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北局的人跑到我们原市来干什么？”田明坤嘀咕一声，如果不是冯林桐恰好在身边，他也只是觉得奇怪，然后就把这件事情放过去了。
    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好查的？
    但是在冯林桐提醒之后，田明坤也意识到，一个外埠的秘安局探员，不吭不响的进入原市，出现在张局身边，然后用职业能力“凭空消失”——这很不对劲！
    秘安局忙的飞起，根本不可能给任何人假期。
    你就是昨天结婚，今天就得回来执勤。
    张沧雄如果是公干来原市出差，为什么没有联系原市局协助？
    冯林桐建议田明坤：“咱们两个权限太低，这事情直接报告老局长。”
    张局进了【射电界】，想要通知他最快也到明天了。
    田明坤一点头，总觉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复杂，自己这脑子处理不来。
    “老局长”张睿谦阁下半年多前跟田明坤一样，四肢发达头脑……不说也罢。
    可是如今在职位上也锻炼出来了。
    田明坤一报告，他就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
    张睿谦立刻联系了郭老和梁自勉。
    郭老沉着脸，怒问道：“广北局想干什么！？”
    梁自勉扶了扶眼镜：“就算是总局出面，这件事情不好直接去查。说破天，张沧雄也只是来了一趟原市而已。
    而且总局那边三位长老，白家那位支持咱们，但是听说这段时间徐家那位很看好广北局。
    徐长老很多老部下都在东北大局任职，广北局隶属东北大局，他有意扶持甘奉节和郑通和。”
    郭老拨通了胡署长的电话：“我找胡署长先把张沧雄的基本资料调出来。”
    胡署长听了郭老的要求，没说帮忙也没说不帮，直接就挂了电话。
    过了几分钟，一个陌生的号码，把张沧雄的资料发到了梁自勉的手机上。
    张沧雄，五阶【优伶】。
    还有一些张沧雄出身、和人际关系的资料。
    另外还特别注明了一点：张沧雄在广北局，和甘奉节情同兄弟。
    他们一起进入广北局，张沧雄很可能是在甘奉节的帮助下，才能一路提升到五阶。
    【优伶】这个职业，倒是有一种罕见的职业技能，会让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心生好感，下意识的要去保护他。
    梁自勉推断：“他是帮甘奉节来调查小张局长？甘奉节把小张局长当成了竞争对手？”
    郭老多少知道一些张青相的实力，不屑冷笑：“就凭他？哼！”
    张睿谦咬着后槽牙，两腮的咀嚼肌鼓得老高，像两只乒乓球。
    “把彭双杰叫来。”老局长做出了决定：“让他去广北市走一趟，并且一定要到甘奉节面前晃一圈。
    凭什么只能广北局的人来恶心我们？老……我也要恶心他们一下！”
    彭双杰早就从田明坤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老局长派人来喊他过去的时候，彭双杰正激烈的田明坤说：“你那个分队长是个废物啊！撤了撤了，这种人就没能力当队长……”
    田明坤也很恼火，这个废物，差点放过了一场针对“老大”的阴谋！
    田明坤他们这些“老臣子”，私下里喊张青相“老大”，只有在公开场合才会比较正规的称呼“张局”。
    田明坤很直接，没找任何借口，就把那家伙分队长的职务撸掉了。
    彭双杰从老局长那里接了任务，就很兴奋，从老局长办公室出来，就摩拳擦掌直接买了机票，家都没回嗖一下就飞去了广北市。
    ()
    马德，上千公里跑过来恶心我们老大？
    老子也去狠狠恶心你们一下！
    ……
    张青相觉得【感召者】和白浅的职业能力较为契合，把白浅带进【射电界】后，本来想找个机会，把这件高阶秘物“借”给白浅。
    没想到和怪异们战斗的时候，白浅身上各种秘物层出不穷！
    最强的虽然只是一件五阶，但都非常适合她使用。
    张青相也就没有多事。
    白浅使用【感召者】，还有可能因为等级差距过大，秘物污染使用者，存在一定的风险。
    白浅参加了四次猎杀，就晋升到了四阶。
    张青相带着白浅回了一趟地球世界，请叶淑敏同志出手，为白浅彻底清理了身上的神秘侵染。
    然后马不停蹄的再次杀入【射电界】。
