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当初的算计
    宋恒看着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样子哈哈笑了一声，突然觉得娇养个小闺女什么的，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闺女比便宜儿子顺眼多了，还机灵懂事。
    宋明智接到红包默默松了口气，这是一种应答，能让他暂时放心的答案。
    起身看到趴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妹妹，宋明智心里又隐隐的有一丝担忧。
    以他的聪明自然看得出来，家里人是非常喜爱这对父母的，对他们的依赖和敬爱都是发自内心的。
    这还不过半年……
    将来兄嫂妹妹肯定会对父母有更深的感情，若是有一天真的发生了什么祸事，他们会相信他说的吗？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裴玉抬头看到低头沉思的宋明智，心里不由叹气，她原本想弥补一下这孩子的。
    但现在，她没办法在宋明智面前再扮演母亲的角色了，能相安无事就不错了。
    小承安最后一个拜年，哒哒的跑过来，非常的正经：“伯伯婶婶，新年好，每天开心！心想事成！”
    宋恒和裴玉都乐得合不拢嘴，一人给了一个红包。
    吃过午饭，宋恒带着儿子们去宗祠祭祖了，祭祖只有宋家子孙能去，媳妇闺女都是没资格去的。
    裴玉没觉得不公平不爽什么的，这种人扎堆的麻烦事她巴不得偷懒。反正在家里她是老大就行了，大事什么的宋恒自然能搞定，没必要瞎操心。
    【宋氏宗祠】
    宋恒带着儿子们到场的时候，就看到嫡支和旁支的各站一边干瞪眼，双方的目光都不太友善，但好歹能维持住场面，没有乱起来。
    宋氏如今分了族，本来是不和旁支再混在一起的，但时间上来不及，这次祭祖还得让旁支的进宗祠，旁支的先人牌位还供奉在这呢。
    以后这宗祠就只属于嫡支了，也只有嫡支的能进，毕竟这宗祠是嫡支的先祖出钱出力盖的。
    旁支的之前也有一座宗祠，但面积很小，后面合族后也没有管理，早就破败了，年后旁支的要自己另盖宗祠，他们供奉在宗祠里的先人牌位也要迎走。
    宋族长看到宋恒来了，上前拉了一把宋恒，昨儿分族宋恒可是出了大力气了。那一张嘴头头是道，愣是把旁支那些不要脸的说的晕头转向，半点便宜没占到。
    也让宋族长和宋氏族人都刷新了对宋恒的认知，他们也是真真的明白了一件事，会讲道理的可比会骂人的难对付。
    宋文旭看到宋恒来了，脸色也松了不少，这孩子这么多年乱世没白过日子，虽然还是爱顾君子之道，但心思会转弯了，那一腔的仁义道理拿出来，他都挑不出理来。
    嫡支其它人看到宋恒也是一脸笑意，看的出来，人人都对宋恒的印象改观了，这回是真心把宋恒当族人了。
    宋恒有礼端方的和族人打招呼，姿态依旧是守礼刻板，但嘴里说的话却好听了不少。大家连宋恒往日清高的姿态都忘记了，一点不舒服都没有。
    往常原宋恒和族里处的不好，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姿态太清高太古板了，一张嘴又满是道理，古板又顽固，说句委婉的话都不会，这不得罪人都是好的了。
    幸好原主也不是个傻的，心里清楚缘由，也不怎么和族里人往来，村里人更是甚少交流。毕竟都是泥腿子，和原主这种文绉绉的根本说不到一起，两句话就能把话题结束了。
    所以原主很少和外人接触，就是见面了也就打个招呼的那种。
    平常没事原主也不出门，不是看书就是教导儿子，他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如今宋恒的些微改变有人诧异，却不会有人怀疑，毕竟原本就不熟悉。
    对宋氏嫡支的人来说，这样会变通的宋恒无疑是受欢迎的，要是原先那样，他们自然还是平淡对待。
    旁支的几个族老看到宋恒个个脸色都臭了几分，显然是被宋恒气的不轻又怼不过。
