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整, 嘉宾们再次聚在会馆里的公众休息室。
主持人稍微热了下场,“那么已经到组队的截止时间了,我们也要正式公布嘉宾们的组队情况啰!”
苏冶坐在偏角落的沙发上, 安思嘉非常理所当然地在左边一屁股坐下, 江从风转了一圈,和其他新人点头打了招呼后在苏冶的右边坐下。
[有些老幺的花样是真的多hhh]
[还要走一圈欲盖弥彰,笑死谁了我不说]
[思嘉真的好暖啊,555感觉oril真的有团建感!]
舒灵和另外一个新人坐在不远处,目光时不时扫过苏冶,在苏冶抬眼看过来时又转到一旁,不爽地悄悄咂舌。
休息室正前方,主持人的背后有一块很大的屏幕, 公布顺序以嘉宾们的组队上报顺序依次滚动出现,
流星的嘉宾们要么咖位高,要么人气足,每一组的组队情况公布后都会收获一大堆弹幕欢呼与撒花。
“哎,冶,你组到之前说的那个心仪的人了吗?”
安思嘉和身旁的人客套了一圈,悄悄低声问苏冶,声音里担忧之意明显。
苏冶现在人气不低,但人脉方面确实是个短板。大屏幕上已经滚动公布了近半数的嘉宾组队情况, 在场歌手出身的嘉宾是香饽饽,几乎已经都已经被收编进各自的队伍里。
苏冶双眼弯起来,小声道:“嗯,组到啦。”
安思嘉欲言又止地环视了一圈。
不是他, 也不是江从风, 那还能是谁?
刚才在其他嘉宾和staff的口中也大概听到了苏冶的组队情况, 安思嘉担心之余,也好奇的不行。
除他们之外,唯一和苏冶比较熟悉的宋贤果然和另一位大湾区的金曲老歌手组成一队。
舒灵虽然被苏冶婉拒,但在新人里人气不低,和一个选秀出身的艺人凑成一组。
“第六组:安思嘉安乐”
苏冶看到屏幕上的金色字体,有些惊讶。
“思嘉,你和安乐组成一队了?”
安思嘉揉了揉后颈,“嗯,本来想和冶你一队,不过你不是已经有人选了吗,我就去问了下安乐。”
“我以为你们...”苏冶话没说全,但足够让人听明白。
他记得之前在季茹剧组里碰到的时候,安乐面对安思嘉的态度好像相当一般,安思嘉也说过和安乐是再组家庭的兄弟,听起来关系不是特别良好。
“嗯哈哈哈,反正正好被你拒了,就组一块了呗。”
安思嘉回答的很含糊,苏冶闻声没再多问,猜测安思嘉和安乐的组队过程可能很戏剧性。
公布后,苏冶瞥见安乐一如往常很活泼地鼓了鼓掌,但和安思嘉两个人不像其他队伍那样互相拥抱或是击掌欢呼,全程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从风忽然开口,“哥,你组队确定没问题?”
苏冶回神,“嗯,没问题。”
他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对方已经答应我了。”
江从风点点头,没再问。
江从风的组队结果也公布出来,苏冶看江从风的那位队友很眼熟,“这是从风你前年上的那档节目的b组rap导师吧?”
江从风微愣,没想到苏冶会知道这些,低头喝了口咖啡,不自在地掩去脸上一瞬间的明亮,“嗯,我们关系还可以。”
“哎哟,怎么还不好意思上了。”安思嘉在旁边调侃了句。
组队情况如火如荼,每组公布时,休息室里都会响起一阵喝彩和祝福声。
[妈呀已经第十九组了,sy的组怎么还没出来]
[刚才主持人说是按上报时间顺序公布的]
[草,也就是说冶是压点去上报的是吗,真有你的]
[报这么晚?什么人啊这么难请]
[...说实话我比较担心是因为冶落单了所以.......]
[......嗯对...]
主持人已经语气俏皮地公布完第二十组的嘉宾,“到这里,我们的多数嘉宾组队情况已经公布完毕,只剩下最后一组了,让我们猜猜会是哪位哥哥呢?”
大轴一般都是最有戏剧性的,在场的嘉宾也或多或少被主持人的话吊起了胃口。
安乐从另一边偷偷溜过来,强行挤进安思嘉和苏冶的中间,抱着苏冶的手臂压低声音。
“苏老师到底是为了谁拒绝我的啊,真的好好奇啊!”