    叶淑敏当然认识这位大明星，满心的疑惑：儿子好像很照顾她？难道……
    叶淑敏想把儿子揪过来骂一顿，你可不能对不起声声啊。
    叶淑敏对声声这小丫头，是真的哪儿哪儿都满意，早就在心里认定了这就是自己儿媳妇。
    又想暗中提醒一下叶幼声，把这小子管严点。
    可是工作太忙，还没来得及教育儿子，他俩又进了【射电界】。
    然后叶淑敏纠结了一阵子，便只能暗叹一声，管不了喽。
    儿子要真是变心了，自己也拉不回来。感情这东西又怎么能勉强？
    但是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叶淑敏已经打定主意：声声就是我亲闺女。
    张青相发现白浅在神秘领域的天赋被埋没了。
    她的战斗很有章法，对于秘技、秘物的搭配有自己的感悟。【优伶】其实并非侧重战斗的职业，但是白浅每一次狩猎的收获，都能稳定的进入前五。
    虽然从来没有成为第一，但稳居前列。
    ……
    白浅离开剧组的时候，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假是纪导批的，白浅人已经走了，几位投资人才知道。
    他们气炸了。
    当天就通知白浅的经纪人：马上回来，否则咱们法庭见！
    经纪人从京师赶过来，跟投资人商谈：“白姐走之前专门交代我，请大家等一等她，她会拼尽全力，完成这部作品！
    同时，因为她耽误的时间，所造成的一切损失，我们愿意全额赔偿。”
    投资人恼怒至极：“我们知道白浅不缺钱，但你们打算怎么赔偿？损失怎么计算？”
    “难道只是停工这些天，剧组人员和器材空置的费用吗？”
    “我们几个亿的资金，放在银行吃利息也有不少钱了，拿去做别的投资收益还会更高。”
    “而且电影的题材也有时效性，如果因为她的拖延，导致电影票房失败，她是不是要赔偿我们全部的投资？”
    经纪人也不高兴了：“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难道你们还想让白姐为你们的投资兜底？”
    投资人很强硬：“三天时间，白浅不回来，我们就换人。因此所造成的一切损失，都由她来负责！”
    这种损失就大了，换女主的话前面有关女主的戏就要全部重拍，还会有延期的问题。
    打官司的话白浅几乎必输，赔偿数额千万起。
    经纪人气道：“都是圈里的人，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你们之前项目，白姐也一直很支持，免费客串帮忙三四次总有了吧？”
    投资人：“在商言商。而且时代不同了，你应该去劝一下白浅，想要继续红下去，得放下架子了！”
    经()
    纪人脸色铁青，明白他们的意思。
    神秘之下，传统的明星颓势已现。
    资本果然是最无情的。
    经纪人想起白浅走之前跟自己交代的：他们等不了的话，解约就解约吧。
    “那就法庭见吧。”
    纪导一直陪在一边，他不知道白浅干什么去了，但是他去找了张青相求助，本意是请张青相帮忙来客串个角色，类似甘奉节的操作，结果张青相直接把白浅带走了。
    纪导心里盘算了好几圈：女主演换成投资人说的那位楚若妍，就能拯救这部戏的票房吗？
    楚若妍的咖位比白浅差了一个段位。
    就算她愿意炒绯闻拉热度，可是楚若妍的“玉女人设”不稳啊，网上有许多她的黑料。
    她炒绯闻观众未必买账。
    而且换了白浅，必然受到天后庞大粉丝群的抵制。
    最重要的是，纪导是个有追求的导演，楚若妍的演技……她有这种东西吗？
    纪导想到张青相，脑海中浮现出“采风”的那几段经历，对张青相充满了信心。
    张局这么安排，必然是有其深意的！
    纪导咳嗽一声：“我说一下自己的意见：如果要换掉白浅，那这部戏我也不导了，把我一起换了吧。”
    经纪人意外的看向纪导，有些惊喜。
    这个时候导演站在自己演员这边，可太关键了。
    如果一部戏某位主演被换掉了，大概率是对这位演员不利的。所有路人都会猜测，你是不是耍大牌，整个剧组都受不了你，所以忍无可忍把你换了。
    但如果是主演和导演一起不干了，那就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这必然是两位主创有艺术追求，不愿意向资本妥协，所以才被踢出局了。
    可以说白浅和纪导一起退出剧组，那就不用拍了，这部戏必扑无疑。
    投资人也吓了一跳：“老纪！”
