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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辨尸
    通灵师奚兰 作者:柳笑笑

    第149章:辨尸

    通灵师奚兰 作者:柳笑笑

    第149章:辨尸

    这三个字,犹如针扎一把,刺到了李淮心口上,可是面对这眼前的人。他却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薛平安还清醒着。等待他的回答。

    这边沉默片刻,才开口说:“未来之事,岂可预先设定?这样的承诺,本王答应任何人都可以,却唯独不会对此刻的你……平安,你若是有不放心。就应该自己好起来,不止她需要你,本王也需要你!”

    抛开一切个人的情感,他单纯的只希望自己的朋友可以好起来。

    那虚弱的人儿听此,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却无回答。

    李淮从房中出来,看到奚兰蹲在院落的樱花树下。刨土埋着什么,他步过去轻声问她:“里面是什么?”

    “一张祈福用的符咒,期望,我们回来时,平安已经好转。”

    愿望是好的,但李淮清楚,这可能太小,尽管如此,他还是蹲下去,帮她将土埋起来。

    起身,他用嘴轻轻吹走沾在奚兰手掌纱布上的泥土,什么都没有说,牵着她从凤栖宫出来。

    不久,就来到西宫,在西宫宫院外,恰巧遇见太子李权与太子妃苏氏。

    那排场。可不是一般的大。

    两队身着青色铠甲的护殿军,统一配黑鞘长剑,气贯长虹,威风凛凛。

    而李权,向来衣样奢华,一袭深蓝色绣纹华服,配三段青玉腰饰。头顶玉冠,眸带不羁傲气,就远了看,也能看出一身的戾气。

    太子妃苏氏,乃是右相苏敬宗之爱女,年纪自然比龙奚兰大上一轮,正是艳比牡丹,熟而不老的阶段,模样生得端庄,不过在奚兰看来,那也不是什么善茬,眉毛浓而挑,眼角朝上,唇略厚,为人酸辣,却欺软怕硬。

    就这么两个人从宫院里出来,撞见向来温雅的李淮与身伤不愈,连妆容都浅淡的龙奚兰,气焰和排场,就没法比了!

    “哟!”苏氏眉眼带笑,从前边儿端步走过来。“与胥王一起的,想必就是胥王妃了!”

    奚兰瞥见对方那眼中的盛气,头微微一含,敬声道:“锦画见过太子长兄与太子妃。”

    “听闻王妃受了伤,问礼就免了吧,前几次进宫,本宫都没见着王妃一眼,今儿倒是有缘得见,王妃……”苏氏上下打量着她,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她带伤的脖子上,“王妃真如传闻中一样,想必,这般容貌出众,清丽不凡,即使有些瑕疵,也是不打紧的。”

    奚兰面色不变,别说她此刻没心思与这女人口言计较,就算有,这种评貌论足之辈,都是肤浅低俗之人,她才不看进眼里。估役尤技。

    她点头应道:“嗯,锦画也这样觉得,面上有瑕疵,好过心上有瑕疵。”

    再丑的颜,作不了孽,但狠毒的心,却是罪孽累累,这两者确实不能比!

    苏氏听了,怎会听不出她在拐弯抹角骂自己,可又一时不知,要如何还回去,只能负气冷笑了一声。

    李权这时,君态步过来,“老七这是要进去看母后?”

    李淮平静回答:“正是!”

    对方就用手拍了拍李淮的肩膀,“这份孝心可贵,不枉费母后从小如此疼你!”

    “这是应该的。”他温声回答,此两人身上,看似融洽,但隔得近了那种无形的敌对之势,明眼人都感觉得到。

    “老七近来应该会很忙碌,不过再忙碌,也多抽空进宫走走。”

    “好!”这答应得爽快,眼中却没有半分情义。

    李权冷冷一笑,将手拿下来,看是要离去了!

    不过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对了,听闻前几日,老七将荣国夫人给请进来了,想必,一定费了很大的功夫吧?说来,本太子也有好几年,没有见到这位名扬金陵的夫人了!”

    说完,李权一行人便离去了!

    望着他们走远,奚兰回头看李淮,轻声问:“你请来荣国夫人,一定答应了他们甚么条件吧?”

    “别听他所言,本王与国公府的关系自来就亲厚,荣国夫人更是女中豪杰,她前来帮你澄清,出于道、情两义,并没那么多的利益纠葛!”

    李淮说话很轻柔,听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龙奚兰肯定不信,但却没有再问。

    他们进到西宫之中,皇后纳兰氏卧床休息,只是隔着丝帘看着他们,一番虚情造作的问候,两人便离开,坐马车出宫。

    为了照顾她未愈有伤,马车行得不快,到达临西镇时,天已近黄昏。

    “此时去义庄看尸,只怕是不吉利啊……”马车外面传来严挺顾虑的声音,李淮侧目看向奚兰,她正平静的坐在那,无波的眼眸,已恢复了昔日的灵亮,可总让人觉得心疼。

    她估计是察觉到李淮的心思,就直言道:“不必在意我,你忘了,我原本是做什么的?”

    别说是黄昏去看尸,午夜去收鬼都干过,这点儿算什么呢?

    李淮笑了笑,回答说:“本王晓得你与别的女子不一样,本王只是担心,若那尸体真是紫虚元的,你会难过……”

    她眉眼看过来,突然之间,李淮变成了她身边最为亲近关心的人,她竟有些不习惯!

    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便沉思着,要如何开始。

    马车在临西镇沿河的石道上前进,她望着天边的碎云红霞,轻声对李淮说:“若真是他的话,也许就是命吧!”

