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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稿酬
    第110章 稿酬
    作协给每个人都发一笔制装费,统一到燕京的红都衣店制作服装。
    然后是生活费,由日方出资,折算成美金约24美金,原因在于当时国内的最高标准为24美金——即便是日本人来发这一笔钱,也不能超过这个数字。
    总共出访7天,回来之后能积累上百美金,这些钱可以去友谊商店购买不错的收录机或是半个电视。
    还有一些剩下的省钱妙招:在国内买大量的挂面去东京吃,尽可能少在当地吃饭,因为东京的基本生活物品价格极高。
    而在这些之前,还有一个政审。一般来说,得办足足几个月。当时出国“旅游”的事情时有发生,因此出国的政审是所有政审当中最为严格的。
    作家们“旅游”的可能性低,审的快,而其他低级官员乃至于普通翻译就审的久了,最早于今年的年初就开始进行选拔和审核。
    期间,张守任又来找余切,带来了《大撒把》已经通过的消息,这本书首印一万册,根据刚出的《书籍稿酬暂试行规定》,要体现出“优质优酬”的原则,余切相较于以往,得到了更高的稿酬支付比例。
    笼统的说,每印一万册,他所得的稿酬等同于基本稿酬。
    而他的基本稿酬也有提高,原先是十元千字,现在提高到六至二十元,这次是按照十五元的价格进行支付。
    也即《大撒把》这本小说,再次为余切带来了近两千块钱的收入!这相当于一个普通城镇居民的三年收入。
    张守任激动道:“我有种预感,作者的稿酬将要得到大幅度的增长!”
    可不是嘛,物价也飞涨了。
    张守任终于看完了小说,但他却产生了对《和你在一起》小说的遗憾:这部小说的结尾不够有力,张守任猜测,是余切不够明白音乐导致的。
    “《和你在一起》,不应该是一个不完美的作品!它是‘新现实’的收官之作!”张守任道。
    小说的结尾是这么一个事情:刘小春在火车站,当着父亲刘成以及许多工人、农民的面前,拉响了小提琴,而这拉小提琴的一幕和刘小春拿到国际奖项,在外国人面前拉小提琴那一幕相重合、闪回了。
    曾经在音乐大厅响起的音乐,现在给了自己的父亲来听,父亲是不懂音乐的,农民、工人也不懂,这样激昂的音乐只有自己才能明白,它的美、它的颤动、它的处理听众们无法评价,但却也是自己想要奉献给的听众,这是无与伦比的矛盾。
    我的音乐,我想要听到的亲人并不懂。
    听得懂的,却不是我的亲人。
    它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你的音乐究竟是给谁来听的?
    或者说,在你追求音乐的过程中,是否还保持有初心。
    电影里面,用的是蒙太奇手法,它的画面十分震撼,感情流露清新自然;而文字就不够了。余切碰到了写战争小说一样的事情,同样的东西用文字来表现,它的感染力不够。
    而且,小说中是缺乏音乐的,读者的耳朵听不到,他们又少了一些感受。
    如何让读者共情呢?
    只能多用笔来写,调整剧情。
    张守任牵头,给余切带来两张音乐会的内部票,分别是国音和央音举办的交响乐团表演。
    这票他是从王濛那里搞来的。
    作家们爱好音乐的比较多,其中王濛尤其出名,81年王濛专门为柴可夫斯基写了个《如歌的行板》。
    燕京,东四八条52号,《人民文学》编辑部。刘芯武和王濛都在这做编辑,前者是小说组编辑,后者是总编辑。
    张守任离开《人民文学》的时候,正好撞见刘芯武停自行车。
    “哟,来上班了?”
    “您这是……”
    “给余切带两张票。”
    “戏剧?”《人民文学》这会儿借住在中国戏剧协会的楼里面。
    张守任道:“音乐。他要写音乐。”
    “余切还能写音乐呢?”
    张守任跨上自行车,他不知道刘芯武这话有没有啥套路,瞥了刘芯武一眼,走了。
    自从那篇莫名其妙的“反对幻想文学”评论文章发表以来,张守任和刘芯武的关系就变得很恶了。虽然刘芯武现在成了余切的吹捧者之一,但张守任没有忘记曾经。
    他差点毁了我的心肝宝贝!
    噔噔噔!
    刘芯武上楼找王濛。“余切拿票做什么?”
    王濛正看报纸:“关你什么事?”
    这报纸一翻,被刘芯武瞥到了,是新一期的《文汇报》,上面公布了“东京笔会的参会名单”,国内这边有巴老,艾青……一些老作家,编辑,然后没有中生代,在之后就是突兀的“余切”。
    报上热情洋溢的说:“芥川龙之介奖获得者井上靖将于中国作家进行亲密对谈……日本广播协会电视台全程同步直播。”
    “这真是中日两国的文化界盛会。”
    刘芯武觉得,自己的眉头在跳动:“余切是青年作家的代表,我当然会关注他了。”
    “那他要去日本去了,巴老选的,你知道吗?”
    “知道……但我听说,是他老师起的作用。”
    王濛通过这句话,明白了刘芯武还没有真的服气,还有想要较量的心思,尽管这是常见的,而刘芯武也是个风评不错的人。
    但为什么大家都选了余切去?
    难道没有人投我一票吗?
    王濛说:“我从没跟你讲过,为什么许多人欣赏余切,这不光是他各项素质比较好,很适合走出去活动……还有他存在一些开创和独到性——到目前为止,一些他能写的题材,别人仍然写不了,这是先进的。”
    指着自己的脑袋,王濛道,“这就是纯粹的天赋,首先察觉到了,然后能写得出来。”
    “什么意思呢?”刘芯武问到底。
    “就是他随时能写别的题材文章……但是反过来后,你们写不出他的,你知道小无相功吗,武侠小说里面的东西,你去看看……就是说,内力不在一个层次上,他力大无穷。”
    “而你都写不出来的东西,你去批判个什么呢?有资格吗?”
    刘芯武哑口无言。
    “新现实”已经声名鹊起。拉美文学把余切写在了引进者的关键首页。部队的前线,全是余切的文章。
    以上这些,他一个也写不出来。不光是他,这栋楼里面,谁能打包票写出来?
    实际上,刘芯武从来没有见过余切创作的过程。在蓉城那会儿,他就是打了个桥牌,然后晚上过去了,余切写了篇文章出来——完蛋。
    他始终有一丝怀疑,尽管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不如的,但还是想:怎么会?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所以他申请也跟着去看音乐会。在心底里,他这么告诉自己:我所赞扬的,是那个确实写出了小说的余切,但我却不知道,他创作时是什么样子。
    王濛怕他的道心破碎——之前似乎已经裂开了,因此劝他好好搞编辑工作,然后写点小说过过这样子,不要胡乱折腾。
    劝说未果,刘芯武坚持。
    好吧,他带着刘芯武一起去了音乐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