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重制版星之旅程
星辰,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耀眼?
是因为自身散发的光芒吗?还是因为人与人之间,本就互相吸引。
第二律者已经诛伏,尧洛踏上了旅程,一场没有任何人陪同的旅程。
……………
尧洛来到了与自己家乡最相近的穆大陆,没有借助任何设备,单凭自己的双脚,开始丈量土地,开始行走于山海。
第一站,他首先来到的是海洋。
水,从上千万年前就在这片星球上沸腾,流动,汪洋而孕育着一切生命的水。
尧洛一跃而下,化作海里的生灵,将身躯融进汪洋之中。
阳光从波光粼粼的水照射在海洋中,点亮了整片蔚蓝晶莹的蓝色。
海洋,承载着这片星球诞生以来,近乎一切的物种起源,无论是怎样深沉的海水,都有数以亿计的生命在此存在,他们交相呼应,构成了这片生命最原始的“海洋”。
千万条奔腾的小鱼从尧洛身边游过,尧洛伸出手,任由他们从自己的指间穿梭,从自己的身体,从自己的灵魂中越过。
向下,向下,向着这颗星球包裹着炙热岩浆的地幔游去。
太阳逐渐远去,周围的光芒慢慢变暗,尧洛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宇宙。
一切的声音都远去,尧洛的身体,就像被大自然这具“母胎”所包裹,当然,那是海底压力造成的感觉,但也不妨碍尧洛内心中的感受。
他喜欢在安静的地方思考,思考自身存在的理由,思考…………
自己为何而战?
在雅利洛vi号的时候,他是为了承诺。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一句承诺,尧洛在上面奋战了三年。
他记得城墙上每一位士兵的名字,甚至去过他们的家里,和他们的父母交谈;他抚摸过贝洛伯格的每一块墙砖,甚至亲自参与,将一块块砖石磊筑。
他见证过,在他的演讲下,找到了希望的市民们,当时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像是找到了什么稀世的珍宝,至今还让尧洛难以忘怀当日的景象。
而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尧洛为之奋战的理由了?
虽然有认识的人,但也只限于纸面上,虽然有生活在其中的人民,但也只是萍水相逢。
尧洛,他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让自己全身心投入进去,为之战斗的理由。
生命从水中来,到繁杂坚实的物质世界,尧洛也登上了陆地。
双足踏在大地上的感觉,让尧洛从心底生出一种满足感,他像是能感受的到,厚实的,从数十万公里的地核传来的,大地的脉搏。
他开始行走,一步一步的行走,从海边的高楼大厦,到延边的小镇,再到荒芜的村落,到没有钢筋水泥包裹的丛林,到大自然最深沉,最奇特,最没有人到达过的私密处去。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
山,世界最高的山。
登高望远,总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而站在世界最高的山峰上,又是另一种境界的享受。
冰冷的,仿佛夹杂着某种晶体的冷风沁入尧洛的脾肺,如果不是时刻调动和修复着自己的身体,尧洛的肺可能已经在此刻冻结。
不过尧洛就是在寻找这种感觉,寻找大自然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刻印】。
山顶,入眼的尽是如白纸一般纯净,没有被污染的天空和大地。
临近傍晚的阳光毫无偏颇的,为啥给每一位普天之下的生物,让尧洛想起了一位伟人的诗“万类霜天竞自由”。
在雅利洛vi号的时候,他曾留下过几篇,用来描述自己内心的诗篇,在边境战线那样的环境中,纸笔属于稀缺的资源,为了不耽误情报工作的运转,尧洛总是在内心中抒发着自己的文字。渐渐的,他只要站在白纸面前,不必动手,内心就会在纸上留下痕迹。
他看得见。
到后来,他可以在空白的墙壁,空白的地面,甚至是流动的瀑布上,书写内心的想法。
他看得见。
而现在,尧洛双眸倒映着天空,他感觉自己的心境无比空旷,也成了一面镜子,内心中的各种感官和想法,汇聚成黑色的“笔墨”。
黑白两色的世界中,无数缤纷的彩色,如星星点点,映照在这片大地上,尧洛知道,那种颜色的本体是…………
情感,和【记忆】。
此刻,站在世界最高的山峰上,他能看到远方,母亲与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家庭和幸福美满的人生,如同朝霞下的夕阳。
当然,他也能看到有如黑色冰块一般的,忧郁,悲伤,愤懑,憎恨,一切负面的情绪现于眼前。
他都看得见。
尧洛常常会想,「记忆」的浮黎,祂的眼中会是怎样的世界,什么是应该保存的,什么是不应该保存的。
这个选择的权利,又有谁来评判?
没有被选中的存在,是否会因为宇宙的毁灭而消亡,仅仅是因为没有被选中?
星神的视角尧洛无法去考量,但尧洛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意志。
所以,尧洛要用他自己的双眼去寻找,寻找他想要保存,想要留住,想要见证,想要在怎样的灾害侵蚀下都闪闪发光,不增不减,不灭不逝的……………
【记忆】。
自己的前世是记忆,与三月七他们的相遇是记忆,登上星穹列车是记忆,和战士们驻守边疆是记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和一切人相处,碰撞,产生的“化学反应”都是记忆。
美好是记忆,痛苦是记忆,人生经历的每一点每一滴,刻印在脑海中,世界上,留下的痕迹,都是记忆的一部分。
「为世间的一切美好而战」
这是这个世界,后来会流传的一句话,此刻也同样适用于尧洛。
他不想看到因为战争导致的横尸遍野,不想看到因为崩坏而死绝的大地,苍白一片,连飞鸟也不愿意停留。
他不想看到人间的悲剧,不想看到妻离子散,易子而食的惨烈场景再度出现。
为了悲剧不再出现在自己眼前,为了世界上能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尧洛他要去寻找,他要去战斗。
将如水般流动的「记忆」,化作不会轻易损坏的坚冰。
无论藏在他背后的那个幕后黑手想要干什么,尧洛都要让他知道。
即便祂能操纵一切,尧洛,也是他自己舞台上的主角。
不知抒发了多久,尧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仿佛将一切不纯净的东西,烦恼,犹豫,彷徨,通通都从自己的身体中排了出去。
白色的呼吸宛如一道长长的匹练,在空气中划出数尺,像一道飞溅在瀑布中的彩虹。
在这片霞光万丈的高山上,尧洛迈开脚步。
他,要下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