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美公开的国家情报机构就有近20家，乌克兰的那些个军火卖家、掮客是将一份比较详细的清单给了联合力量，希望转交华府。
    但除了联合力量的部分公开采购项目之外，那些只是基本清楚清单上那一大串的买家是美国人，至于具体是哪一家并不完全掌握——其实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得太明白。
    都是不大好见光的生意，难道和乌军高层打交道的掮客会大大咧咧告诉乌克兰人“这趟生意采购方是CIA…”，这样的掮客估计活不长。
    乌克兰人自保有自保的方式，适当保留底牌，另一方面就算清楚知道买家是谁，也不会明说——如果正好是美国暗地里以干脏活出名的国防情报局，你把他们彻底捅出来，当心人家派人来算账！
    等到那时候，就不是身边有几个普通保镖防得了的。
    中央情报局、国家侦察总局、美国国家安全局…对那帮乌军高官、军火贩子而言即是大客户，又没一个好相与的，一个不留神人家就会撕破脸皮要人命！
    至于乌克兰军队卖军火是世界公开的秘密，别说现在，就是再过个二十几年也一样：哪个国家的军火库最容易发生大规模爆炸事故?
    乌克兰！
    表面上是因为疏于管理、经费不足、偶然意外，其实傻子都能想到个原因：监守自盗、毁尸灭迹！
    老招数，几十年前故宫里还没被扫地出门的太监们早就用过这一招。
    一把火、一次爆炸，一切都会变得干干净净。
    多好的办法，“轰隆”一声，什么麻烦都解决了，至于会不会炸死人的问题…别炸了自个不就成了。
    土耳其全国都找不出几个能对付水下爆炸物的潜水员，更别说还是两万余吨！
    求援。
    4天时间内，作为北约一份子的英国与法国各派出了一小队专业排爆潜水员抵达伊斯坦布尔，而同一时间内美国人派出了三批，除了第一批是从欧洲的那些个基地紧急抽调，后两批共六人都是美国本土出发。
    在前两天张楠就想过件事：华府会不会在合适的时间一劳永逸的解决海峡里的那个大隐患，这会忍不住和两个女人道：“如果是那些个买主派人往沉船里头放东西，够狠，真正的死无对证。
    就是太早了，我想着怎么着也该再等个十天半月。”
    听到这话，妮可道：“要干就早干，土耳其现在还是焦头烂额，等它缓过气来，美国官方派出的潜水员再想做手脚就要难得多。
    不过话说回来，真是彻底的意外也不一定，上帝才知道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为什么爆炸?
    这最终都会是个迷，一个永远不可能有正确完美答案的迷。
    人为故意?
    没人会承认，承认了都会有一堆的质疑。
    完全意外?
    那就更不会有标准答案了。
    就像这趟的袭击者到底是谁的问题，土耳其政府、北约都找不到确切线索。
    主动打电话、搞声明对此负责的组织如今有一大堆，至少二、三十个，其中一半是在“炸弹沉船”的事捅开之前就赶着趟冒出来的。
    现在伊斯坦布尔遭受的损失比两座大桥的消失不知大出多少倍去，那些个冒头、宣传负责的组织眼看着就得承受土耳其，甚至是整个北约疯狗一般的报复。
    妮可甚至说出这样的猜想：“华府一定会给予土耳其人尽可能大的支持…”
    张楠笑笑，“华府反恐，越反越恐！”
    电视里还在放伊斯坦布尔城爆炸与海啸之后的惨样，都有些“专家”在惊异之余，发出这样的评论：爆了也好，接下去伊斯坦布尔能安安稳稳进入救援、重建环节。如果炸弹沉船不爆，那这座土耳其最大的城市加上重要的海峡真就废了！
    张楠三口子又看了近一个小时的热闹，电视换了几个台，有欧洲那边的大嘴巴专家在说这事，论调很有道理，却很残酷。
    事不关己，站着说话不腰疼呗。
    对此张楠幸灾乐祸道：“土耳其人听到这个一定会爆肝，伊斯坦布尔的经济至少倒退十年以上，整个土耳其都会给往后拖个五年，甚至更多。
    真是的，老天爷都和我们开玩笑，太巧了！
    对了，妮可，关于索赔的事情，我看过几天就可以给承保公司发函，我怕他们破产。”
    这时已经有点困，又躲回被窝的珍妮说了句：“当心那帮蛮子乱咬人，我们公司的货也是一起炸的。”
    张楠打算再去刷个牙就睡觉，一听珍妮的话，说道：“不用担心，就算那条疯狗成饿狼想乱咬人，我们也有只够大的猛虎在，明天就有要用到威廉的时候了。
    土耳其、饿狼，呵呵…威廉那家伙有的是办法让它变哈士奇。”
    自家集团扶助拉链先生成了总统，这次的事情上都算为华府出过力，是威廉回报的时候了。
    再说了，张楠手里可有那份清单，等于在这事上将华府、一堆情报机构的小辫子都拽在自己手里。
    土耳其想变疯狗咬自己、把自家公司当替罪羊?
