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夜色很美好，虽然现在是冬季，听不到哗哗流水的声音，也听不到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首歌曲，但是，站在酒店的窗口，看着下面，秦锋还是非常满意这里看到的一切。
    “秦总。”邓小龙走了过来：“刚刚得到莫洛德先生传来的消息，莫斯科政府那边决定，用装备换我们的汽车生产线。”
    “装备？什么装备？”
    “从军舰到飞机，凡是我们看上的，都能提供给我们。”
    “有苏霍伊设计局参与吗？”
    “当然有，苏霍伊设计局决定把他们最新款的苏-30mk战斗轰炸机推销给咱们。”邓小龙说道。
    好啊！
    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秦锋心中感慨，还想着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和苏霍伊设计局接触呢，没想到，这机会就来了！
    这次，莫洛德没有多出面，他只是来接待了一下，过多接触，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利影响，第二天，波列雅科夫屁颠屁颠地过来找秦锋。
    “秦总，我们上级达成了一个协议，想要请您去商议一下。”
    “好。”
    进入了政府大楼，来到了某个会议室，秦锋就看到了不少老熟人。
    格里申，这个主管大毛军售的负责人，就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当看到秦锋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
    “秦总，欢迎来到莫斯科，希望这次我们还能达成一些协议。”
    “好啊。”秦锋礼貌性地和他握手，然后就看向了格里申身后的人。
    “西蒙诺夫先生，见到您很高兴，你们苏霍伊设计局这几年，过得很滋润啊。”
    滋润什么滋润！西蒙诺夫心中腹诽，东方这么庞大的市场，他们苏霍伊设计局没分多少肉吃，这次要加油。
    虽然军售是军方的事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太平洋集团和军方的关系，只要说服了秦锋，就能说服东方军队。
    “这几年来，我们苏霍伊的战机已经卖到了很多国家，同时，我们还在开发新的机型，比如说苏-30mk，这就是我们最新款的战斗轰炸机，载弹量大，航程远，是贵方最好的选择！”
    “有图-22m远吗？”
    在场的众人有些尴尬，苏-30，属于战斗轰炸机，图-22m，属于战略轰炸机，两种轰炸机的性质是不一样的，战略轰炸机是绝对不能卖的。
    其实，从航程上来说，苏-30mk不比图-22m轰炸机短多少，但是，后者能超音速突防，这是前者无法比拟的。
    “秦总，图波列夫设计局这几年来处境艰难，他们旗下的飞机厂已经丧失了生产轰炸机的能力，贵方想要轰炸机的话，我们的苏-30mk是最好的选择。”
    “好啊，咱们能去看看吗？”
    这还没坐下来开会呢，居然就想要去看了？
    格里申有些皱眉头，但是，西蒙诺夫却是连连点头：“好，好，没问题，格罗莫夫试飞院就有一架，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好，走吧。”
    于是，造船的、其他造飞机的，统统都被晾在了一边！格里申的神情复杂，在那里愣了半响，终于站了起来。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于是，一大群人上了车。
    格罗莫夫试飞院就在莫斯科附近的小城，坐着汽车，一个小时就到了，今天天气不好，没有试飞任务，所有的飞机都在机库里。
    西蒙诺夫带着秦锋等人，来到了其中一座机库。
    “秦总，这里放着的，就是我们最先进的苏-30mk战斗轰炸机，代号蓝色321，这款轰炸机的研发，可以追溯到1986年。”
    这是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没有一架米格机能飞过第聂伯河的中央，这是对短腿的米格-29评价，但是实际上，米高扬设计局也有很多飞机是长航程的，在米格-25基础上发展出来的米格-31就是如此。
    它把发动机从涡喷换成了涡扇，虽然最大速度有所下降，但是油耗降低，航程有了极大的提升！
    所以，当苏霍伊设计局计划在苏-27基础上发展一款远程截击战斗机的时候，米高扬设计局非常不满，在莫斯科出现了无数次的争吵，但是却无法阻止这个项目的研发。
    苏霍伊设计局改了两架飞机，单座的苏-27p和双座的苏-27pu，靠着原本的大航程，再加上空中加油，这款飞机进行过从莫斯科到共青城，再到莫斯科的航线，总航程13440千米，经历了近16个小时！
    漫长的飞行对飞行员体力是个极大的消耗，所以，单座的被排除了，只剩下了双座型，试飞工作完全结束已经是91年初的事情了，这款飞机获得了新的编号：苏-30。
