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宏进严词厉色,群众围殴群喷。
贺三贵哪里把持的住?
一五一十的,就把之前陈妙妙过去找他的事儿,全部给说了出来。
其中还包括两个人的暗号,池塘一角槐树腰上的稻草绳。
有社员七嘴八舌道:
“那个稻草绳我看到过,我还是谁在哪儿做什么呢,拴个绳儿在那儿,敢情是这个事儿!”
“这个陈知青心眼子也太多了!之前陆知青的好些闲话,就是她传出来的!”
“就是就是,这个我知道!”
一些爱八卦的婶子们也加入了其中:
“那会在池塘大石板上面洗衣服,大家伙儿唠这个陆知青的肚子大,她还说孩子不是小六的!”
“说是陆知青回京市跟人乱搞揣上的,叫人抛弃了,所以才回来咱们这穷乡僻壤的……”
这话一出,门外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还别说,听着还真有点道理呢!
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什么好的?
回了大城市不肯待,要跑回他们这儿?
而且那肚子却是怪大的……
人群议论纷纷。
闲言碎语传进傅璟佑耳里,傅璟佑气急,提上贺家门后的扁担就要出去干架。
陈桂芬拉不住他,赶忙喊:
“哎哟,他爹,他爹!”
贺宏进回过头来。
一看傅璟佑凶神恶煞绷着脸的样,贺宏进丢了手里的鞋,上来就把他往屋里推。
“这里有你什么事?你给我进屋去!”
按着傅璟佑把人关去后院,贺宏进沉着脸出来。
扯了把椅子放到院里,贺宏进站在椅子上喊:
“说话做人要讲良心,陆知青平时怎么支招支援咱们生产队的工作的?”
“受了人恩惠,你们还要说这些没良心的话?”
“陆知青去年什么时候回的京市?八月初!这他娘的都隔了一年的八月中了!”
“怀得哪吒三太子不成?肚子里揣了一年还下不下来?”
门外窸窸窣窣了一阵儿,最终安静下来。
怪他们没有深想,这么一说,也还真是的……
女人怀胎十月是足月,这时间早就对不上了。
傅家和贺家的关系亲近,生产队里的人那么多,贺宏进肯定会优先照顾自家人。
怕今天的事儿被贺宏进记上小本本,以后时刻抓着小辫子吃瓜落。
门口正中间的婶子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连忙道歉:
“队长,是我们没见识,这事儿是我们的不是,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是啊队长,咱们、咱们还是先处理正事儿吧!”
“三贵和那个陈知青怎么也得给个说法不是!?”
贺宏进还能说什么?
脸色微沉,指着门口随便喊了个人,让去把陈妙妙喊过来。
听见贺宏进喊陈妙妙过来,贺三贵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两手揉着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贺三贵磨磨蹭蹭的坐在贺家屋檐下的台阶上。
开始等待事情结束。
贺三贵想得很好,认定只要陈妙妙一过来,那么这事儿就跟他扯不上关系了。
他一开始又不知道陈妙妙是要害人。
他也只是拿了报酬干活儿而已!
挨了这两顿打,他已经够愿望了!
贺三贵想着,狠狠喘了两口气。
心里大骂陈妙妙是臭娘们儿。
等这事儿过去了,他一定要她好看!
……
陈妙妙今天被分配在地干活儿。
队里的小伙子过去喊她时,她正在蹲在沟垄里躲懒儿。
突然被点名,陈妙妙吓一跳,还以为是被发现了,赶紧站起身来,两只手飞快的钳着身边一圈晒开口的雪白球。
“什么事呀……正忙着摘呢!”
“队长喊你回去!”
“啊?”
陈妙妙愣了一下。
“队长喊我回去做什么?队里出了什么事儿?”
被使唤过来喊人的是个小伙子,刚才队里叔伯、婶子们多嘴,都被队长给训斥了。
年轻小伙不敢多说,也怕说出来陈妙妙会不配合回去。
回头他完不成任务,回去又得挨骂。
就站在田埂子上,挠挠后脑道:
“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总之,你赶紧回去吧!”
年轻小伙说完,先一步转身,一身黑皮顶着大太阳往回跑。
陈妙妙皱紧眉头,心里揣摩不定,只好提着小半袋往回走。
进入生产队,隔着大老远就看见贺家门前围着一圈人,看起来阵仗不小。
最近正直农忙,什么事儿都不能让社员们分心。
能闹着这么大阵仗的,陈妙妙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肯定是陆淼!
陆淼被蛇咬了吗?
呵……嘻嘻。
一定被吓死了吧?有摔跤吗?有流产吗?
月份大了似乎不能流产了,那还能正常生下来吗?
陈妙妙抱着极大的恶意想。
当初把装蛇的篓子甩进傅家时,陈妙妙确定没人看见,所以这会儿也坦然。
没人看见那就不是她干的。
叫她来又怎么样?
还能赖上她吗?
陈妙妙撩了一下耳侧头发,徐步朝贺家走去。
周围社员看见她过来,许是知道了她心狠恶毒的程度。
婶子们避她如蛇蝎,纷纷朝两侧散开。
一条小路由此形成。
陈妙妙下巴高抬,很享受这种感觉。
清高自傲的仿佛是在走红地毯一般的,进贺家院子。
陈妙妙把装的袋子往旁边一放,道:
“队长,你找我。”
陈妙妙神情自然,态度坦然耿直,甚至说得上理直气壮。
贺宏进蹙着浓眉看她,心里都开始有些狐疑贺三贵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了。
贺宏进只看着陈妙妙,半天都没说话。
贺三贵急了,扶着后腰站起身,指着陈妙妙跳脚道:
“队长,队长!就是她,就是她唆使我抓蛇的!”
贺三贵一身衣裳破破烂烂又灰扑扑的,刚在坐在台阶上缩成一团,陈妙妙还真没注意到他。
他突然蹦出来,陈妙妙吓一跳,心底瞬间就绷紧了一根弦。
不过不要紧,陈妙妙很快镇定下来,后退两步惊惧的看着贺三贵:
“你是谁?!”
陈妙妙装作不认识贺三贵。
虽然来队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贺三贵一看就是懒汉、光棍。
女知青们回避和他们这类人接触。
不认识也是正常。
看似能说的过去,但不可能凭借这几句话就能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