    先准备好同华府加上一堆美国情报机构群殴，打赢了再说，不然就是条哈士奇的命。
    这听完张楠的比喻，珍妮就算已经迷迷糊糊都笑了起来，这抓人家小辫子的感觉真不错。
    ……
    世界震惊，土耳其人痛哭加愤怒，但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大爆炸激起的海潮很快褪去，少量低洼地区的积水不足为虑，但沿海峡两岸的伊斯坦布尔城区已然变了模样。
    爆炸半径一公里范围内的建筑自不必说，海峡两岸低海拔位置的所有建筑一片狼藉，倒塌的不少，被冲得只剩框架的也不少，还有些干脆就是荡然无存！
    金角湾附近的伊斯坦布尔老城惨不忍睹，这一带海拔大部分都在五米以下，几乎所有的建筑一、二层都被海水冲了一遍。
    整个土耳其最大、最出名的香料市场变得比垃圾场还要乱，大巴扎更是少了半个，谁让里头的那些建筑不够结实…民居其实还好，最惨的一大堆的历史文化遗存，被海潮洗礼过后损失无法计算。
    之前撤往安全地带的那些个军队、警察又得忙，这会得暂时全力阻止市民进入受灾区域，不然又会是一场巨大的混乱！
    有得好土耳其政府都疼的。
    张楠呼呼大睡的时候，土耳其人又发现了个问题：炸弹船是没了，可半径一两公里范围之内居然到处都是残损的爆炸物！
    都是之前被炸起来乱飞的那些，什么手榴弹、炮弹、未爆航弹、炮弹引信…
    甚至有一小队搜索人员在距离海峡300来米西岸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看了好一会才搞明白那是个都被炸变形了的坦克炮塔，至于上头的坦克炮早已不翼而飞。
    炮塔飞得不算远，在一公里外高地上设立“阵地”的各国新闻记者们，都在自己的“摄像机阵”附近找到了几发有点变形的子弹。
    不是子弹头，就是完整的子弹，大爆炸中被炸出了一公里。
    海底下的爆炸物不好对付，但被炸到陆地上，这土耳其的士兵们也就不担心了，慢慢处理就成。
    有些大块头的还能就地引爆，反正落下大型爆炸物的地方早就被之前的大爆炸摧毁。
    这些是小问题，但大-麻烦也在海潮褪去后不久就冒了出来：火灾！
    大片被海潮冲击之后的城区起火，这些地区在海潮袭来之前有些已经断电，有些没有，但明火照理是没有的。
    被海水冲成泽国的地方闹火灾?
    没道理呀！
    但就这么稀里糊涂给你起火了，想讲道理，那得将火灭了再说。
    消防队有，军队更多，这些都能参与救火。但现实很残酷，海潮冲击过后的道路、街道都成了垃圾场，夸张一点的地方甚至就是坚固且复杂的街垒！
    别说消防车，人员想徒步进去都极其困难!
    烧吧，小火变大火，幸好伊斯坦布尔的传统建筑防火性能还不错，不然来个火烧连营就更刺激了。
    伊斯坦布尔惨、乱，慢慢享受，急不得。
    第二天美国股市略有下挫，张楠也搞不明白是因为土耳其对世界经济有影响，还是因为之前从伊斯坦布尔传出的那些个有关“船上货物都是美国政府订购军火”的消息影响。
    这是家里两个管家婆的业务范围，张楠不参合，反正看妮可同珍妮一脸轻松的样子，就知道出不了问题。
    阳光星辰集团不上市的，下属公司里上市的有不少，这两天但都是在正常范围内的涨涨跌跌，没有受到大影响：船上的物资是冈比亚政府订购，关阳光星辰啥事?