    “你什么意思？”
    “别忘了你之前只能拍小成本文艺片，是谁给了你机会！”
    纪导态度坚决：“我觉得对于这部戏来说，等白浅回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你们——”投资人气结，这一场商谈不欢而散，投资方也没敢强行推动换人。
    ……
    白浅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时间到了的时候，她顺利在张青相的帮扶下晋升五阶。
    “我要提升到六阶。”白浅很坚决说道：“甘奉节至少是六阶，我不能比他弱。”
    五阶【优伶】用来宣传电影足够了，但白浅一向要强，她要做到的绝不仅仅是“够用”，而是“最好”。
    另外白浅还有些私心，没有跟张青相说：不论是叶幼声还是施洛，位阶都远超白浅。
    虽然白浅的主场不在职业领域，但也不能落后太多。
    张青相点头答应下来。
    有秘界为依托，【蜕凡境】前期晋升会很快。但是五阶以上就比较困难了。
    白浅在【射电界】里，整整奋战了二十天。
    这二十天里，每一道闪电落下，她都会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每三天回一趟地球世界，清理身上的神秘侵染。
    终于让她晋升到了六阶。
    白浅扬眉吐气，从【射电界】归来。
    她从戈壁滩的基地出来，飞机降落在原市机场，立刻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经纪人都快哭了：“我的小姑奶奶哟，你终于回来了！这都快一个月了啊……”
    就算是有纪导支持，也快顶不住了。
    投资方不会“坐以()
    待毙”，一个周假期结束之后，白浅还没回来，他们就开始在网上放出一些消息。
    剧组中，一些小演员、工作人员，也在他们的授意下，在网上泄露一些“内幕”。
    五天前，有记者在采访男主演的时候，询问：剧组是否已经停工二十多天，大家是不是都在等着白浅？
    男主演没有回答，但是没有回答其实就是答案。
    网上的舆论对白浅十分不利。
    白浅冷哼一声，坐车赶回剧组，投资方的态度非常不好。
    “呵呵，我们的大明星终于回来了啊。”
    投资方已经做好了换人的全部准备。白浅再晚回来三天，也就是她脱离剧组整整一个月，他们就会召开发布会，高调宣布更换女主演，并且把白浅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他们觉得自己是仁至义尽的一方，观众们一定会支持自己。
    纪导也赶过来，他暴瘦二十斤，本来就不胖现在简直皮包骨头了。
    白浅微笑对导演点点头，把一个本子递过去：“我改了几场戏，纪导你看看。”
    白浅很少会插手剧本创作，纪导接过来看了几眼，吃惊道：“你能做到？”
    白浅扬了扬眉毛：“能！”
    纪导把本子交给那几位投资人，冷冷道：“咱们这部电影，必定大火！”
    投资人们飞快看着本子，这几场戏的设计，全部都是白浅的角色，以超强的实力，完成各种效果炸裂的“动作”，其中包括了三次六阶秘技的释放。
    并且白浅专门注明了：不需要后期特效制作。
    投资人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惊愕望向白浅：“你……你只有三阶……”
    “我现在是六阶了。”白浅全身上下透出一种霸气的自信：“我也是六阶，甘奉节在我面前，狗屁都不是！”
    白天后爆粗口了，这段时间她实在太辛苦，而且心理压力十分巨大。
    今天，全部从这一句粗口中宣泄出来。
    “没关系，青相不在这里。”白天后心里俏皮的想到。
    ……
    神秘来临前是天皇巨星，神秘降临后是高阶职业者。
    这样的人物有没有资格不把甘奉节放在眼里？
    当然有。
    张青相两世都没有这样一位人物。
    上一世北美一个公司，曾经捧起来一位四阶影星。
    神秘来临前他只是个三线男性，当世界各国的一线强者已经达到了六阶之后，他才勉强跨过四阶门槛。
    即便如此，他在之后整整三年时间内，仍旧是西方世界最火爆的影星。
    影响力堪比当年的迈克尔杰克逊。
    直到三年后，四阶遍地走，五阶多如狗，他实在没什么宣传点了，才终于退出了影坛。
    他在这三年里，将大量精力放在演戏捞钱上，境界始终停滞不前。
