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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第221章 金蝉以血肉为门,以骨架为锁;吕不为剖腹李信
    第221章 金蝉以血肉为门,以骨架为锁;吕不为剖腹李信
    “没有消灭,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做到!”
    “哪怕有四海八荒加入,我们也不是对手,要不有金哥一人拖住八方的天宫,我们恐怕连半年都撑不下来,仅仅对抗一个‘阴间’就已经力不存心了。”
    堂前燕低下头,神色逐渐落寞了起来。
    或许是想到曾经死于沙场上的战友们,也或许是想到了为人类争取一线生机,而牺牲的青铜天宫之主金蝉。
    “是我无能,是我对不起所有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当时我若是可以调动中原全部的国运,要是能突破百万以上的兵气,金哥也不会死。”
    “仙人?我呸,他们只是一群强大的禽兽而已!”
    堂前燕突然暴怒,猩红的双眼杀气四溢,口吐之言更是如那北海之底一样森冷刺骨。
    “仙人也会死吗?”金蝉不解。
    “最后一战不同于之前,那次若是失败了,中荒将再无人类,那些天上的仙或许会养个猴子之类的东西,然后稍加驯服,代替人类去继续工作。”
    “牧野决战的前一日,金哥知道我们必败无疑、毫无胜算,于是他瞒着所有人,一人独赴战场,以血肉为门,以骨架为锁,封住了九方天宫,让人类获得了短暂的喘息。”
    堂前燕在说这话时候,额头的青筋都一条一条的暴起,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导致牙齿咬破了嘴唇,渗下一缕血液。
    “你的意思九方天宫只是被封印了,并没有被消灭?他们封印在了哪里?”
    对于中原一统前的事情,揽书楼内都只有寥寥数笔记载,这也是金蝉第一次听说。
    “这里!”
    堂前燕伸手指了指地下,然后又指向四面八方,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九方天宫本就和中原的天地重叠,我们头顶这片天,脚下的这片地,好像就是‘阴间’的地盘,对了,唐国的大部分土地,曾是佛门的地盘,南荒当年就是被佛门灭了的。”
    此话一出,金蝉瞬间明白了,为何四海八荒独只有南荒无势,能被普渡贤师轻而易举的占领。
    原来,早在中原一统前,南荒就已经被屠族了。
    “金哥死后,我当时鬼迷心窍,总想着有轮回转世之说,于是我用尽各种办法,想让他重新复活,哪怕动用了九方天宫遗留在中原的一些秘术。”
    “但,但过了千年我才发现,哪有什么轮回转世啊,这都是我无能的妄想罢了,呵呵!”
    虽然堂前燕双手掩面,但金蝉还是看到了一滴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了来。
    “我曾用一滴血、一块骨试过很多办法,但是我失败了,你不是他,你是独立的存在!”
    听到这里,金蝉默默眯起了双眼,他也没有想到,这具身体居然和堂前燕有关。
    只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并不知道还有嬴楼这一回事。
    一人两身,看来另有蹊跷。
    “伱做的一切是想阻止九方天宫重新出现?”
    金蝉托着下巴,想起了堂前燕收集七国玉玺这事,于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继续问道。
    “阻止?不,这一次我定要灭了九方天宫,给中原一个永世安宁。”
    剑眉紧皱成“川”字,双眸死死的朝天望去,似乎是在向上面的“仙”宣战。
    “这么多年来我暗中布局了很多,玄门只是其中失败的一环而已,当初我用成仙为饵,哄骗了他们近千年,一是为了打开青铜天宫,接回金哥成仙前的尸身让他入土为安,二是为了制造一个‘仙’出来,随我一起杀上九方天宫。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才恍然大悟,人若成仙,绝不会护佑中原,只会与豺狼为伍,而且人就是人,何必成仙,就算不成仙,也仍有一统天地的能力。”
    堂前燕这句话倒也没错。
    看看之前在青铜天宫上,那些自喻清高、超脱凡尘的玄门中人。
    还没有成仙,便能口食同类。
    一万多人互食,仅仅剩下乌浊泪一人。
    难不成能指望成了仙的乌浊泪,去为中原苍生而战?
    “你收集齐玉玺的目的是为了国运?”
