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269：会赢的
    空气被动作牵引，一并开始倒卷，朝着正中心狂涌而来。
    黑崎一护仿佛将空间都给彻底打碎了那般，在一瞬间缩短了名为‘距离’的概念。
    只是眨眼之间。
    覆盖着假面的少年，就已经冲到了葛力姆乔的身前。
    速度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甚至赶在了全身的毛孔紧缩，心跳加快，大脑反应之前……黑崎一护便已经将手中的天锁斩月高举过头。
    左手微抬，搭放在了握柄的位置处。
    隐于假面之后的瞳仁微黄，漆黑色的光点全无悲喜可言，仅存下来的，唯独只有如同野兽般的冷漠之意。
    嘶……
    犹如布帛被轻松地撕开，扯碎了那般，闪烁着浮现出来的黑红色电芒，将周遭的空间都给一并扭曲，带动着破碎。
    月牙天冲。
    没有以往的那种浮躁，怒吼。
    此刻留存下来的除却了那足以让人侧目的淡漠之外，便是只有绝对意义上的冷静。
    葛力姆乔的瞳孔微微放大，以豹王的水准而言，他很难理解对方会在短时间内出现这种程度的力量变化。
    “什……”
    话音未落。
    天锁斩月轻巧地挥落，带动着灵压的浑厚感，犹如江河翻涌，将他在瞬间吞没。
    作为三界之中最为原始，灵子浓度仅次于灵王宫之地……在这里头爆发出来的力量，自然也是最为接近‘原貌’的程度。
    葛力姆乔的身躯消失在了翻涌的能量团块之中。
    于此刻一并掀起的狂风朝着四周飞散了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抬手遮掩颜面，也露出了相当惊讶的表情。
    妮露哆哆嗦嗦地看着天空之中的乱象，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止不住地颤抖感。
    “一，一护，原来这么厉害吗？”
    “不，稍微有点，不一样……”
    开口的茶渡泰虎面色凝重异常，他的目光凝聚在了那个少年的背影之上，此刻只觉得对方的感觉稍显几分的陌生。
    那么，异样感的来源何在？
    “之前的一护，应该不是这样的……”
    被两名从属官保护在了中间的妮露双手抱头，脸上的表情畏惧又好奇。
    “什……什么意思啊？”
    嘴笨的茶渡泰虎似乎很难去形容这种抽象的东西，他凝噎了一会儿，直到最后才像是找到了重点。
    “一护的攻击手段，应该没有那么内敛才对。”
    众所周知，对于真正的‘数值怪’来说，里胡哨的东西只会妨碍别人的正常发挥。
    所以从出道以来，黑崎一护所掌握的力量都是各种‘形态’的月牙天冲。
    小杯，中杯，大杯，特大杯的区别……
    而从本质上来说，这种攻击的形式并不是死神的惯有的手段。
    而是一种灭却师的典型攻击手法——将灵力提取，凝聚，浓缩，最后通过类似于爆炸的方式对敌人进行‘定点爆破’。
    直观而简单的战法，却也是能够最大程度利用自身的特长，从而将灵压转化为自己实力的战斗方式。
    凝缩，碰撞，爆炸。
    迄今为止的战斗皆是如此。
    然而此刻的景象却是完全不同的场景……肉眼可见的，黑崎一护挥舞而出的能量团块，居然在此刻呈现出了内敛的倾向。
    没有爆炸。
    而是变成了黑洞般的事物，将周遭的空气倒卷着，朝着中心处逆流了回去！
    这是什么东西？！又是个怎样的力量？实诚地说……这完全不是茶渡泰虎平日里头知晓的黑崎一护。
    很难想象，在这段时间里，对方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锻炼。
    “一护……”
    于众人的凝望之下，黑崎一护只是站在了原地，平静而冷漠地凝望着面前的能量光团。
    肉眼可见乱流在有限的空间内翻滚，碰撞。
    犹如在不断进行着剧烈运动的核反应堆那般，仅仅只是通过了视觉能力的捕捉，就能让人知晓‘力量’的厚重感。
    葛力姆乔的身躯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妮露的嘴巴微张，连带着声音都开始止不住地有些颤抖。
    “这，这到底会怎么样啊……”
    葛力姆乔，十刃之中位居no·6的实力，这个编号本身就意味着力量与地位。
    即便是在混乱而惊惧的虚圈之中，对方依旧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上这仅有十个数量之多的强者位列。
    对于失去了记忆与力量的妮露而言，其存在本身就是足以让人畏惧的存在。
    而现如今的黑崎一护，仿佛相当轻松地就能把对方击败？
