好心完全暴露了出来，以前的努力等于白费。
慕儿呆若木**，痴痴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她也算是伶牙俐齿，但是现在完全说不出半个字，她只是觉得委屈，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战无殇转过身来，眼神冰寒，他指着门外，低吼道：“滚！”
那种愤怒，是一种夹杂着心疼，夹杂着痛苦回忆的愤怒，慕儿不敢再看他，转身奔出了房间。她朝着绝壁跑去，努力让风刮过眼睛，也许那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了。她“啪”地一声扑到绝壁上，泪水已经连成一条线挂在脸上，海风拂过，泪珠滴落在岩石上，眨眼就风干了。
慕儿很委屈，比上次欧文打她的时候还要委屈，她突然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她就是个被世界遗弃的人。越想心里越是伤心，最后居然坐在绝壁上，抱着手臂嚎啕大哭起来。
过了许久，慕儿终于哭累了，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大海，思考着自己为什么要哭。战无殇一直很讨厌自己，她是知道的，不是说要心如止水的么，看来自己还是放不下，而且还期盼很高，活该被人这么鄙视。她想着想着，又觉得战无殇很过分，为什么对她一个女孩子这么刻薄，自己也有尊严的呀！脑海里浮现出战无殇冰冷残忍的眼神，慕儿止不住又落下泪来，哽咽道：“为什么？”
“姑娘，这大海可是不会回答你的。”
耳畔突然响起了渔夫的声音，慕儿用衣袖拂去眼泪，努力让声音变得正常些说道：“余爷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都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看你哭得那么认真，我就没敢打扰。”渔夫慈祥地笑着，坐到慕儿身边说道。
“谁哭了？我只是吹风吹得久了，眼睛自动迎风洒泪。”慕儿又猛揉了揉眼睛，说道。
“你以为我是老眼昏花还是耳聋呀，吵架那么大的动静我还能听不见！”渔夫一语道破了慕儿哭泣的原因。
慕儿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睛里又险些流出泪水来。
渔夫哈哈笑着，宠溺地了慕儿的头发，然后突然叹道：“唉，要是我的孙女儿没死，也该你这么大了。”说完，眼里很是伤痛，为自己过世的孙女无限惋惜着。
这次的伤心事是渔夫主动提起的，慕儿看了看他，只能安慰道：“余爷爷，人死不能复生，您就不要太悲痛了。”
“你说的是啊，人都死了，感叹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倒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呐，真应该珍惜眼前的人。”渔夫故意做出一种深谙世事的表情，话语也很有深意。
慕儿听出来了，渔夫是来开导自己的，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他的话很有道理。
渔夫目眺远方，意味深长地说道：“小情侣吵架是再正常不过的，时间一久也就忘记了，你不要太在意。”
听着渔夫的劝导话语，慕儿险些喷出血来，敢情渔夫以为她和战无殇是情侣关系呀。慕儿推了推渔夫的手臂，红着脸解释道：“余爷爷，我们没有。”
“我都听见了，还说没有，拿我当外人看呐。”渔夫板起面孔，煞有介事地说道。
看着渔夫认真的表情，慕儿顿时哭笑不得，她努力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那样想过。
渔夫以为慕儿不好意思，继续说道：“你呢，也不要不好意思，我虽然是个糟老头子，还是很开明的，……”
慕儿见渔夫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意思打断，就忍着笑意一直听着，还时不时配合地点点头。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渔夫的口若悬河终于停止了，他指了指正午的日头，说道：“我也饿了，该去做饭了。你就好好思考我的话，看看有没有道理。”渔夫拍了拍慕儿的肩头，十分自信地说道。由于在开导途中，慕儿始终是笑意盈盈的，渔夫对自己的劝导充满了相当的自信。
慕儿笑了笑，等到渔夫走了之后，她看着海平面，深深地叹了口气。可能是由于身份问题，战无殇在她面前始终有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她一个来自21世纪的人怎么会让这种现象存在，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从此以后，在战无殇面前，一定要不卑不亢，没理由表现地那么低声下气。做出着个决定后，她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可是，当战无殇说的话重新响彻耳际时，她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儿了下去。
“看来还是底气不足呀！”慕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在臂弯，烦闷地思考着。
战无殇的背上有金乌印记，看来他很有可能就是神秘老人让自己找的那个人，再联想到神秘老人的那句“他自会主动来找你的”和战无殇那句“还有利用价值”，她就更加确定了战无殇就是那个人。
想通这些，慕儿的心情渐渐平和了，看来战无殇的那些话就是他的真心话，原来自己这么不堪。她目光迷离地看向远方，渐渐地将自己的心迹沉浸到最深处。
……
战无殇站在窗前，眼睛虽然望着窗外，但是眼神却是飘忽不定的。他对慕儿说出那席话后便恢复了平静，本以为说出这些话会酣畅淋漓，但是说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并不痛快，甚至还有些后悔说出了这些话。
他使劲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烦闷甩开，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担心师父的下落，想到师父，他的眼角又是一凛，这一次，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从慕儿口中问出师父的下落。
就在战无殇盘算着如何从慕儿那里得知下落时，身后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师父的气息。
“有事？”战无殇仍旧望着窗外，甩出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我是来道歉的。虽然我不知道你脸上的疤痕对你有什么意义，但是自作主张确实是我的错，所以，对不起！”慕儿紧握着拳头，藉此保证自己镇定地站在此处。
“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慕儿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战无殇的结论便已经出来了，很是咄咄逼人，并没有给慕儿留下任何面子。
慕儿早就为此做足了准备，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她咬了咬下唇，问道：“你说我还有利用价值，是不是想通过我找到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战无殇终于有所反应，他身躯一震，并没有想到慕儿会主动提出这件事来。他转过身躯，看到了慕儿有些红肿的眼睛，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情愫，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说道：“是！”
慕儿的手掌握得更紧，她继续问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想通过战无殇的描述，进一步确信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一个老人，他失踪了很久。”战无殇似乎懂得慕儿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现在，慕儿已经十分确信了，因为没有谁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会一语中的，她看着战无殇，一字一句道：“他让我带你去见他，我会遵守诺言的。”
战无殇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与师父重逢了，本想问出师父在哪儿，但是他都担心慕儿骗他，所以只是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去。”
听到战无殇的答复，慕儿一刻不停地走出了房间，转身时，已经泪水盈盈，他们，本不应该如此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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