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清华
    李庄生高中时偷偷攒钱买了支智能机，他借口中午留在学校吃饭，实则放学就跑去学校对面的奶茶店蹭无线网，下载点动漫和小说，下午上课再偷偷看。
    可自从和林月做了同桌，由于担心玩手机会被对方告老师，这点兴趣爱好只能被迫中断。
    这倒不是他谨慎，而是他确信林月能做出这种事。
    回家后，得知换座位是出自父母的主意，差点气得吐血。虽然不敢说明原因，但死活不愿意和林月做同桌。在家闹了好一会儿，直到李明华默默地抽出七匹狼，李庄生才低下倔强的头颅，哀叹着接受了这一残酷的现实。
    此后他上课心里再痒也不敢掏出手机，只能在中午跑出校门蹲在奶茶店看会儿小说，但感觉这时间根本不够。
    这个林月就是不让他玩手机的罪魁祸首！
    基于这样的原因，李庄生对林月的态度十分冷淡，平日基本是谁也不和谁说话。
    仅有的交流只有“交作业”、“超线了”、“让我进去”……
    不过，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多久就迎来了变化。
    那是一个晚自习，李庄生在抓耳挠腮写一道数学填空题，但因他之前的懈怠，课业水平落下很多。卡了半天，实在写不出来，就转过头看后排同学的答案，结果冷不丁被林月一把拉住。
    林月很严肃地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李庄生一阵心虚：“我没有想干什么，就是有道题不会写，想问他怎么写。”
    林月却抓着不放，咄咄逼人：“你分明就是想抄人家答案！”
    李庄生有些羞怒：“这和你没关系吧，又不是抄伱的！”
    林月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是真不会写，我可以教你，不要抄人作业。”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谁需要你教！”
    “我也不想教你，是范老师让我照顾你的，范老师说你最近成绩退步很大，让我坐你旁边多帮帮你。”
    闻言，李庄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林月说这话的姿态过于居高临下，像是施舍。李庄生本就觉得她傲，此刻就更不耐烦了。
    “呵呵，不用你教我也会做！”
    李庄生死瞪那个填空题，不抠出来决不罢休。但刷过题的都知道，人是不能憋着气做题的，尤其是数学。越着急、精神越紧绷，就越没有思路。
    就像越是重要的考试，脑子里就越会循环各种慷慨激昂的战歌。
    这是困扰着每一位学生的未解之谜。
    李庄生在草稿纸上乱画，然后盯着题目发呆，他越是想要解出那道题，就越是容易走神，脑子里各种胡思乱想，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解题思路。
    最可气的是，林月还会时不时瞥来几眼，看着李庄生傻呆呆的样子，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仿佛在嘲笑李庄生的不自量力。
    李庄生越想越憋屈，咬牙切齿盯着题目，偏偏毫无办法。
    就这样想了整整一节晚自习，直到下课铃响，李庄生依然没有解出来。他胸闷难受，自尊心备受打击，无能狂怒之下甚至扇了自己一巴掌，用这种自虐一样的方式发泄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这时，林月用笔帽戳了戳李庄生的胳膊，他不耐烦地挥开，恼羞成怒：“你想干嘛？”
    能干嘛呢，肯定是嘲笑他呗！李庄生心里已经做好被她讥言讽刺的准备。
    出乎意料，林月并未说话，只是递上自己的草稿纸，上面有着完整的解题步骤。
    李庄生看了两眼便恍然大悟，原来那么简单！
    “哦——”
    知道答案的李庄生忍不住拍桌叫了出来，又释然又不甘心。“笨瓜。”
    李庄生听她轻轻笑了一声。
    李庄生红着脸，无力反驳，只能阴阳怪气：“算你聪明，行了吧——”
    林月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李庄生，继续埋头写作业。
    这次小小丢脸的经历，却是两人关系破冰的开始，在那之后他们之间的冷战就结束了……其实，林月压根没想着、甚至都没意识到李庄生在和她冷战。开始不过是李庄生单方面的较劲，结局也是李庄生单方面的和解。
    或许真的是近朱者赤，既然手机暂时玩不了，那段时间，李庄生学习就稍稍认真了些，有不懂的题目会主动向林月求教，林月一样会不耐烦，但还是给李庄生解答，直到对方弄懂为止。
    李庄生就觉得林月人不坏，起码不讨厌她了。
    两人就这样平安相处了一个多星期，天气日渐炎热，学生们逐渐脱去了春秋的外套，只穿着夏季的t恤。林月也在某天来学校时露出了胳膊。
    虽然早有感觉，但李庄生直到这时才惊讶林月居然那么瘦，仿佛只有一层皮包着，胳膊纤细的好像轻轻一掰就能折断，让人担心其走在路上会不会被风刮走。
    包括李庄生在内，很多男生中学时瘦的跟竹竿一样，但看见林月，李庄生才真正明白“竹竿”的涵义。
    李庄生突然有点心疼她，对方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
    他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位同桌，她高高瘦瘦的，几乎和自己差不多高，脸上有一点青春痘，但意外的还有一点漂亮。
    李庄生忍不住说：“你好瘦啊。”
    林月“哦”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李庄生又嘴欠：“你们家里人不给你饭吃吗，这么瘦。”
    林月看了他一眼：“别打扰我早读，我要生气了！”
    李庄生就不敢再说话了。
    他无所事事地捧着课本，眼睛乱撇，忽然又注意到林月座位上贴着的座右铭。
    班主任要求每一个人都要在座位上贴座右铭激励自己，李庄生当时贴的是：【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这句话出自《尚书》，他写的时候觉得又冷门又帅。至少他自己很满意。
    而林月贴的是：【西山苍苍，东海茫茫，吾校庄严，巍然中央】
    李庄生看了好几遍，字面意思很好懂，只是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但怕被呵斥，李庄生等到早自习下课才小心地拿笔戳她。
    “你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们学校有这么牛逼吗？”
    林月斜睨着李庄生，似乎在鄙视他的无知：“这是清华大学的校歌。”
    李庄生惊讶道：“你贴清华校歌干嘛，你想考清华呀？”
    “是啊，不行吗？”
    “嘿嘿，你要考清华，那我就考北大！北大的校歌是什么，我也贴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