    这里头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妮露只觉得自己的小脑袋都已经开始不够用了。
    思绪流转之间，众人只能听到一声嘶哑的怒吼从里头传来。
    宛若尖刺穿破了屏障，在一瞬间显现出来的‘真容’，其中蕴含的暴躁与怒意不言而喻。
    茶渡泰虎的表情微变，下意识地张开了双手，将身旁的妮露等人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巨人与恶魔的双臂显现，虽不至于澎湃出如同黑崎一护那般厚重的灵压，却也足以抵挡这般的力量。
    “混蛋！！！”
    轰！！！
    能量的光团在瞬间膨胀，直至极限，随后在下一刻迎来了崩溃的下场。
    剧烈的爆炸声与能量溢散，让所有人都有种头重脚轻般的感觉……而在同时，某个狼狈的身影也从中显现而出。
    是葛力姆乔。
    已经进入到了归刃的状态。
    然而身上的狼狈，以及浑身随处可见的伤口，却也足以让人知晓其狼狈的现状。
    原本洁白的覆甲变得支离破碎，蓝色的长发从中截断，整条右手更是以一种扭曲的状态方向折去。
    冷汗，大喘气，微眯起来的双目。
    种种现状无一不在诉说着对方接近力竭的下场。
    “黑崎……一护！”
    嘶吼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虚弱之感，一只眼睛都已经模糊不清的葛力姆乔怒吼着想要冲上前去。
    橘发的少年却只是面容平静地举起了右手。
    微微蜷曲起来的拳头之上，食指竖立，虚点向了身前的位置。
    黑色的光源随着灵子的凝聚，在吞吐的瞬息之间汇聚成形，最后化作了一枚扭曲着空气的混沌奇点。
    仅仅只是在目睹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个惊讶至极的表情。
    因为不仅仅是对方身上显现出来的气息，此刻就连汇聚在了身前的能量团块，都在给予人一种极为熟悉且强烈的熟悉感。
    那是……
    虚闪。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那种层次。
    葛力姆乔能感觉到自己的浑身上下都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原本想要冲上去的动作也被硬生生地扭转。
    调转成了防御的姿势。
    尽管已经算是做出了最为得体的应对方式，但是……结局并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动作而产生变化。
    黑崎一护手中的光团发出了嗡鸣的回响。
    沉闷的炸响在一瞬间显现，犹如撕破了空间的桎梏，在眨眼之间……
    洞穿了葛力姆乔的身体。穿透了两只手臂交叠的护甲，在最为结实的胸膛处也仅仅只是凝滞了片刻，就将其完整地穿透。
    仿佛将一张纸片轻巧地撕碎，洞穿。
    在这轻描淡写的动作之下，名为时间的齿轮有了那么顷刻之间的阻塞感。
    葛力姆乔很难理解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这家伙会变得这么强？
    为什么我会弱到这种程度？甚至连虚闪都无法挡下？
    脑子像是变成了一团浆糊，愤怒，不甘，屈辱，连带着过去的记忆一并涌上了心头。
    自己是吞噬了曾经并肩而行的同伴，踏在了尸骸之上，才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现如今的程度。
    嚣张的确是葛力姆乔的性格，然而这份自信也是建立在了实力之上。
    因为弱小才会被淘汰，其他同伴就是考虑到了这点，最后才将生存下去的权力给放弃掉的。
    但是……
    这小子又牺牲了什么？
    时间吗？同伴吗？还是什么更深刻的东西？
    根本看不到，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后果。
    胸膛之中翻涌着的怒火像是一条枯瘦的胳膊，不断地拖拽着脊骨，从肚子，胸膛，攀升至喉咙。
    将嗓子紧紧地攥在了掌中，用着浑身的力道将其扭曲，变成了能够倾诉自己内心的形状。
    咳……噗！
    黑红色的鲜血直接从口中喷涌而出，虚弱的表情显露，葛力姆乔的身影从空中坠落向下。
    犹如断线了的风筝，狼狈到了极致，带来极为浓烈的凄凉之感。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对方会就此放弃。
    左手倔强地抬了起来。
    黑色的乱流开始涌动，伴随着脸上显现出来的扭曲笑容，葛力姆乔的声音之中盈满了歇斯底里的蕴意。
    “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是吗？”
