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着动作粗莽,实则纣嫽下手又准又稳,就那么恰恰好的让伤口裸露出来,还不至于真让伽斓“春光外泄”。
这条伤口长而狭,若再深两寸,就要伤及内腑,而非只是瞧着可怖了。
纣嫽面不改色的为他上药,过程中指尖难免触到他的肌肤,腰际敏感,饶是伽斓自认能忍,也免不了被她激的有些发痒。
尤其她上的仔细,呼吸喷洒轻拂,携着异香迎面而来,他无意识的揪住了身下的软垫,指节微微发白。
不多时,纣嫽已上好药,拿出软绢条裹缠伤口。
“坐起来些,”
她唤他,
“一会儿便好了。”
伽斓凝她一眼,难得没有多言,就用左臂撑着坐起来。
纣嫽半蹲下身子,一手将软绢贴在他腰侧,一手环绕过去,像搂着他似的,带着软绢一圈圈往上缠。
贴的太近,近到伽斓伸出手,就能将她搂进怀里。
他掌心无端的生了酥意,回忆起上回初见,手中她纤娜又软绵的一把腰肢,眼中透出点点旖旎。
“伤口不能沾水,腰上的每日都要换药,”
纣嫽边缠边叮嘱他,
“上完药后,我再为你开些内服的方子——”
正说着,缠裹的动作便来到下腹,还不等纣嫽要继续,身前的伽斓忽而浑身一震,瞳中暖色尽失,猛然伸出手来,一把攥住纣嫽手腕。
她手中缠了一半的软绢落下,半挂在他腰间。
纣嫽怔然抬头,望进他阴霾密布的双眼。
似是察觉到异样,他与她的对视只停留了一瞬,下一秒,他便松开了她的手,避开她目光。
“……多谢,余下的就让我自己来。”
伽斓扯了扯嘴角,强牵出个笑意,僵硬又刻意。
纣嫽不禁心生疑惑。
她方才,做了甚逾越之事么?
不过是为他上药、包扎,仅此而已。
甚至几乎没有碰触到他的敏感部位,极其小心的避开了。
他又为何像炸了毛的猫儿,换上了一副假面?
她忍不住提醒他:
“你腿上的伤,我还未——”
伽斓却用剩下的半条软绢胡乱的往腰际一缠,哑着声道:
“无妨,今日已足够了。”
纣嫽的视线下移,落在他极不自然的左手上。
他正用那只手捂住小腹,连带着胯间也一起挡了,有意的遮掩。
约摸是她盯得太过直白,那边的伽斓立时从榻边扯了块薄衾,也顾不上身上的血衣还未褪下,就那么盖住了下半身。
他垂眸,侧头,半边轮廓沉入阴影:
“……劳烦你,出去时帮我带上门。”
这是明着要让她走了。
二人只见过一面,谈不上熟识,纣嫽也不会对他的伤势刨根问底。至于他这番变脸,她的确好奇,但不会在此情此景下深究。
“既如此,你好生歇息,晚些会有人来送药方。”
她在发凉的水盆里洗了手,收拾好药箱,干脆的转身离开了。
临出门前,恰好撞上取了热水和烈酒回来的杏黄。
这下省了事,让她将东西交由翠袖,杏黄接过药箱,跟在纣嫽身后离开了云拂殿。
“主子,怎这样快?”
杏黄还未反应过来,追在纣嫽身后,好奇道,
“那位殿下的伤,并不重么?”
纣嫽笑睨她一眼:
“重,也不算重。”
依她来看,身上有伤不过是小事,恐他心里,还有积郁。
心伤及身,这才是最难治的。
*
纣嫽离开后,伽斓阖目,长久的呼出一口气。
他缓缓拉开盖在身上的衾被,视线所及之处,腰肢窄劲,肌廓紧实,分明是具男子的身体。
偏……
他的双目落定在腰腹的伤口之下,游移间,就停留在胯部,那里平平如也,即便方才他心动意生,也不曾有半点起伏。
伽斓的眉眼染上郁色,阴而戾。
天阉。
那宫婢所言,便是她已死无全尸,仍在此刻震耳欲聋的响彻耳际,在他心上剜下了一刀又一刀。
只是从未像此刻这样,让他如此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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