    李淮听出那话里的无力和对命运的不甘,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说:“还记得你在西山上对紫虚元说过的话吗?你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以?本王记得说这话时的你,对自己有着怎样的信心,本王也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她点头,感激他对自己讲了如此多。

    临西的义庄终于到了!

    义庄这样的地方,阴气重,所以选址特别重要,一要避开养尸地,避免尸变,二是修建院房的材料十分考究,首选桃木用于辟邪,还要塑正邪挡煞的兽象。墙要二丈八高,灰砖砌成,墙上挂着铜圆白纸,庄内棺材摆双不摆单,这是很老的规矩。

    而这临西镇的义庄不算小,这几日送过来无人认领的尸体也比往常多。

    奚兰与李淮被引着进了义庄大门,四四方方的院落里不种树,但长着许多杂草,院子里摆放的棺材十分陈旧,经过日晒雨淋,面上的黑漆都掉得差不多了!

    守义庄的大爷带着他们穿过院子,进到里面,此地阴气极盛,还能闻到尸肉腐烂的味道。

    大爷将他们带到一口崭新的棺材前面,因怕他们来之前尸体腐烂,特意去镇上酒楼卖了数块方冰切碎了保尸。

    所以奚兰看到的尸体,除了毁掉的脸以外,一切都还算完好。

    “可否请仵作来查死因?”奚兰问。

    “等你们辨认了之后,会请仵作过来详查。”那大爷回答。

    奚兰表情渐渐往下暗去,她低头去看那尸体,又抬头说:“太黑了!看不清!”

    严挺忙去点了只火把进来,火光照亮了尸体,奚兰看到那张被毁的脸时,眉头就是一皱。

    这张脸被毁得毫无完肤,而且那上面,似乎还有什么恶心的粘液沾在上面。

    除了腥臭之气以外,她还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邪气。

    是什么,杀死了这尸体的主人?

    李淮问:“脸被毁成这般,还能辨别出来吗?”

    奚兰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摸那尸体上穿着的白衫,沉重回答:“这件衣衫,是虚元的。”

    紫虚元身上着的袍衫布料却极为特别,那是南仙山上一种冰蚕所吐的丝制而成,所以,她一摸便知。

    “这么说,真的是紫道长了?”严挺举着火把,一脸的惋惜。

    虽说他们与紫虚元没有过多交集,但对他年纪轻轻就修为极佳,十分佩服。

    奚兰没有回答,她从不为表面就断定结果。

    她戴了手套,用稍微轻伤的那只左手,将尸右手拿起来,俯身细看。

    这个动作,把旁边的严挺严明给吓了一大跳。

    他们的王妃!他们名门闺秀,娇柔高贵的王妃,竟然不怕尸体!

    龙奚兰的真实身份,李淮当然不会将这种事,特别与两个侍卫通报,任由他们惊叹不已。

    “你发现了什么?”李淮看见奚兰久看那只手不动,便出声问。

    奚兰没看他,放下尸手,走到棺材的另一边,拿起另外一只手来细看,然后起身问李淮:“王爷见过紫道长数次,对他的手有何印象?”

    “虽见过数次,不过本王并没有盯着男人手看的习惯,只能大概回忆,紫道长皮肤白皙,手指纤长如女子,似乎他的手大小与形状,与这尸体的这双手很像。”

    她点头:“确实,近乎一模一样。”

    李淮疑惑蹙眉,要知道,说手一模一样,与就是同一个人,是有很大区别的。

    既然都一模一样,为何她还不肯相信,这尸体,就是属于紫虚元的?

    “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奚兰问。

    严明不解问:“这与辨别尸体有何关系吗?”

    她没有急着说明,严挺便回答:“是在京城西郊附近,约有五十里路程。”

    奚兰脑子里大概回忆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她就转头对李淮说:“我们明日去那里看看吧?”

    李淮知道,这一定十分重要,也就答应了!

    瞧她出来时,轻松了不少,在去马车的路上,李淮就问她:“奚兰,你是否已经确认,那尸体并非是紫虚元的?”

    她思忖了片刻,才点头回答:“恩,那双手虽然与虚元长得很像,但绝不是虚元的。”

    “哦?”李淮分外不解,既然长得像,又何以如此肯定不是?

    奚兰就将右手的纱布揭下,虽上面有伤,但手指头是完好的,她说:“王爷你看,我食指与中指指尖,是否有光亮的磨皮?”

    李淮借着车内的油灯,细细看了,点头应道:“原来如此。”

    “除去做其他事受伤留下的疤痕,虚元与我一样,自小修道,免不了平日用触摸三清铃、银针、香蜡之类,这些倒不足以在手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但虚元勤练驭变之术,王爷也曾在鹭西阁中见过,他徒手燃符,那绝非是一朝一夕可练得,手拿纸符数万次,才可将指尖纹路磨成这般。而刚才那尸体的那双手,除了左手中指处有磨印外,右手尽无。”

    李淮听了,眼中一亮问道:“如此说来,那尸体的主人,还是一个左撇子?”

    奚兰点头:“想必是自小从文的哪家学子,左手中指的磨印,便是如此而来。”

    “可是,他身上为何穿着紫虚元的衫袍?还有紫虚元的发簪?”

    她吐出一口长气,回答:“这也正是我困惑不解之处。”说完,她又看向李淮:“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听得她语气略为沉重,李淮忙问:“何事?”

    “那尸主的死,不简单,恐怕……”

    “恐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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