被挤到一旁的安思嘉无奈地费着劲儿悄悄和苏冶搭话,心里替苏冶捏了把汗,“冶,真的真的真的没问题是吧?”
看这个情况,在场嘉宾有三人请了外援,剩下的已经全部有队伍,没有落单嘉宾,大家都确定苏冶应该也请了外援组队。
现在问题关键就在于,这位外援是谁。
江从风说话不像安思嘉那么元气,但眼神里也明显有些担心。
这种热场环节,和节目内的嘉宾组队是最优解。外援听起来虽好,但如果请不来特别大腕或是人气特别高的,恐怕还不如不请。
毕竟“外援”这个词对观众来说是个彩蛋,期待值会拉得很高,一般艺人可能顶不住这样的期待。
和身边或紧张或好奇的嘉宾不同,苏冶仍旧坐在沙发上,身形并不紧绷。
“嗯,没问题。”
苏冶双眼望着那块大屏幕,语气肯定,脸上笑容越来越生动,面颊甚至浮起一丁点似乎是兴奋所致的淡红。
江从风看怔了一下,压下心里的担忧,顺着苏冶的目光望过去。
弹幕更是急成一锅粥。
[???到底是谁!急死我了!快!]
[沃日别真的落单,我受不了这个刺激]
[查了下苏冶公司曜天的签约歌手不是没有,但都是新人,顶不上的啊!]
[唉...收拾收拾准备安慰冶冶了...]
主持人的声音越来越高扬,“现在公布第二十一组嘉宾,各位请看大屏幕!”
屏幕上一阵过场特效后,标题位置出现一排金字:
[第二十一组]
金字下面,缓缓浮现出两个名字,由浅至深,逐渐清晰。
[苏冶席玙]
“......啊?!席玙?!”
安思嘉抽了口凉气,惊得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席玙??冶你说的人是席玙?”
另一端的几位嘉宾原本已经摆好了鼓掌的姿势,在看到那排字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大声鼓起掌来。
宋贤乐呵呵地,“怪不得小苏婉拒了,能请席玙来自然是最好的。”
有几位嘉宾开起善意的玩笑,“哎哟,这席玙来了,我直接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
江从风无声地松了口气,看到“席玙”二字后侧头咂了下舌。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居然是席老师吗,哎我早就应该猜到的!”安乐夸张地摇了摇苏冶的胳膊。
最喜滋滋的还是当属主持人。
席玙出了名的不参加综艺,哪怕流星这种级别的节目,也三番五次被席玙那边婉拒。
真的苍天开眼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能请到席玙来了!
直播屏幕在苏冶组公布时清空了一瞬,随即爆出无数条弹幕。
[......我操...]
[.....你以为他毫无准备,其实这波他在大气层]
[啊啊啊啊啊席玙啊啊啊啊]
[好啊哈哈哈好!好!席苏好!我精神状态很好!]
[我靠我之前还说席玙这个咖位的不可能...打脸了,我要去粉丝群认错。]
惊讶的祝贺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苏冶坐在喧闹人声的中心,望着屏幕上那一排对仗工整的名字,柔潋双眼里眼神热烈。
他的名字和席玙一起,在五年后,再度并排而列。
摄影抓紧给这个笑容递了个特写。
安思嘉在一片嘈杂中俯身和苏冶咬耳朵,语气感慨不已。
“......冶,还得是你啊。”
竞演队伍的公布之夜在热闹又出乎意料的氛围下落幕。
回到宿舍,苏冶洗漱完窝在被窝里。
床上一团拱起的被子时而安静,时而又窸窸窣窣,苏冶埋着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时不时小声笑着,开心的肩膀微颤。
他回忆着之前电话里席玙捻酸掐醋的语气,甜丝丝的情绪挤满胸口,几乎要漫了出来,兜都兜不住。
手机嗡一声,打断苏冶的快乐联想。
他摸出来看。
[别笑了,早点休息。]
苏冶茫然了一瞬,随后立刻坐起,望向四周。
没有摄像头,这档节目是不公开嘉宾休息日常的,他现在的状态不可能有人看到。
苏冶不自觉扯了下在被窝里压得皱巴巴的衣角,又拨了拨头发,压低声音发了条语音过去。
“你怎么知道?”
席玙靠着床头,点开苏冶的语音,听见苏冶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语气,声音压低后显得微哑,但仍旧动人。
他无声笑了一下,也学着苏冶的语气回了一条。
“我猜的。”
苏冶听完后,心里懊恼,嘴角微抿,又躺了回去,被子被蹬得凌乱不已。
他有这么好看穿吗?