    “是,当初我身傍的国运有限,能调动的不过一二而已,但这一次.”
    堂前燕虽没有细说出来,但金蝉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似乎颇有信心。
    “除了玉玺外,你还布局了哪些计划?”
    “太多了,不过很多我都忘了,喂,金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活了一千多年,光身体都换了几十具,忘掉一些事是很正常的吧。”
    堂前燕这一次倒是难得的没有说谎。
    这一千多年来,他只要觉得有一线机会能灭了九方天宫,便会去布局。
    久而久之,又因为自己是行尸的原因,换了几十具身体的堂前燕,除了将一些重要的记忆保留了下来外,之前很多的计划只能任其自由发展,根本无暇顾及。
    就比如,那块名为普渡贤师的肉,就是他当年亲手扔到南荒去的。
    只不过,因为等了一百年的时间,那块肉连蠕动都没蠕动一下。
    堂前燕便以为计划失败了,于是在换躯体时,顺手就将这段记忆给摘了。
    当然,除了这些外,还有其余很多很多。
    毕竟,一千多年的时间很长,足够一个人做出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事情来。
    两人借着月色,坐在坟头前又聊了很久,直到酒坛子里的酒喝空,才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准备返回函谷关。
    这几日下来,虽然三国联军没有大规模的冲关,但穿着千人皮假冒金蝉的李信,早就已经装不下去了。
    再加上吕不为和一众心腹,日夜兼程居然提前了一天抵达了函谷关。
    这让李信更是急的脑袋冒烟,便以身体有恙,一整天睡在营帐里,由暮玄子和子岸守在外面,谢绝见任何人。
    “金老大,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穿帮了,冒充主将指挥全军,几个脑袋都不够我砍的啊。”
    此时的函谷关内。
    李信躺在金蝉的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半张脸,急得浑身冒汗。
    “金将军,国相正在来的途中!”
    帐外,子岸看着远方走来的吕不为,特意清了清嗓子,把声音提高了几度。
    堂前燕当日离开没多久,子岸带着暮玄子便发现了“金蝉”的异常,于是在轮番的逼问下,李信不得已才说出了实情。
    不过幸亏是这两人早来了一步,若是换成别人率先发现了函谷关主将失踪,恐怕会引起大乱。
    “不见,本将军肚疼、腹泻、干呕黄水、体内燥热淫邪,对了,还吐血不止。”李信很清楚,吕不为那个老狐狸只要见了面,绝对会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破绽。
    到时候军法处置自己事小,但让金蝉被撤去主将一职,那可就真是出大事了。
    秦王身边的亲信本就不多,吕不为绝对会揪住这件事不放,借机将金蝉在军中的刚建立起的威望连根拔除。
    “金、将、军,国相已经在五十米外了,别说你是燥热淫邪,估计就是面目生疮、脚底流脓,他也会进来瞧一瞧,将军,你快点想办法啊!”
    这句话,帐外的子岸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从嘴里挤出来的。
    “苍天啊、大地啊,你们快点让金老大回来吧,这下真要穿帮了。”
    不知所措的李信索性将头全部蒙住。
    若是等会吕不为用强的,他就死命拽着被子不松手,他还不信吕不为能拉下大秦国相的老脸,和自己当众比力气不成了。
    忽然。
    营帐的大门被一只大手拉开,吕不为人先未入,脑袋却探了进来。
    “金将军,听闻你恶疾缠身,本相带着门下鹊神医来看看你!”
    和以往一样,只见吕不为的右手盘着两颗由翡翠做成的核桃,左手抚着胡须,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看不懂的笑容。
    “咳、咳!”
    “国~相~大~人,不必了,我这几日身体不适,恐是得了痢疾,现在上吐下泻,满身都是污渍、恶臭,国相还是请回吧,以免传染给您,误了大事。”
    李信连咳两声,然后用着虚弱至极的口气,气若游丝般的说道。
    “将军说笑了,本相身骨从小就硬、百病不侵,不怕,不怕。”
    “而且军情紧急容不得片刻耽误,还是让鹊神医为您先号脉再说。”
    也不管蒙着头的“金蝉”拒绝,吕不为直接俯下身子,伸出他那满是老茧的大手,就扯向了床上的被子。
    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道,差点让被子中的李信脱手。
    “妈的,这还是文臣吗?这力气简直比牛还大!”