    宋老大几个紧跟着爹，旁支要是有人敢对爹瞪眼，老二和老三就敢撸袖子，搞的旁支一个个气的跟河豚一样。
    他们倒不是怕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们是怕裴家，本来有裴氏和裴家在宋家就动不得了，这宋恒还开了窍。如今的宋家，更不能得罪了。
    宋明义三个看到爹在族里的地位变了，顿时都愣了愣，就连宋明理都明确的感觉到，族里的叔伯们看自己的目光和蔼了不少。哦，旁支的叔伯更讨厌他了。
    宋老大比弟弟们沉稳的多，不为别的，就为他亲眼看见爹踹坏过何家大门，昨儿还看着爹一个人就把旁支怼得说不出话来。
    他爹，可厉害了！
    宋明智乖乖的跟着爹和哥哥，少年看着宋恒和族人的交流，观察的十分仔细。
    族人齐了，祠堂里不一会就响起了敲锣声，这是祭祖的时辰到了。
    祠堂正堂左右各有两间供奉牌位的屋子，左边的屋子供奉的是嫡支的先人牌位，右边的则是旁支。到了祭祖的流程，族人们都收了心神，没再大眼瞪小眼。
    宋氏嫡支这边的族人不多，男子都来了，也就一百多人，屋子里跪满了人，大家都井然有序，门口还剩下不少位置。
    反观旁支，两百多人，好多人都跪到门槛了，有的族人还推挤着，不想跪最后面，族老喊了几声才安分下来。
    祭祖的程序不算复杂，族老念段祷词，然后大家集体跪拜，各家上了香就结束了。
    初三开始，各家都在走亲戚拜年，裴家初三就来喊一家子回去吃饭，娘家喊了话，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一家子老小都去了。
    几次上裴家氛围都很好，裴玉也越来越放的开了，宋恒知道她这是完全接受裴家了。
    这回是出嫁女都会回来吃饭的聚会，裴家嫁出去的几个小辈也都回来了，个个都带着小娃。
    “姑奶奶~抱~”一个小团子，颠颠的跑过来，脚步不大稳，走的倒是快，啪唧就抱住了裴玉的膝盖，小娃糯声糯气的，萌的不行。
    “好，抱，抱，抱，云宝儿是不是想姑奶奶了~”裴玉一把抱起小团子，吧唧就是一口。
    小团子一岁半，能走能喊人，话还说不大清楚，正是可爱的时候，云宝儿是裴家大房二女儿的小闺女。
    这小团子特别喜欢裴玉，刚会认人，认完了一屋子人，愣是就记得裴玉，一口一个姑奶奶，喊得裴玉心都要化了。
    云宝的亲外婆裴周氏看到了，连笑着逗道：“云宝儿，光顾着姑奶奶，连外婆都看不见咯~”
    小团子认得裴周氏，小手伸了伸，又看了看裴玉，瞬间收了回来。“姑奶奶，抱~”
    说完胖乎乎的小手一搂，紧紧的依偎在裴玉怀里，看的出来小丫头是真喜欢裴玉。
    裴周氏装着伤心的样子哎呦了几声，小丫头还不能理解，有点懵，呆呆的可爱的不行。一屋子人都被逗笑了，小团子还傻乎乎的跟着笑。
    “奶，我给你抱！”一个小男娃哒哒的往裴周氏跑去，裴周氏笑着把孙子抱起。
    “哎呦，还是明哥儿心疼奶~”裴周氏抱着孙子，吧唧就是一口。
    裴昌明是大房长子裴齐家的第三个孩子，上头还有一子一女，裴家子孙很是昌盛。
    裴玉笑眯眯的剥橘子，这年头冬日里也就橘子了，小丫头呆怀里也不闹腾，乖乖的让抱着，一双眼好奇的看着大人们聊天，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机灵的很。
    宋恒笑看着裴玉给小团子喂果肉，细心的裴玉剥开了里面，直接喂的果肉，怕小娃嚼不动皮，她前世就看到不少孩子吸了汁把橘子瓣吐掉的，八成是嚼不动。
    幸好这橘子是果粒饱满汁液不溢出的那种，不然裴玉还不知道要怎么弄。
    大抵是第一次吃到只有果粒的橘子，小团子吃的眸子亮晶晶的，吃了大半个了还直瞅，明显是还想吃，但小团子不说也不闹，就那么看着裴玉，能把人看心疼。
    宋恒递过宋老大刚拧好的帕子，裴玉擦了手，捏了捏小团子软乎乎的小脸蛋。
    “云宝儿，不能再吃橘子了，不然肚子会难受，一会再吃别的好不好？”
    小团子似懂非懂，却乖乖的点头，“嗯~”
