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剑意难得,休养生息
扩张军队,下面的将领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郭靖却按下不表,继续休养生息,河南因为瘟疫,十室九空,他便将之前收拢的流民登记在册,将无主的田地收回官府,用作军屯。
自古以来,无粮不稳,没有粮食,再厉害的军队也发挥不出战斗力,交子在北方流通,与南方的交子并不互通,只北方的市场,幕府依旧赚的盆满钵满,最重要的是,整个市场被盘活了。
黄药师坐在桌前,面色复杂,“交子发行,北地商旅畅通,信用坚挺,你手上等于算是握了一座金山,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郭靖放下手中朱笔,缓缓说道,“岳父大人,我自然是要休养生息,积蓄实力,老师曾告知,历来称王称霸者大多要走三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再往下就要看时运和机遇。”
“兵力强横,却不可为基石,以战养战,穷兵黩武是大忌,尤其是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仗以后会打,但不是现在。”
黄药师听完,神色更加复杂,两人是翁婿关系,这里四下无人自然要说些掏心窝的话,以郭靖前些日子的举动,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自己这个女婿的志向和野心。
至于什么忠心不忠心,那另当别论,他可不是那些迂腐的儒生,觉得郭靖是蒙古的臣子就要忠于蒙古人,蒙古再强也是异族,除了大宋朝廷膝盖是软的,民间有志之士膝盖可不软,奈何他们纵然一腔血勇,对大局却也无济于事。
……
书房内,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中年人候在此处,脸色肃穆。
“大虎,宋国朝堂的情况如何?”
大虎朝郭靖抱拳,凝重的回答道,“启禀侯爷,宋国自从与金国缔结盟约之后,又开始内斗了,主战派主和派都在为前面战争失利互相甩锅,泼脏水,赵官家依然在道宫内修道,少问朝堂政务,其太子病重,延请诸多名医无果,迟早将不久于人世,宋国朝堂未来依旧会生出波澜。”
“大敌当前,不思御敌,却反倒自家内斗起来,这些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郭靖听完,揉了揉眉心感叹道,“昔年我学史书,儿皇帝知识城令人扼腕,可如今,这大宋比起石敬瑭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南方战事将起了。”
“回头我再让府库给你拨一批钱,继续扩充人手,江南更是重中之重,金人接下来必打荆湖,我们要提早准备。”
“属下遵命!”
“这几年你一直奔波在外,也该跟家里人好好团聚一下。”郭靖拍拍他的肩膀。
闻言,大虎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无声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大虎告退,即将离开侯府时,府上的下人叫住他,“大人,侯爷已经备好礼物正在外面的马车上,请随我来。”
他不明所以,走到侧门,门口马车上堆满了大箱子,回到家中,亲人眼泪横流,随后交谈得知,这些年侯府一直在照看,打开大箱子,里面都是绸缎,用具,琳琅满目。
看到这,他心中越发激荡。
……
“都安排好了?”
黄蓉站在郭靖背后替他按压肩膀,放松心神,听到问话,黄蓉柔声道,“放心吧,我都差人送去了,都是他们能用得上的。”
郭靖点点头,眉头舒展开来,“大虎跟了我这么些年,虽说不显于外,但功劳不小,咱们可要善待人家。”说着,他又问道,“岳父那边还没忙完?”
“哼,还说呢,你要的堪舆图太麻烦,爹爹正带着人查阅典籍,夜以继日绘制,可能要耗费一些时日。”黄蓉皱了皱小鼻子,神色娇嗔,美不胜收。
……
终南山,全真教,重阳宫前。
苏铭与全真七子立在场地中央,除了已故的马钰,其余六人都在此处。
丘处机一手持拂尘,一手拿着宝剑,提醒道,“苏先生,刀剑无眼,小心了!”