席玙又发了一条过来,“被子盖好,小心着凉感冒。”
苏冶认命地把被子拽回来,将自己严严实实裹好,只露出几根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发消息。
[知道啦。]
席玙看到这条,瞥了眼时间。
差不多是苏冶平常休息的点了,他没再发,退出界面给席袅打了个电话。
席袅夜间的时候发了条消息过来,说林河的事情有了一点进展。
“不是叫你早点打电话来,怎么这么晚,我刚睡着。”
对面席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怨之意明显。
席玙理所当然,“刚看完直播。”
席袅服气,“恋爱脑就是牛逼哈。”
不客气地怼了几句后,席袅切入了正题。
“林河的背景还挺难查的,应该是转行以后有意遮掩了不少,不过还是让我查到一些。他在接触传媒行业前,在证券所呆过一段时间。”
席玙心里一顿,“证券所?”
这个行业有什么跳槽到传媒业的必要吗?
席袅“嗤”了一声,“表面是证券所,其实规模很小,就是个小工作室,而且证券所只是个挂牌,具体工作就像你猜的那样,是债务相关。”
席玙拧眉。
果然没错。
这么看来,苏冶童年时期家里的债务确实和林河有关系。
但欠债还钱,哪怕是涉及灰色地带的高利贷,只要动静别搞的太大,催债公司也有理由有手段催收。
算起来也是苏冶的那个人渣父亲理亏,林河何必在这么多年后仍旧忌惮苏冶?
“苏冶家里的债务和林河有直接关系?”
席袅思考了一下,“不确定,那个工作室本身就不是特别正规,记录不详细,很多债务关系也已经不清晰了,只能猜测小冶家的债务和林河脱不了干系。”
席玙想到苏冶后脑勺的那道疤,“他们有刑事纠纷记录吗?”
“有,很多。”席袅叹了口气,“这种放贷的多少都有点,但一般不会挂在工作室上,只会挂在那些催债的打手身上。记录很分散,不好查。”
“嗯。”席玙应了一声,“苏冶的伤多半是当年催债的时候造成的。”
“对了,说到这个。”席袅停顿一下,声音严肃起来,“我顺便去查了下小冶的背景,查到一些东西,不一定有关,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想知道。”
席玙安静下来,等待席袅接下来的话。
“小冶的外祖苏家条件还可以,这我之前跟你说过吧?但小冶的母亲好像早年和苏家断联过一段时间,苏家那时候对外也不爱提这个大女儿。”
席玙“嗯”一声,多少有数,“因为婚姻问题吧。”
“对,小冶的母亲苏韵,当年好像是未婚怀孕,私奔离开苏家的。”
唰拉一声,似乎是席袅翻动了一页文件。
“前面的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查到他母亲苏韵有庭审记录。”
席玙不自觉坐直,“庭审记录?”
“对,苏家打点的很好,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要去查这些。”席袅的语气有些沉重,“小冶跟你提过吗?”
席玙嗓子发紧,“...没有,他没提过。”
“嗯,能够理解,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提的事情。”席袅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这些事有没有关联,之后我再查查看吧。”
席玙靠回床头,想起一件事,“苏冶的父亲呢?”
“只知道是个混子,不知道现在在哪儿混日子。苏韵出事后苏家打点办了离婚证明,估计是觉得不光彩,处理的滴水不露,几乎完全查不到这个人,但听说是姓顾。”
顾。
苏冶提到过旧姓是顾,席玙无声记下。
席袅之后又提及一些细节,道了晚安后挂断电话。
席玙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垂下手搁在一边,倚着床头望向没有拉拢窗帘的露台。
灯火通明,染的夜空晕上一些浅紫色,看起来一片繁华平和。
苏冶身上还是有很多他所不了解的事情,而苏冶的未尽之语,不知道又会触及几分沉重过去。
席玙安静地点了根烟。
他突然很想念苏冶,想念苏冶柔顺的长发,清冷透着白玫瑰气息的雪松香气,雪白又柔软的皮肤,难为情时撇开视线一言不发的模样。
席玙吐出缥缈烟雾。
他可能真的有点恋爱脑。
连苏冶脑后那道伤疤,和令苏冶难以启齿的秘密,都让席玙觉得爱怜不已,
他现在很想抱住苏冶,放轻声音安慰苏冶,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苏冶,告诉苏冶没关系,不要害怕,他会一直在他身边。
好想苏冶。
好想他。
细烟燃烧殆尽时,席玙的手机叮咚一声。
席玙点开,一条语音跳了出来。
属于苏冶的声线轻灵缥缈,带着一些按捺在深处的羞赧,难得地包裹着热烈与大胆,在深夜里回荡于席玙的耳边。
“好想见你。”
席玙笑了起来。
他碾灭烟头丢掉,直接一个语音弹了过去。
“水水?”
