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离眼疾手快地将音量调到最小,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周彤的房间。
等回到自己屋里,她才看来电显示。
林琳。
安离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赶紧调出自己和小田的聊天界面,仔细一看。
果然。
【……只是有件不好的事,造型师回来的时候说漏嘴了,林姐知道我去找你的事儿了,完了连带着安姐你让我查资料的事儿也被搂出来了……】
字里行间满满的心虚。
安离抹了把脸。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喂。”她声音弱弱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听筒那头的怒吼声。
“安离,你又背着我干什么了?!!”
“说好的就是踏踏实实的参加一个节目呢?!怎么又要让小田帮你查那些奇怪的信息?”
安离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林琳。
先不说现在还没调查出原委,就算告诉对方,林琳也帮不上什么忙。
安离随便找了个理由。
“这不是在节目上跟这家伙不太对付,怕他到时候踩我,所以知己知彼嘛。”
“真的?”林琳半信半疑。
“嗯,不然呢?都在市区录节目,还能发生什么事。”
大概是安离的语气太过于笃定,林琳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嘱咐她就算真有什么矛盾也别在节目上闹开,当公众人物的,所受到的评判标准都会比普通人严苛许多。
安离应了下来,又聊了两句,林琳才挂断电话。
安离松了口气,将小田发来的资料导进电脑,迅速浏览了一遍。
娱乐圈的狗仔果然名不虚传。
汪瑞做事的确谨慎,在外人面前,他是下了班就回家,一天到晚把老婆孩子挂在嘴边上的模范丈夫,可私底下,一个接一个的出轨玩得比谁都。
在小田找来的这份资料里,光是和汪瑞在一起被拍到照片的男人就有十几个。
还有那些没被发现的……
安离真不敢想象,汪瑞的妻子看到这样一份资料会怎样。
会不会发疯。
“渣滓。”
她低声骂了一句。
安离不是那种对爱情抱有性别歧视的人,只要相爱,不管异性还是同性,都有资格在一起,以及获得祝福的权利。
但前提是,得懂廉耻。
汪瑞的这种行为和在外面找小三有什么区别?骗婚出轨,装得倒深情。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安离恨不得用尽所有自己能想到的词来唾骂这家伙!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打开下一份资料。
这是一张房屋结构平面图。
如果有参加节目的第二个人在场,一定会觉得眼熟。
因为这张图,正对应着这幢别墅建筑。
略有不同的是,这张图上是这幢别墅未装修之前的结构,标明了室内各个地方的长高宽。
而进行实际改造过后,室内的尺寸也会发生一定变化。
安离从电脑里调出节目组之前发给她的场地图。
将二者进行对比。
排除掉一些被设计吞掉的正常的地方,只剩下一处,装修前后的房屋面积对应不上。
而那块的位置,不在别处,恰好就是她所住的房间。
安离缓缓抬头,转过身,看着和图片标注的面积不符的那面墙壁,眯了眯眼睛。
*
考虑到社会舆论,隗星河这两天没有明面出现在嘉宾们,尤其是骆密英面前。
但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调查汪瑞的背景和社会关系,还有在他看来目前嫌疑最大的凌苏。
“队长,你别说,这家伙还真是个渣渣,表面上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啥好事都不干!”
袁江一边翻着资料一边骂骂咧咧。
“妈的,这家伙居然还搞tmd迷奸?!”
看到受害者的供述笔录,袁江直接震惊了。
隗星河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压抑性人格,这种人一般在工作和家庭都是被动承担的形象,所以会格外追求某种刺激,譬如性和暴力。”
“简单来说,就是欺软怕硬,上司不能怼,老婆也搞不过,所以通过这种征服性爱的方式来释放自己的压力。”
“可这也太变态了吧!”
隗星河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
“人性原比你想象得要复杂阴暗,虽然不排除人性中存在着闪光点,但往往更多的是被各种压力挤压变型而形成的扭曲面。”
袁江愤愤地握拳。
“他要是自己好这一口,不结婚随便玩呗?只要双方愿意也没啥,可结婚了还来这个是怎么个意思?故意恶心人?”
“很简单,人总是会屈服于社会形成的各种隐形准则,不论男女,结婚生子都仿佛是必经的一条路,就跟你的父母当年催你结婚相亲一样,有时候他们想要的就是‘和别人一样‘,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在大众群体里生活下去,而不显得像个异类。”
袁江怔了怔,随即信誓旦旦道:“我以后肯定不催我孩子!”
隗星河拿起一张资料纸,不咸不淡:“知道为什么说任何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吗?”
“因为从理论上来讲,人类是群居动物,天性驱使我们寻求群体的认同。”
“当大家都开始做某件事,而你不去做时,内心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恐慌。”
“‘我会不会被落下?’”
“‘他们都这么做,那我也试试吧。’”
‘‘‘大家都有,我不能没有。‘”
“这种焦虑其实是一种病态,但却无法避免,本质上说,我们每个人都想追求自由,小时候是想脱离父母的掌控,长大了之后想开除不懂事的领导……”
“可真正心想事成的时候,你会发现头顶会蒙上另一层枷锁。”
“这是社会身份带给我们的,也是人类必须要面对的。”
“名叫责任的东西。”
隗星河很少说这么多话,听得袁江都震惊得张大了嘴。
“那……”男人眼神迷惑,“既然是责任,那汪瑞的行为明明是不负责任吧。”
隗星河扯了扯唇角。
“道德感强的人自然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他一贯冷漠的语气里夹杂了一丝嘲讽,“像汪瑞那样的,单纯就是道德败坏,精虫上脑。”
“四个字,又色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