苏铭单手负在身后,声音温润,“放心,我只试探一下新招。”
经过数年苦心钻研,糅合各家招式,他终于创出了剑指武功,期间删删改改几十次,如今终于完成,他便邀请全真七子陪他试招。
苏铭双指并剑,一股锋锐的剑气从指尖弹出,锐不可当,宛若拿了一把旷世宝剑。
“唳!”
就在此时,天空传来一声尖锐的啼鸣声,随即,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重阳宫大殿屋顶,丘处机等人看到大雕也不惊讶,只是目光难免带着艳羡,即便他们见识过不少次,但每次看到大雕依旧羡慕不已,此等异种,难得啊。
大雕不同于射雕当中的其他物种,丘处机几人曾与大雕切磋过,知道这大雕擅长各路剑法,而且全真教之中,除了丘处机,王处一以及郝大通之外,其余三人竟然还不是大雕的对手。
苏铭扫了大雕一眼,笑骂道,“你东西倒是来的快!”
“诸位,当心了!”苏铭指尖剑气吞吐,提醒道。
丘处机等人朝苏铭齐齐拱手,“苏先生,请招!”
齐齐拔出长剑,严阵以待。
苏铭剑指之上劲力一吐,锋锐的剑气迸射而出,“立春!”
话音落,剑气便已至身前,几人面色一改,长剑格挡,剑气落在剑锋上,震得剑刃晃动不休。
“雨水!”
又是一招,剑气从指尖射出,在空气中一分为六,道道剑气恍若大雨倾盆,剑影森森,丘处机等人全数用全真剑法对敌,一招一式圆融朴实,深得剑法三昧。
可面临源源不断的剑气,丘处机等人只能苦于抵挡,难以靠近。
然而,苏铭又变招了,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点出,“惊蛰!”
还未等他们拉近距离,又是一道强横的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肉眼都难以捕捉,只能凭感觉抵挡。
“师妹!”
原来,那一招他们都没接到,却是师妹孙不二刚被那道惊蛰剑指击中,虽未受伤,但手中长剑却被剑指击中,上面锋锐的剑气刺的她手掌剧痛,握持不住,剑柄脱手而出,竟是被击飞了。苏铭摇摇头,对不远处的丘处机道,“不够,丘道长,你们还是用天罡北斗大阵吧,你们的破绽太多,否则连我身前三尺都接近不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丘处机知晓苏铭的实力有多恐怖,当年金国皇宫倒塌虽有流言被人嗤之以鼻,但丘处机听到消息却不觉得是假的,因为这世上真的有人有这种实力,不然,欧阳锋又怎么会回西域?
“师弟,结阵!”
孙不二拿回长剑,与诸位师兄结阵,马钰逝去,天罡北斗大阵只剩六人,以丘处机功力最为深厚,因此北斗七星中以天权光度最暗,却是居魁柄相接之处,最是冲要,因此由七子中武功最强的丘处机承当,而众人的内力却又汇聚在他身上。
“清明!”
“谷雨!”
……
随着苏铭一招招使出,六人合阵之后,丘处机功力大增,又有师弟师妹在侧,不用全力防守,很快便来到苏铭身前,以阵法将他围困。
“大寒!”
终于,剑指来到最后一招,空气中莫名的蕴含了一丝凉意,丘处机只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腾,直冲天灵,“这,怎么可能?”
王处一失声叫了出来,脸上满是震撼之色。
原来,他们周身已经被剑气包围,苏铭刚刚射出的剑气逸散在周围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被他化为己用,凝成一道道剑气,化作一道剑气长河围绕在众人身上。
然而下一刻他们面色再度变了,这剑气长河只维持了三息就轰然消散。
四周为之一静,郝大通等人再看向苏铭时,脸上带着浓浓的惊骇,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为何平日里师兄劝他们对苏先生要恭敬,原来不只是因为他那个弟子,更因为他本身的实力。
苏铭的剑指他们并不陌生,五绝当中的南帝就会一阳指,那种指劲就有点像剑指,比起剑气只是少了锋锐和杀伤力,方才此人与他们切磋,剑气一道接一道,源源不断,可他们看此人却好像浑然无事,仿佛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此人内力之深厚,恐怖如斯!