    再说了，就算小半个地球的人都知道东西其实是联合力量的，那又如何?
    自从韦列夏吉诺号运气糟糕透顶的被砸进海里，军火船的事情公开之后，联合电视网所在的传媒集团都说了好多天这事，早就说了船上有冈比亚订购的军火的事，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都是预防针，电视中关于沉船爆炸有可能造成的各种伤害都模拟了多次，土耳其人甚至有可能都借鉴了联合电视网的宣传、分析安排撤离行动。
    张楠不是杀人狂魔，如果他是，早就让人去伊斯坦布尔和安卡拉放两个核弹啥的。
    就算核弹豪光太大，在那炸上几十公斤的VX神经毒气也不错不是，效率高、己方危险性小。
    其实吧，相比伊斯坦布尔、安卡拉，小鬼子的东京一类大城市会是更好的目标，就不知道小鬼子那个喜欢放沙林的教主啥时候去地铁搞事。
    那件事张楠真没去记具体时间，甚至哪一年都没记住，就是隐约中记得貌似应该是在90年代中期之前的样子。
    全世界的目光还聚焦在伊斯坦布尔，顺便看他们的代理总统指天发誓一般宣称要抓住这一切的凶手…
    热闹劲看着还得忙乎上十天半月，不过按照张楠的估计，这地球村里的人对于这种突发事件的热度也就这么回事，时间长不了，一长就没新鲜感了。
    再过几天，伊斯坦布尔的惨状对个普通纽约人而言，估计还没中午吃热狗还是汉堡包的选择题重要。
    媒体更是风向标，不用太长时间就会将伊斯坦布尔扔沟里，用上新鲜的新闻吸引受众群。
    但政治家和同博斯普鲁斯海峡航运、土耳其贸易有关的人就不会这么干，都关乎切身利益、钱的大事，哪能放松。
    联合电视网在4月15号爆了条有点意思的新闻：冈比亚当局向土耳其最大的一家国有保险公司正式提出索赔要求，土耳其人表示会按照承保约定进行赔付。
    当天晚餐时在餐厅看着这条新闻，查里兹-塞隆说了句：“这帮土耳其人还挺讲信用嘛。”
    坐对面的张楠一听，放下手中的半条烤鱼，道：“他们守信用?
    突厥佬要是会讲信用，母猪都能上大树！
    妈妈-批，你哥我这趟损失惨重!”
    查里兹-塞隆不解：她知道韦列夏吉诺号上的一部分军火是冈比亚订购，其实都是哥哥的货。
    这都答应陪了，怎么还会损失惨重?
    一问，张楠很不爽的道：“前两天威廉和我在电话里聊过，那笔赔偿金土耳其人需要在一年之后才兑现，都是一堆妥协的结果。
    我这只能答应，不然还能拿它怎么办?
    发动宣传站搞臭它的名声?
    突厥佬都成不要脸皮的疯狗、哈士奇了，还能拿它咋样，逼得太过分还会有些神经病说我落井下石。
    还有，那帮突厥佬已经把这次的恐怖袭击直接算成了战争行为，军火人家会陪钱。
    可查莉，你别忘了你哥我在那艘倒霉催的船上还有一堆的工业和采矿设备！
    该死的博斯普鲁斯海峡，该死的土耳其！
    只陪船上的军事物资，都是单方面有利的保险条例上的漏洞，人家不赔民用设备，战争的原因。
    上千万美元的货，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想起来我就是一肚子的火。
    要不是还要过那条该死的海峡，明天我就让冈比亚总统宣布三天打下安卡拉，一周扫平土耳其！
    妈妈-批，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
    张楠不爽，但谁让人家是坐地虎，保险条例都是人家定的，你爱保不保！
    得，看着哥哥的表情，这查里兹-塞隆就知道：这事还没完！
    好吧，她可不知道伊斯坦布尔一开始的四个大炮仗其实就是哥哥让人去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