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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自行车?小轿车?
    你想太多了。
    自行车你连个轮子腿都买不起,相当于后世的法拉第。
    一百块一辆呢,得猴年马月才买的起,自行车的票,也是得靠碰运气的。
    有钱还不行,你还得有票据才行。
    “这年代咋过的这么累哦。小说里的人,不都轻轻松松的嘛,啥锅满盈盆,样样都简单容易。”
    怎么到她这了,就是得从种地开始呢。
    苦逼一个。
    第一茬四叶青出栏,是在一个礼拜后了。
    小半个月就能出青菜,这时间着实可以。
    半个月没出家门,阮树林对她的戒备也放松了许多。
    “大,我今天想出去走走。”阮清清走进堂屋,男人正在编框子,用竹条,一条一条的镶嵌着。
    男人没说话,无动于衷。
    倒是陈香云开口了,“去吧,出去走走,透透气,这憋在屋里,也不怕憋出病来。”
    阮清清看了一眼男人,默认,那就是同意了。
    “大,我出去溜溜就回来,你放心。”
    人一走,男人的头就抬了起来。
    “你干啥嘛,这是。”
    “我能干啥,我还不能抬头了嘛。”
    “孩子叫你也不理人,你看清清,打从上回撞到以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也不吱个声。”陈香云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他。
    “要我点头干啥,都这么大个人了,出个门还要我应不成。”阮树林发出闷闷的声音,听到关门声,还是看了一眼屋外。
    “得,我懒得管你们了。”陈香云转身下炕。
    “诶,你去哪啊。”男人喊住她。
    “能去哪,我出门串门去呗,这马上过年了,不得打听打听谁家上镇上啊,给带点走人的东西回来啊。”
    “行,去吧。”
    “你这闷老头,不管女儿,问起我来了。”陈香云嘟囔了一句,不理解男人的做法。
    第一次跨出家门,犹如井底之蛙,跳出了水井。
    深冬,村道上铺满了积雪,压根无法走动。
    “真是活受罪啊,这么冷的天,出来瞎溜达干啥,在屋里种地不好嘛,非得出来受冻。”
    白皑皑的积雪遍布村庄,房檐上都是厚厚的一层,不少人家拿着一根棍子,出来捅雪。
    房檐上积雪一旦多了,就容易压塌房屋。
    在东北常见的就是,引雪,将雪从屋顶上引下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
    雪是整体性的,一动,都从屋顶滑下来了。
    就跟在雪山里,雪崩似的。
    阮清清走了一会儿,就远远的看见一人。
    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边还陪着一人。
    高大的身影,不难看出,是一男一女。
    迎面走来。
    阮清清没打招呼,来人就直接开口了。
    “阮清清。”
    阮清清带着毡帽回头,鼻子冻的通红的。
    “嗯?”她也不认识啊。
    这人叫她干啥。
    “咋的,我离家才几个月,就把我忘记了?”
    阮清清大脑飞速想着,脱口而出,“阮清柔?”
    口音带着一丝疑问,不确定的出声。
    让阮清柔以为,这家伙是被冻的。
    “大冷天的,出门干啥,大和娘呢。”
    “屋呢,我溜达溜达。”
    留下一句,转身走人,懒得搭理这人。
    实则上是,让在他们面前露了馅。
    宋城看着阮清清的背影,出口道了这么一句,“我怎么觉得你姐不一样了呢。”
    “有啥不一样,还不是那样子,上杆子去找那男知青。”
    “行了,你就送到这儿吧,回快回去看看宋叔宋婶吧。”阮清柔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告辞了。
    宋城看着阮清柔,这丫头,就是这样的性子,直爽,对阮清清这继姐也是冷漠,保持距离。
    在阮清柔心里,母亲再嫁,带着她,纵使阮树林再怎么疼她,那也是后爹。
    她心里至始至终是有隔阂的,那尊重就好,做到一个子女该尽的责任。
    对阮清清也是同样的,能处就处,不能处就互相尊重。
    她还看不上这个胸大无脑的继姐呢。
    第8章 阮清柔回家
    “你咋回来了啊,不是说要二十七八才回来嘛。”陈香云看到自家闺女,惊讶的面孔。
    “厂里提前放假,就回来了呗,你还不乐意我回来?”阮清柔看到老娘,撇了撇嘴。
    “你这说的什么话,快进屋去,走了老久了吧,娘给你拿双棉拖去。”陈香云关了门,又迈开步子去堂屋了。
    屋内。
    阮清柔脱下脚上的小羊皮靴,盘腿坐在了床上。
    还是乡下的炕舒服啊。
    城里冷的骨头都冻疼了。
    “哟,这鞋摸上去真滑溜,跟胶鞋似的,得花不少钱了吧。”陈香云伸手摸了摸鞋面。
    “这是皮靴做的,防水,可不得是花钱么,不过能接受,里头还是加绒的呢。”
    “是暖和。”陈香云伸手摸了摸鞋里。
    “我给你放起来,回头别给你姐看到了,不然这鞋又得给你顺去了。”
    “不能,她脚比我大,穿不进去。”阮清柔磕着瓜子说道。
    “我那大呢。”
    “在后院呢,整那小菜园子,大冬天的,瞧他折腾的劲儿。”陈香云说了一句。
    “说我啥呢,我可是在外头听到了啊。”
    “大。”
    “柔丫头回来了啊,坐着,炕上暖和,走了不少路,累的慌,别下来。”阮树林看见阮清柔,跟换了个人似的,一副慈父的模样。
    这是继女,这老头子把阮清清当跟草,这当个宝。
    这要是阮清清回来,准一脸疑问。
    她是这个家,多余的电灯泡?
    “大,你快过来坐,瞧我给你带回来了啥。”阮清柔眨了眨眼睛,从桌底下掏出一个网兜。
    里头装着两瓶酒还有一包白色包装红旗牌的烟。
    “白酒,和高粱酒,大,我这新年礼物不错吧。”
    “呀。”阮树林顿时眼睛就瞪大了,这可是好酒啊。
    “你这孩子,尽乱花钱。给我买这么好的酒干啥。”老头子嘴上虽然那么说,眉眼之间的笑都要到耳朵后面去了。
    可见阮树林是多么的高兴,难怪老头子这么喜欢她。
    嘴甜,会哄人,哪个长辈不喜欢呢。
    “你就给你大买啊,我的呢。”陈香云不乐意了,这闺女还是不是自己生的了。
    回回到家,都给老头子买东西,她手里尽是家里的吃喝的。
    啥新衣服,鞋子,她是半点踪影都没见过。
    “你给我大计较啥,过年的时候你也来一口的。”
    “我才不喝呢。”陈香云撇嘴,整理她带回来的年货。
    “咋买那么多东西嘞,我还想着托人带回来呢。”陈香云咋舌,眼前的年货堆了一小桌子。
    糕点零食,油面猪肉啥的,都有。
    陈香云一眼看上了里头的猪板油。
    “这么一大块呐,得有一斤多了吧,这肉厚实的哦,肯定能炸出半斤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