    投资方的这几位，当然也明白“天后”+“六阶”意味着什么。
    当他们在影棚里，亲眼目睹了白浅施展出六阶的职业技能，立刻上演了大变脸术！
    “精彩！”投资人之一用力鼓掌，肩膀上搭着毛巾，手臂下夹着冰镇饮料，满脸堆笑一路小跑，到了白浅面前：“白姐喝水。”
    “白姐擦擦汗。”
    实际上释放这种六阶能力，对于现在的白浅来说轻而易举，脸上一滴汗都没有。
    “我们就是一群猪！”另外一位投资人痛心疾首：“我们懂什么艺术？白姐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最后一位当机立断，举起手说道：“我表个态啊，之前的协议，我觉得对白姐()
    太不公平，我提议给白姐的票房分成，再增加一个点！”
    另外两位面有难色，但很快一咬牙：“我同意。”
    “我也同意，白姐值这个价。”
    经纪人呵呵一笑，扬眉吐气，也趁机说了几句刻薄话，把这段时间憋得怨气吐一吐。
    投资方这几位全程赔笑脸，只要让他们赚钱随便说。
    超过三倍的利润，他们真可以做到唾面自干。
    送走了投资人，白浅才跟经纪人说道：“明天你跟他们重新谈一下合同。”
    经纪人点头：“把那百分之一敲定下来。”
    “不，”白浅摇头：“咱们不要。一切按照最初的合约办，另外因为我停工这二十七天剧组的损失，你找专业人员评估一下，我们如数赔偿。”
    经纪人意外，但很快明白过来，冷笑道：“你做得对。这些家伙唯利是图，这次合作结束，咱们仁至义尽，以后再也不接他们的项目了！”
    我们家浅浅马上就要腾飞了。
    以前还有几个同咖位的女星竞争，以后再也没有了。
    我宣布，以后不管是大荧幕小荧幕，女王只有一位，就是我们家浅浅！
    白浅却是无所谓的摇摇头：“说实话，他们做的也并不能说错。在商言商，我耽误了进度、不愿意配合炒作，他们想换掉我也是正常。
    为了降低损失，搞点小动作同样正常。
    只不过啊，大家闹了这一遭，以后见面也会尴尬，还是不合作了吧。”
    随后，白天后话锋一转：“甘奉节你查的怎么样了？”
    白浅合作的背景调查公司收费昂贵，起价五十万。
    神秘来临之后，涉及职业者的案子价格更高。六阶的甘奉节，对方要了整整六百万！
    白天后眼都不眨一下就给了。
    经纪人就抱怨起来：“花这么多钱，却不是给咱们调查的。”
    她把资料交给白浅：“小张局长还用得着你操心？甘奉节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不能轻视敌人的。”白浅抿嘴一笑，看着资料神情却是越来越轻松，从资料上来看，甘奉节、张沧雄和柳雯雯三人，从最初加入广北市秘案组就是好朋友，甘奉节一直是“领导者”的角色，在他的帮助下，柳雯雯已经晋升为五阶【医师】，如今是广北局神秘医院的大主任。
    张沧雄是三人组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但同事们都说，张沧雄对甘奉节十分信服，比下属还要忠心耿耿。
    最近甘奉节也的确晋升七阶了，不过似乎遇到了平静，最近的提升速度放慢。
    白浅将这些资料的电子档转给了张青相。
    张青相收到这些资料的时候，正在跟田明坤打电话。
    田所报告了张沧雄的事情。
    “甘奉节这是把我当成了竞争对手，让最信任的人，专程跑一趟原市，近距离试探一下我的虚实。”
    张青相苦笑摇头。
    老爸派了彭双杰去广北市反恶心人家，张青相倒是觉得实无必要。这种试探在张局的忍受范围内，如果超出了，张局也不会这样你来我往的互相出招，张局会直接去广北局，一巴掌把甘奉节拍地上。
    打完电话张青相一边看资料，一边给彭双杰发消息：“回去吧，局里一堆事儿等着你呢。”
    刚发过去，手机叮咚一声，彭双杰的回复就来了：老大，我还真发现了一些东西，这个甘奉节可能有问题。
    张青相随手发了四个字：什么问题？
    张青相把白浅发来的几十页电子档资料看完，还没等到彭双杰的回复，拿起手机来又发了个“？”。
    ()
    十分钟还没有回复，张青相立刻拨打彭双杰的电话，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张青相眉头一皱，有种不好的预感。
    “给我安排一架飞机，我要马上去广北市！”张青相立刻通知了基地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