    这也是老毛子政府部门和军方正式下达命令赋予编号的最后一款战机，之后的编号，都是各个设计局自己命名的。
    看这个研发历程就知道，苏-30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一克的装备是为了对地攻击的，它完全就是想要取代米格-31，当远程截击机，它有足够的航程和机动性，性能比米格-31高一大截！
    可惜，苏联没了！
    大毛不再需要任务单一的截击机，以前的飞机也用不了，更不可能采购新的，所以，苏霍伊设计局只能将它推向国际市场。
    就在今年，这款编号为蓝色321的苏-30第一次出现在了迪拜国际航空展上，之后，这款飞机频频出现在各种国际航空展上，在苏霍伊设计局的嘴里，这是一款功能强大的战斗轰炸机。
    型号为苏-30mk，m代表多功能，k代表出口。
    此时，站在这款飞机的旁边，秦锋一眼就看到了后座舱遮挡的苫布，这也是蓝色321的遮羞布！
    每次参加航展，这款飞机的机翼下面，都会挂满武器，不同的导弹让它看上去威武霸气，实际上，它只是把这些对地攻击武器挂上去而已，根本就不能使用。
    因为，它的火控系统还没有更新！
    苏霍伊设计局没钱，从93年开始宣传，到了99年，才算是完成了全部的研发工作，这几年中的展示，都是糊弄人的。
    所以，座舱必须要遮盖住，否则被人看到后座舱和前座舱一样，主要是给飞行员准备的，没一个对地武器的操作装置，那牛皮就被戳破了。
    此时，西蒙诺夫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
    “我们这款飞机装备了全新的武器系统，可以操作大量的对地攻击武器，比如说kh-59m，kh-29t，还有对军舰攻击的kh-31反舰导弹，还能携带各种精确制导炸弹，12个外挂点上，最多可以挂载八吨的武器！”
    这数据，听起来是很不错，但是……吹牛嘛，谁不会。
    “想要操作这些武器可不容易。”秦锋说道：“飞机上应该有激光测距装置和目标指示系统吧？要是电视制导的话，还得有摄像头，这些装置在哪里？”
    西蒙诺夫瞬间傻眼。
    “想要有强大的对地攻击能力，机载雷达也得足够先进，除了有常规的空战用的rws、tws、acm等模式，还得有对地模式，比如说多普勒波束锐化地图测绘、合成孔径地图测绘、地面活动目标的指示与识别……”秦锋继续滔滔不绝：“这后座舱上，至少得多两块显示屏，这才能方便后舱武器操作官，我上去看看，梯子呢？”
    上去看啥？这不过是一架双座的苏-27ub改进出来的，外面油漆刷得新鲜，但是里面还是老一套啊！
    不能让他看！
    “对不起，没有梯子。”
    “为啥？飞行员难道要飞上去吗？”
    “因为梯子拿去维修了。”
    秦锋笑了笑：“那就算了，能打开机头吗？让我看看机头的雷达，应该不是老旧的n001雷达了吧？对了，你们应该会说，用来支撑雷达罩的支撑杆没有带吧？”
    众人都不说话了。
    “秦总，这款飞机上有我们大量的机密。”格里申开口：“所以，没法展示给您看。”
    “机密？这架飞机不是要出口的吗？怎么不能展示给客户看？你们不展示，我怎么知道技术水平如何？”秦锋说道：“不过，要说秘密，估计还真有，只不过，是不是机密不知道。”
    秦总难道已经知道了？
    西蒙诺夫的脸色有些难看，如果东方人知道这种飞机的航电设备有多落后，那估计就不会购买了。
    “你们应该听说过，达索公司从我们手里买走了大批主动相控阵雷达使用的t/r组件了吧？”秦锋说道：“这机头里，不管是落后的倒卡天线，还是主流的平板缝隙天线，都已经落伍了，未来的时代，是属于主动相控阵雷达的！”
    苏-27战机开始使用的n001雷达，是老旧的倒卡天线，进入九十年代中期，老毛子也解决了加工难题，推出来了使用平板缝隙雷达天线的n011雷达，但是，这些雷达依旧是落伍的。
    所以，老毛子很快又给整上了相控阵雷达，但是技术有限，塞进去的是代号雪豹的无源相控阵雷达，和世界先进水平依旧有代差。
    目前，要说最先进的机载雷达，那肯定来自东方，他们已经发明了氮化镓的t/r组件！
    但是，这东西价格昂贵，大毛哪里用得起。
    “秦总，这种雷达太过昂贵，我们恐怕采购不起啊！”
    “怕什么，反正是你们的客户买单。”秦锋说道：“对客户来说，钱不是问题，技术的高大上最重要，对了，还有什么鸭翼，什么矢量喷管，都可以整上啊！”
    历史上，苏-30有两种。
    东方采购的苏-30mkk，和双座的苏-27ub外形上没太大的区别，没鸭翼，没矢量喷管，看上去普普通通。
    相比之下，阿三的苏-30mki，就高大上多了，各种先进技术都有。
    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说，东方采购的是共青城生产的，压根就没装过鸭翼，而阿三买的是伊尔库茨克生产的，他们以前造过苏-35，有装鸭翼的经验。
    秦锋曾经建议过苏-35的研发，现在，又开始给苏-30的改进指手画脚了！
    “反正你们有苏-35的技术基础，再研制这些，应该很轻松啊！”
    西蒙诺夫的脸上带着苦涩的微笑。