苏冶似乎翻了个身,脸埋在被子里,声音朦胧,“嗯...你怎么打过来了呀?”
席玙低声笑了一下,“哦,我的问题,那我挂了吧。”
苏冶卡壳了一下,握着手机,温暖的被子让他手心里沁出一些滑溜溜的薄汗。
席玙的声音又响起,“晚安?”
苏冶有些不知所措,没有想到席玙这次居然这么果断,不像以前那样先嘴欠撩拨几句,居然轻易就放过了他。
苏冶心里冒出一点古怪的类似不舍,又类似期待落空的情绪。
他忍不住裹着被子蹭了蹭,长发蹭到嘴里,苏冶用舌尖推了出去,弄得那几根发丝湿淋淋的,像蒙了层薄汗。
他的心脏因为这古怪的念头害羞地跳动了一下,气血上涌,让苏冶一瞬间有点头昏脑涨。
苏冶小声道:“不是...”
席玙“嗯?”了一声,带着磁性的声音充斥着荷尔蒙的张力,“什么不是?”
苏冶声音更轻了,心脏咚咚直跳,惭愧又难为情地张口。
“我...是我想让你打电话给我的,不是你的问题。”
席玙的语气讶异,“是吗,可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困,不是要睡了吗?”
说完,席玙又自言自语,“明天要练习,又要录节目,你一定很困了,还是把电话挂了睡觉吧。”
“不是——我不困!”
苏冶声音抬高,随后又发觉自己失态,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半晌,苏冶的声音压得极轻,脸上羞得一片红。
“席玙...你别挂呀,我想听你说话的。”
席玙却好像卖起了关子,“我不信,你肯定是困得睁不开眼了,为了照顾我才这么说的。”
苏冶在被窝里争辩,“我眼睛睁着呢。”
席玙活像个无赖,“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又没在你身边。”
苏冶抿唇,安静半晌后手指动了起来,点了一下屏幕。
“我给你看。”
语音界面忽然切换成了视频。
席玙脸上肆无忌惮的笑容顿住,看见了视频里苏冶的脸。
天哪,水水。
席玙在心里无声一句,双眼不由自主微眯。
他原本只是想逗苏冶一下,真的只是想习惯性逗逗苏冶,听听苏冶懊恼但又害羞的声音。
却没想到苏冶居然这么直白,直接转成了视频。
苏冶的脸挨得很近,长发凌乱,漂亮的眼睛没有直视摄像头,而是不好意思地微飘向一旁,那颗眉尾痣在发丝缝隙中显露出来。
眼下连带面颊,惊人的一片微红,染得那颗红痣似乎要融化其中。
席玙呼吸收紧,叫了一声“水水。”
“...嗯。”
苏冶答应了一声,抬眼瞥了眼摄像头,又迅速挪开眼神,不安分地动了动,一侧面颊压在枕头上,压得那只眼睛微眯起来,无端多了股迷离感。
苏冶不怎么和他人打视频,此时此刻的感受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怪异。
切视频的只有他,席玙那边仍旧挂着语音。苏冶看不到席玙的脸,也猜测不到席玙现在是什么表情,是什么情绪。
但席玙那边却能完整地观察到他,看到他每一瞬的细微表情变化,看见他说话时的眼神,看到他发烫的面颊。
这样苏冶产生出一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促使苏冶顶着羞赧,轻声开口。
“席玙,你怎么不开摄像头呀?”
明明是一句疑问,但因为疑问里包裹着过于明显的催促,听起来几乎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冲动渴求对方。
“想让我开?”
席玙看到昏暗中苏冶的双唇快速地抿了一下,再放开时闪着一点水光。
“嗯...想看你。”
屏幕上终于现出席玙的脸,倚在床头,因为手里握着手机,在苏冶的角度里看起来有些俯视感。
席玙很客观地开口,但脸上的表情不太客观,“水水,你裹得这么严实啊。”
苏冶眼睫动了一下,“我冷。”
席玙的脸凑近了,苏冶有种自己真的横躺在席玙面前,被席玙仔细观察着的错觉。
“冷吗,脸都快冒热气了。”
苏冶的脸更红了一点,不说话了。
“不说话就是困了吧,挂了会比较好一点?”