    应完声，小团子转了个身，趴在裴玉怀里准备眯个觉，裴玉见状，让宋老大去跟大房拿个小被子来，虽然屋里不大冷，但孩子睡觉还是盖着点好，在古代着凉了，一不小心可是要命的。
    宋老大出了堂屋，正要去找大表哥，拐到后院的时候好像看到宋老二一闪而过。抬头看了看又没看到人，宋老大也没多想，顾着找大表哥去了。
    宋明义确实刚从拐角走过，他正悄悄的跟着王氏，从后院的后门去了裴家后山。
    宋明义没敢跟太紧，虽然最近武艺见长了不少，但也怕真撞破了不好。
    王家四丫看到姐姐过来，激动的挥了挥手，小脸有点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激动的。王氏看到妹妹加快了脚步，小跑着上去，拉着四妹往远处走去。
    宋明义等两人走了一段才再次跟上，紧拧的眉看得出他的紧张和烦躁。
    走了一段，姐妹俩才在一块隐蔽的角落停下，王氏看了看周围才松了口气。
    王四丫看着姐姐，眼里有着嫉妒和厌恶，这分情绪一闪而逝，王氏没能看到。
    “你来这做什么？”王氏语气有些不好。王四丫似乎有点惧怕，怯懦的看了她一眼，没敢说话，小姑娘抖了抖身子，似乎冷的不行。
    看着妹妹一身单薄的旧衣裳，王氏眼里有一丝怜惜，但更多的是庆幸。
    王四丫没有错漏她眼中的庆幸，看着王氏身上厚实的新衣，牙根不由咬紧了。
    “三姐，我跟你说的事……你能做吗？”
    王氏闻言吓得嘘了一声，四丫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声，王氏反应有点大。
    “我，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王氏看着妹妹，没敢应下，也不敢拿主意，她本就胆小，唯一一次胆大也是为了给自己博出路。
    四丫抬头期盼的看着姐姐，眼里有着泪水，语气怯懦又担忧：“三姐，我，我也不知道，可，可我再不想个出路，就要活不下去了……三姐，你帮帮我！”
    王氏吓得身子一紧，却抿紧了唇，一声不吭。
    四丫被她这副样子逼急了，声音不由大了些，急急道：“三姐，你可不能不帮我！当初二姐夫和裴家……那次，那次是我给你望的风，是我给你通的信啊！”
    王氏脸色一白，吓得赶紧捂住了妹妹的嘴，王氏惊慌的不行，“我知道，我知道，我，我不是给你们送粮食了吗？”
    四丫眸子瞪了瞪，有些不敢置信：“你给我们送？三姐，那是宋家给我们送的。”
    “那也是因为我！”王氏着急的回了一句，脸色有些急，语气也很冲。
    四丫却扑哧一声笑了，“三姐，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和奶奶要算计的是裴齐力！”
    王氏的眸子瞬间瞪大了，拉着四丫就往后走了几步，她真的怕被人听到！那她就完了！
    躲在旁边的宋明义，听到四丫的话脸色白了两分，他没有想到……看到两人走远了几步，宋明义压下心里的思绪，小心靠近了过去。
    “三姐！你要想清楚了，要是我嫁不进裴家，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姐妹俩似乎有了争执，四丫不再怯懦，说话的语调都大了几分。
    王氏看着妹妹，不知该怎么办，她不敢帮妹妹再去算计裴齐力。可不做的话，妹妹一定会捅出她和奶奶的算计，到时候宋家一定容不得她！
    想到当初的一切，王氏还有些后怕，若不是那天正好下起了雨，若不是她心慌下撞歪了人……
    四丫看到她走神，牙根咬的越发紧了，想到当初奶奶的算计，奶奶的偏心，她就心里越气，越嫉妒！凭什么！
    她也是孙女，她也是啊！就因为她年纪小了两岁，就要帮这个懦弱的姐姐谋个好姻缘，就要承受这些！
    如今这个姐姐飞上枝头，过上了好日子，却完全不顾姐妹之情，帮她一把都不肯！
    眸子里满是暗色，四丫按着胸腔里的怒气压着嗓子道，“午饭之后我在小湖边等你，你最好带人过来，否则，我一定会告诉宋家夫妻……”
    说完四丫头也不会的走了，根本不给王氏拒绝的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