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人类没救了
    污染蔓延的很快。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原本还能大体维持秩序的首都，就彻底陷入了崩溃。
    057局跟军队只能一步步的退让，并让决策层的领导去【山河图】里避难。
    而吴淼则是带着李奇去启用057局的最强奇物之一。
    【无面巫神像】。
    这件奇物被藏在057局的最深处，被057局重重保护着，单单是想要见它一面，就要经过十几道程序。
    原本吴淼不想带着李奇过来，他想要让李奇跟着其他人去避难。
    不过一想到李奇现在的身体是奇物所成，他也就放下了这一心思，不再去管李奇如何，直接启用无面巫神像。
    因此李奇跟吴淼现在，就站在无面巫神像的面前。
    望着眼前这尊古朴平凡的灰色无面人身像，李奇上下打量少许，对吴淼问道：
    “这东西要怎么使用？”
    “滴血。”
    吴淼轻声道，随后走上前去，拿出放在巫神像旁边的一把小刀，轻轻割开了自己的手指。
    小刀锋利，手指霎时间破开一道口子，血液从上方滴落。
    吴淼把手放在巫神像的头顶，任由那血液落在那没有任何面孔的雕塑上面，最后往后退了两步，凝视着眼前这尊巫神像。
    一旁的李奇在吴淼唤醒巫神像的同时，就已经使用观测能力去观察巫神像身上的规则之线。
    然而才刚睁开双眼，刚刚看到巫神像之上的规则线条，李奇便感觉到不妙。
    他感受到了眼睛处的疼痛，下意识抚摸眼睛，只摸到了湿漉漉的液体。
    低头看去，鲜红的血液呈现在李奇手指之上。
    而李奇才刚看到手指上的鲜血，他便感觉眼睛一痛，再然后他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砰。
    微不足道的爆炸声在李奇眼眶中响起，他摸索着自己的脸颊，从眼眶中掏出了自己的‘眼睛’碎片。
    然后默然不语。
    “孟安？！”
    眼见巫神像还没唤醒，李奇这边反倒是出了问题，吴淼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看着眼眶中鲜血淋漓的李奇似乎有话要说，只是还不等说出口，就见一旁的巫神像活了过来，同时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
    “■■■■……”
    吴淼闻言瞳孔一缩。
    他听不懂巫神像在说什么，但他却知道，这是巫神像自从被得到以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吴淼听不懂，可李奇却感应到了精神中的意念，并理解了巫神的那番话语。
    那句话的大概意思是……
    你真‘勇敢’。
    显然，这是在对李奇说的。
    “…什么意思？”
    人偶的眼睛受伤，对李奇本身而言没有大碍，可刚才的攻击似乎不是针对李奇的身体，而是灵魂，因此李奇现在失去了‘视觉’，只能凭借着精神感应‘看’向眼前的巫神像。
    在精神的世界里，巫神就像是一尊燃烧着的火炬。
    祂明亮，温暖，给人带来一种治愈的感觉，驱散精神世界周边的寒冷。
    李奇与祂接触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很舒服，下意识想要靠近对方，但这种感觉被他硬生生忍住。
    因为李奇很清楚，这不正常。
    这很不正常。
    “擅自观察天之大道，且自身并无护道之法，只是眼睛炸掉已经算是很幸运了，下次可别再这么鲁莽了，小家伙。”
    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温润的暖流灌注进李奇精神，帮忙修复着受损的灵魂。
    在这股暖流的帮助下，李奇那部分受损的灵魂很快复原，唯一的问题是，他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李奇知道，这不是对方的问题。
    是自己的‘视觉’被这世界的天道暂时剥夺了，与对方无关。
    “多谢。”
    帮忙修复了灵魂上的损伤，一声谢谢总是要说的。
    李奇没在乎自己能不能看到，反正他的精神力强盛，用精神力来当眼睛反而要比单纯视觉看到的东西更多。
    再说这种剥夺只是暂时的，就算在这个世界无法复原，离开这个世界，脱离此世规则，也能恢复原状。
    比起自己的双眼，李奇更在乎眼前这尊巫神。
    他随手用修复术恢复了自己的眼睛，空洞的双眼对向巫神的方向：
    “敢问巫神尊姓大名？”
    “后土。”
    后土！？
    如果李奇眼睛的功能完好，那他的瞳孔肯定会被放大或者缩小。
    他面向后土，问道：“神话传说中的那个后土？”
    “嗯？”后土发出疑惑的声音：“…我记得，这个时代好像没有我们的传说来着？”
    “……”
    李奇闭口不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后土也没多问，她温柔的道：“罢了，不论如何，既然相识便是缘分，小弟弟在这里等我一会，容我去处理此地乱象，稍后回来。”
    巫神说着，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巫神离开，吴淼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样，对李奇问道：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嗯？你没听到吗？”