苏冶忍辱负重,重新开口,“不困,我没困。”
席玙放过苏冶,笑得不讲道理,“我真的以为你困了,准备挂电话来着。”
苏冶张了张嘴,闭上,柔潋双眼一并合拢,过后又重新睁开,眼神躲闪。
“我故意给你发语音的。”
席玙嘴角扬起,“是吗?”
苏冶觉得自己的心要被羞耻感给撑破了。
承认自己的隐晦的心思就好像主动把自己扒光,赤条条献到对方眼前,让对方看个清楚。
“我——”苏冶低声,“我想和你说话,但我们刚刚才聊过天,时间又不早了,再给你打电话总显得我...我就发了条语音,你听到后说不定会给我打过来。”
“不是说不定。”席玙出言纠正,“是知道我一定会打过来,苏老师好心机啊。”
“...嗯。”苏冶蜷在被子里承认,脸上羞惭之意明显。
席玙又点了根烟,咬碎爆珠,“苏老师连半天都等不了了啊。”
苏冶被臊得不好意思说话,没声了,只剩呼吸。
“明明组队已经确定了,明天就可以见面了,结果刚到晚上就裹着被子,迫不及待耍小手段来勾人。”
苏冶忍不住了,“我没勾人。”
“没勾人啊。”席玙偏头吐了口烟,又转过来,意味深长,“水水,你不要仗着自己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就有恃无恐到处点火。”
苏冶把被子拉低了些,试图让面颊稍微冷却一点,“我也没到处点火。”
他被席玙这些话撩拨急了,脱口而出。
“我不是只点了你吗?”
一阵安静。
席玙紧盯着视频里苏冶的脸,视线黏腻,终于开口。
“水水,有本事下回当着我的面说这些。”
出乎席玙意料,苏冶没偏过脸,半晌后出声。
“...嗯,好啊。”
苏冶声音已经轻得像是在呢喃,“我就是想听你说话,你的声音很好听,很吸引人,我很喜欢。”
苏冶费了很大力气,将自己心中真正所想化作言语,想要传达给席玙。
他终于亲口承认自己心里隐晦的快感。
“我不讨厌...我喜欢你这样和我说话。”
说完,苏冶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像是要烧起来,变成一块滚烫的碳。
手机里传来席玙的声音,低低的,仿佛耳语,“哪样?”
苏冶强忍着,强撑着,耐不过心里胀得快要破裂的情绪。
他轻声,柔而羞怯,“就是,那些很过分的...”
席玙伸手按了下遥控,露台窗户尽数敞开,让凛冽的寒风扑在自己的脸上,冷静着亢奋的大脑。
片刻,苏冶听见席玙的声音。
“...真不明白这节目为什么非要搞合宿。”
苏冶面颊滚烫,轻轻“嗯”了一下,人生中第一次,因为席玙而直面自己的本能冲动。
虽然只是口头上,但席玙明白这有多难得。
苏冶没有说空话,他说过的,许下的,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认真地一一践行。
“水水。”
“嗯?”
“别挂,我去冲个澡,回来陪你睡觉。”
“......嗯。”
...
《流星》综艺第二天,正式进入一公选曲和排练阶段。
外援嘉宾们在万众瞩目之下陆续抵达节目现场。
“哇哦,是席玙,活的席玙。”安思嘉陪苏冶一起等在门口,看到小杨开着保姆车进来后阴阳怪气,“我之前邀请他那么多次都不理我,还是苏老师牌面大。”
苏冶笑而不言,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手机。
微信里,赫然有一段时长超过七小时的通话记录。
席玙下车,果然受到了热烈欢迎,与几个老前辈打过招呼后,伸手接过车里小杨递过来的琴盒。
席玙手指抓着背带,拉了下,没拉动。
席玙回头,手指压下黑色口罩,声音平静,“小杨。”
小杨回过神来,“啊”了一声,但还是没有松开手里琴盒。
上次杀青party,席玙和苏冶双双消失,失联大半天才回来。
后来席玙去了苏冶家,呆了整整两天半,才想起来回一趟自己家。
小杨顶着席玙平静但威慑感十足的目光,又瞄了一眼远处含笑的苏冶,再想起沈萌欲言又止的嘱托,战战兢兢地进言道:“哥,这是在录综艺,你记得...把持住自己啊。”
席玙对着小杨很平和地笑了一下,“小杨,热知识,我是人,不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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