苏铭望着刚刚消散的剑气长河,心中轻叹,“还是不行啊。”
以他现在的功力,无论发出多少剑气都行,只要他的身体承受得住,若是放在之前,他现在手指的经脉恐怕已经受伤,可修炼了龙象波若功之后,他很轻易的就修到了第四层,经脉坚韧了许多,已经能承受的剑气的摧残。
他方才控制剑气的手段是他设想中的剑意,可惜的是,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到现在都没悟到,缺少了剑意的剑指充其量只能算是加强版的六脉神剑,于他而言,宛如鸡肋。
丘处机瞟了一眼坑坑洼洼的青砖地面,长剑指地,拱手抱拳,“先生武功高强,贫道佩服。”其余五人也是面色复杂的附和。
苏铭扫了几人一眼,回礼道,“天罡北斗大阵,果然名不虚传,此阵当得起当世第一阵法,只是,全真教的传承并不是只有剑法,你们六人各有所长,并非所有人都擅长剑法,若是互相补足,恐怕此阵的威力还会更强。”
要练剑法,通常而言闭门造车是不可行的,全真七子当中并非都是行走江湖之人,像是喜欢在山中清修的孙不二练全真剑法就事半功倍。
方才试招,苏铭能明显察觉到她跟其他几人剑法上的差距。
“先生之言,贫道受教。”
……
给全真教留了一套白蟒鞭法之后,苏铭就下山了,他在山上待了一年,主要是想翻阅全真教藏经阁里面的武功,博览群书,创出剑指神通。
只可惜,他要学会剑意,还差很远。
越是到他这个地步,越是觉得独孤求败可惜,如此人物却生在了射雕,不能不说是遗憾,他假如活在黄易的武侠世界里,怎么说也是一个破碎虚空的武道宗师。
下山之后,苏铭便在关中停了下来。
长安。
自从郭靖攻下关中之后,长安承平数年,肉眼可见的繁华起来,一个统一的官府对地方的影响十分显著,三晋,关中不用内耗,互相勾连,堪称是少有的太平。
街道闹市,人来人往,商贩们在街上摆摊,行人或行色匆匆,或携家带口,他们衣衫破旧,身上打理的也不干净,但脸上却带着难得的安宁。
市面上,一片市井的生活气息,人间烟火。
酒店里,有酒客扯着嗓子对同行者道,“你们听说了吗?官府又要改制了?”
一旁的人回道,“好像是田税又减了。”
门口有老农打扮的人笑道,“嘿,今年收成不错,上面又减了田税,年底又能给家里多添几件新衣了。”
“你还别说,咱们头顶上的侯爷可是个大好人,田税都降了第二遍了,你们说,上面到底图啥?”
那老农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了,“侯爷是天上的星宿转世,祖上可是出过皇帝,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要是侯爷得了天下就好了。”
“就是就是,税降了还不好,你管那么多干嘛?”
这时,又有人插话道,“要我说啊,还是得当府兵,你看那些当了兵的,每次出去打仗回来不是捞了一大笔,我邻居家的大牛就是打了两次仗,杀了三个人,回来就娶了老婆还升了官,上面还有赏赐,家里的娃还能上官学,以后要是读成了,那就是官老爷。”
有中年人叹了口气,“官学啊,我家孩子也上了官学,可就是束脩有点高了。”
旁边的人嗤笑道,“嘿,你要是嫌高,不如把名额让我,我儿子还没找到门路呢。”
那中年人把脸一板,直接拒绝,“你想得美,一边去。”
苏铭坐在酒肆里,听着来往的客人交谈,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扩府兵,建官学,改税制,哪样都不是容易的事,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