    李信憋红了脸,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手下加大力度。
    但区区一个用麻做成的被褥,怎么可能承受住这两人的摧残。
    只听刺啦一声。
    被子瞬间便被一分为二。
    “金将军,你病弱居然还能如此有力,不愧是我大秦的好儿郎啊!”
    吕不为抿嘴一笑,两颗如老虎一般的双眸,从头到脚打量起了“金蝉”。
    “咳咳,我这是怕将痢疾传染给了国相,误了中军大事。”
    “哎呀,本将军肚子又开始疼了,现在要去如厕片刻耽误不了,麻烦国相和鹊神医先回避一下。”
    能拖得了一刻,就先拖一刻,至于后面的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信捂着肚子,强行干呕了一口黄水吐了出来。
    “这”
    看着李信吐出的黄水,沾到了靴子上,爱干净的吕不为略皱起了眉头。
    不过,还不等吕不为开口,一旁那个胡子、头发白,佝偻着背的老者却先一步说道:“国相大人,要不让老夫先看看再说。”
    鹊神医一边说着,一边拿下后背的木箱,将里面的一块皮革平铺在了案桌上。
    只见那皮革里,插着十二根长短不一、粗细不一的金针,和二十四根银针。
    “那就有劳先生了!”
    吕不为虽为大秦国相,但对待座下门客,却都以礼相待。
    尤其是鹊神医这种有大本事的民间奇人。
    “不打紧,不打紧,如今函谷战乱,老夫若是能帮得上一点,也算是为百姓做事了。”
    说罢,只见鹊神医先将六根银针轻轻攥在手里,然后将其中一根,挥手插在了李信胸膛上三寸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鹊神医用了什么法子,只见李信居然瞬间倒在了床上,使不出半点力气。
    “将军,老夫医名为鹊,本名叫做秦越人,家族世代行医,对于这痢疾自有七成把握可以医治,只不过这医治的过程可能有些疼,我便先封住了将军的麻穴!”
    有苦说不出的李信此刻急得浑身冒汗,但全身上下就连舌头都麻了,别说是说话,就连用眼神朝着子岸和暮玄子求救都做不到。
    “将军,你这脉象沉稳而又有规律,每一次跳动都如战鼓轰鸣,不像似病重之人啊,难不成是老夫才疏学浅?”
    鹊神医抚着胡须,在完成了吕不为方才的交代后,扭头便望了过去。
    “先生,金将军或许是五脏受损,你用这剥刀切开看一看便可。”
    吕不为仅仅盯着床上的“金蝉”,心里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事情。
    “国相大人,这万万不可啊,将军身体或许无恙只是感染风寒导致腹泻而已,若是现在剖开肚腹,没有个三十多天根本无法愈合,倒是时候若三国发起冲击,将军恐无法再上战场。”
    鹊神医摇了摇头,封住麻穴自己尚可去做,但给无病之人剖开肚腹,却有违医道。
    而这件事往小去说,是医者仁心。
    往大去说,甚至很有可能因为自己这一刀下去,导致秦国大败,函谷关内百姓涂炭。
    “鹊神医说笑了,本相没说要开膛皮肚,只需轻轻的划下两三寸即可,说不准,咱们的将军体质异于常人,立马就能下床去战场杀敌呢!”
    吕不为的轻描淡写,却让床上不能动弹的李信吓了一大跳。
    当日,堂前燕在临走前特别交代过,万不能下场杀敌,毕竟若是挨了一刀,这千人皮被毁,自己假冒金蝉的事情将会暴露。
    “国相大人,若是想看到五脏是否被侵蚀,两三寸的伤口根本不够,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啊!”
    看到鹊神医连连摇头,吕不为也懒得继续废话,自己直接拿起桌上的剥刀,作势就要朝着李信的肚皮划下。
    而就当剥刀举起准备落下时。
    后方的子岸和暮玄子对视一眼,然后望向吕不为。
    就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毫不犹豫的将手按在了剑柄之上,将腰间的利刃悄悄的抽出了半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