    “我只听到你们在说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你能跟她交流？”
    吴淼的语气很急切，李奇转头‘看’他，感受到了他情绪之中的焦急。
    李奇沉吟片刻，没去回答吴淼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
    “你知道…后土吗？”
    “刚才的那尊巫神？”
    吴淼反问。
    这回换成李奇愣住：“…你知道后土？”
    这世界的神话，李奇没怎么注意，但想想应该是没有十二祖巫的传说的，不然057局也不可能不把这些东西记录到官网上面。
    可如果这世界没有十二祖巫的传说，吴淼又是从何得知后土这个名字的？
    李奇很是疑惑，紧接着吴淼就给出了答案：
    “目前我们总共召唤出了四尊巫神，而这四尊巫神的名字分别是强良、句芒、玄冥、后土……其中只有后土对人类最为友善，刚才那个就是后土，你知道她？”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名字的？你们不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他们一出现，相关的名字就直接出现在我们脑海里了，但除此之外，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毕竟无法交流。
    吴淼解释完，又一次将问题转到了最开始：“你还没回答我，你能和巫神祂们交流？”
    李奇只是思索了一秒，便立即回答道：“只是精神方面的交流而已。”
    “太好了！”
    李奇话音刚落，吴淼便激动的喊了一句，他半蹲下来，抓住李奇的肩膀道：
    “孟安！如果你真的能跟巫神交流，那么等下祂回来后，请务必询问清楚使用巫神像的代价！这很重要！！”
    057局之所以不敢过分使用巫神像，原因就在于巫神像的代价不明确。
    他们怕巫神像的代价是他们无法承受的，因此只能在最紧要的关头使用巫神像。
    可就算如此，他们也担心会出现意外，所以每次使用这个大杀器都要深思熟虑，并且要在不得不使用的情况下，才能启用这一奇物。
    如果李奇能想办法问出巫神像的代价，那么只要代价不是很严重，今后057局就能少一些顾虑。
    至少，他们可以决定要在什么时候使用巫神像。
    李奇点点头，对这个不算要求的要求答应下来。
    主要是他也很好奇巫神像的能力与代价，就算吴淼不拜托他，他也会找后土问。
    后土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李奇才跟吴淼聊了一会，后土就回到了两人身前。
    感受到精神世界的温暖再次出现，李奇疑惑的对后土问道：
    “…解决了？”
    “遗憾，并未解决，这里的污染太多，也太过严重…小弟弟，你帮忙转告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先生，告诉他，这里…还有其他城市都已经守不住了，尽快想好退路吧。”
    后土的声音很是温柔，只是她的温柔之中又充满了怜悯。
    对人类族群的怜悯。
    听出后土言外之意的李奇，抬头问道：“连巫神也不能解决吗？”
    “我们不算是神，只是一群对天道规则有些运用手段的‘人’而已，而如今天道规则已经混乱，天下又要重归混沌，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暂缓混沌的时间罢了，若要碰到棘手的天道规则，我等也无能为力。”
    后土遗憾的摇头。
    在精神世界里看到后土动作的李奇，闻言也是心中一沉。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
    不管怎样巫神们化作一尊巫神像落在此处，就代表着祂们的文明也已经消散。
    祂们连自己的文明尚且无法拯救，又何况是另外的文明。
    李奇还在思索，就听后土又说道：
    “对了，记得提醒他不要继续使用我们了，我们化作的奇物代价很严重，每次使用，都会导致一条人类的族系完全消失。
    “如果继续使用，恐怕等不到天下重归混沌，你们这一支人族文明，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
    后土说出的巫神像代价，让李奇寒毛竖立，感觉后土似乎要离开的样子，李奇连忙追问：
    “你说的彻底消失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随机选择某个人，以他为起始向上追溯，他的父亲、祖父、曾祖父……会逐渐的从历史上消失。
    “消失的人数会与我等出手的力度挂钩，如今我阻止了各城市的污染，这会让一支人类族系十六代以内的所有成员全部消失……”
    后土说到这里，幽幽叹气道：“这种消失是最可怕的，不会有人记得，不会有人想起，包括他们在这世界上的一切记录都会消失不见，所以今后不要再使用我们了。
    “毕竟……人族已经没救了。”
    后土如此说道。
    祂宣判了这支人类文明的‘死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