    哪里有那么轻松！
    “秦总，三翼面，再配合推力矢量，对飞控的要求很大，我们……”西蒙诺夫身后一名工程师开口。
    “维克多！”西蒙诺夫脸一黑，你乱说什么呢？在客户面前，能说我们自己没有研发的能力吗？
    苏-27这款战机，从研发开始，就遇到过很多难题，不过老毛子不怕，大不了多摔几架飞机，好飞机都是摔出来的。
    t-10原型机造了15架，摔了七架，终于摔出来了名机。
    但是，当时是苏联时代啊，摔多少都不怕，现在，苏霍伊设计局自筹资金研制，摔一架飞机，就可能导致项目失败！
    维克多-加卢什科，苏-30的设计师，此时想要诉苦，但是却被西蒙诺夫给斥责了，他只能赶紧闭嘴。
    “是啊，鸭翼和矢量喷管都对飞控提出了很大的挑战，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如果想要彻底吃透，要么就冒着风险，摔个十架八架的飞机，要么就……”
    “要么什么？”维克多开口问道。
    “要么，就在计算机上模拟，把各种不同情况都模拟出来，找到合适的飞行控制律，然后编写飞控，就能大大降低试飞的风险！”
    “这不可能。”维克多摇头，还以为秦总能提出多么高明的见解来呢，没想到，居然是用计算机模拟！
    你知道模拟的话，需要多快速度的计算机吗？
    “为什么？”
    “在很长的时间里，研究飞机的气动外形只能吹风洞，用计算机来模拟的话，需要复杂的运算，运算能力是我们无法实现的，现在，想要掌握飞控，只靠计算机的运算，那至少需要……”维克多略微沉思之后说道：“亿亿次的运算能力。”
    这种计算机，根本就没有啊！
    “我还以为是多高的运算能力呢，才亿亿次啊。”
    “秦总，你们有这种计算机？”这下，就连西蒙诺夫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没错，我们有。”
    “那我们能用吗？”
    “费用很高啊！”秦锋叹了口气：“这种级别的计算机，每个小时的租金是十万美元。想要计算出来完整的飞行控制律，至少也得算上一个星期，甚至更久吧？这样得花一两千万美元！”
    格里申慢慢地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们是想要把装备推销给东方的。
    东方人要把汽车生产线卖给莫斯科人汽车厂，作价八十亿，他们想要赚回来，就得把军工装备卖给东方人，这也是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但是现在看来，不用说装备的生产了，装备的研发，都需要东方人帮忙！还得继续给东方人钱！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格里申还没有回答，西蒙诺夫就点头了：“好，那就到你们东方的计算机上运行程序！”
    他居然同意了？
    一两千万是不少，但是，三翼面和矢量喷管的飞控优化到了极致，那他们苏霍伊设计局就拥有王牌产品了，以后能卖出去更多！赚的钱也会更多！
    再说了，钱也是阿三的，上次和阿三签署了苏-35的合同，就拿到了一大笔定金的，好钢用在刀刃上，钱要用在关键的地方上！
    格里申心情复杂。
    “那你们准备准备，我和国内打个招呼，目前这种计算机只有一台，计算任务排得很密，我争取让他们尽快匀出时间来。”秦锋说道：“你们苏霍伊是咱们的朋友，咱们也可以破例，让你们接触到计算机，亲眼看结果。”
    要是其他的客户，那只能把程序送过去，等着运算结果，根本就没有亲手触碰计算机的机会。
    至于老毛子们，当然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是考虑到想要忽悠几名苏霍伊的专家过去，那就得提前示好了。
    事情就这么轻松地办成了，如果北方所还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秦锋也没办法了。
    如果能抓住……那己方的产品，性能还会提升一大截啊！
    三翼面的飞控会更完善，不会再有突然上仰的情况，同时，还能为以后的矢量发动机预留。
    当发动机喷出的尾气不仅仅能向后，还能向侧面喷的时候，飞机的机动性肯定会更强，所以，四代机的标配就有矢量推进。
    不过，这东西最大的问题是寿命，老毛子的全向轴对称喷管，寿命只有可怜的几个小时，上一次天，回来就得换，所以，美国佬退而求其次，用了更加简单的二元轴对称喷管。
    简单来说，就是在尾部设置上下两个挡板，来改变气流的喷出方向。
    歼二十发展到后期，肯定需要这东西，现在就当预研好了，要是成了，说不定舰载机也能换上，到时候，吊打全球都没问题！
    秦锋的心中美滋滋的，他再次看向飞机：“既然不能上去看，也不能飞，那就算了吧，今天就到这里，走，莫斯科皇冠假日酒店，我请各位喝酒！”
    众人呼啦啦地出去了，格里申故意落后，他不想喝酒，上次喝怕了。
    等等，好像忘记了什么？还没有给秦总推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