    回应的只是一声平淡的低吟。
    以及……
    黑崎一护再度向下点去的动作。
    汹涌的洪流接连不断地显现，犹如破空而来飞箭，几乎是不分先后地穿透了葛力姆乔的身躯。
    “……！！！”
    远处的妮露已经忍不住双手捂住了脑袋，闭上了眼睛。
    何等残忍的画面，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处刑。
    “噗……”
    豹王的身躯狠狠坠落，砸在了沙漠之上，映出了满地的鲜血。
    原本还能说些狠话的嘴，这会儿也只有勉强开合的程度，再无了丝毫嘴硬的痕迹。
    眼睛微微下凹，方法是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疲倦之意，他的嘴唇微颤。
    最后却只是如同断片了一般，失去了知觉。
    平淡地看着坠落在地的身影，黑崎一护的表情全无悲喜，仅仅只是撇去了眼，便是收回目光。
    “茶渡，拜托你稍微关照一下这个家伙……”
    虚的生命力非同寻常。
    若是放在了普通人的身上，这明显是足以致死的程度。但对于十刃而言，尚存一丝底气，便是对方的现状之所在。
    手段稍显残忍，同样也绝非黑崎一护之本意。
    但也正如同他之前所说的那般，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时间去折腾。
    多余的善意只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少年的本性依旧善良，但在有马静也的熏陶下，他也明白了温柔也有限度。
    佛陀若是一直保持着微笑，自然也不会有怒目金刚的威严。
    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之后……
    再去驰援石田雨龙。
    说完了这些话过后，黑崎一护不做丝毫的停顿，转头，朝着灵压显现的方向。
    飞奔而去。
    ……
    虚圈之中发生的种种迹象不为外人所知。
    唯独在黑腔之中穿行着的有马静也，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停在原地，朝着身后望去。
    在旁的市丸银察觉到了这份异常，一并停下。
    “怎么了。”
    有马静也沉吟片刻，随后轻笑了一声。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而已。”
    虽然稍微有些曲折，但那个阴郁而内敛的少年，依旧在有马静也的指导下，找寻到了自己内心的一部分真正力量。
    不同于原著线。
    虚化的力量在此刻占据了主导的地位，让黑崎一护能够发挥出远超原本的实力。
    至于这一次他能够走多远？
    那就不是有马静也能够左右的内容了——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摆平近在眼前的危机，才是他最需要去关心的事情。
    “……”
    市丸银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话说一半的性格，他轻巧地做了个耸肩的动作，把话题带回到了当下。
    “话说回来，有马队长你有把握吗？”
    “你指的哪方面？”
    真是明知故问啊。
    “当然是有关于这次的行为了。”
    将双手抱在了胸前，市丸银的语气里头多了几分微妙的凝重感。
    “对上山本总队长，真的没关系吗？”
    ——千年之前的修罗，千年之后的支柱。
    其存在本身就是瀞灵廷之历史，犹如死神这一群体的脊梁般，仅仅只是屹立在了原地，就能给人以相当程度的士气鼓舞。
    作为同伴而言会让人觉得安心，作为对手而言，更会让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人的名，树的影。
    将这种形容放置在了当下，便是最为合适不过的说辞。
    市丸银的说辞同样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力，多道目光朝着他凝聚而来，让当事人在此刻沉吟了一声。
    想要回答。
    但是……
    “我们到了。”
    随着蓝染的细语落定，黑腔缓缓撑开，露出了蔚蓝色的一角。
    事已至此，再如何的讨论，商议，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故此，有马静也选择了最为简短的回应。
    “放心吧，会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