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莫塔利安：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亚空间，纳垢园。
    巨蝇飞舞，闷热潮湿的空气令膨胀的生命流下浓浊液体。
    纳垢兽们趴在地上吐着舌头，而纳垢灵们则喧闹地戏弄着它们。
    每过一段时间，便有欢腾的乐曲响起，引发更多的狂欢。
    那是汇报胜利的乐曲。
    “慈父在上，我们有了更多的瘟疫！”
    “胜利，更多的胜利！”
    瘟疫报信者昂首挺胸，破烂的肚皮晃荡，从肿胀的喉咙中挤出回荡的巨响：
    “啊，慈父的宠儿，最擅长召唤大瘟疫的莫塔利安，又在奥特拉玛摧毁一座太空巨堡，成功拿下了一颗星球……”
    纳垢的军队在银河赢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夺得了更多的领土。
    这座腐败的园在飞快地扩张。
    伟大慈父无数个世纪以来的谋划与等待，终于酿成了最为腐败恶臭的果实。
    这些日子以来，纳垢园中无时无刻不在狂欢，所有腐烂的生命都一致认为，他们将迎来最好的时代。
    纳垢慈父的爱，将传遍整个银河！
    瘟疫之主的心情不错，庞大的身躯从黑房子中挤了出来，步伐轻快。
    如今有越来越多的捷报传回，宠儿们夺得了更多的土地，令自己的力量进一步增强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失败的战役，比如在救世主领地的战争。
    救世主领地的腐化网络节点机器全部被拆除了，还损失了数支纳垢大军。
    但那对整个瘟疫战争来说，无伤大雅。
    这场战争的真正主战场在奥特拉玛，纳垢大军的精锐主力基本都在那儿，只要能拿下那处帝国的明珠。
    自己就能得到难以想象的丰厚回报，成为最强的混沌神祇！
    瘟疫之主想到这里，脚步不禁又快了几分，每一次迈步都会在地上留下恶毒的脓液。
    那是足以毒倒一整个星球的可怕残留。
    “欢欣吧孩子们，拥抱所有的腐朽与衰败！”
    这位存在一路前行，鼓励着狂欢的宠儿们，又降下了更多瘟疫祝福，有些传递到了银河，引发更多的灾难。
    没过多久。
    祂就抵达了一处翠绿园的入口。
    那处园愈发的郁郁葱葱，散发出无比纯净的生命能量，也体现出了园主人的心情。
    生命女神爱莎，同样处于愉快、美好的情绪。
    咚——
    瘟疫之主停止了脚步，没有冒然踏入园，生怕自己会腐蚀了那些草，令那位女神伤心。
    她是那么多愁善感，很少能开心起来。
    这位存在望着藤蔓秋千上坐着的生命女神，丑陋的巨脸上扯出笑容，但那笑容立刻就被口中涌出的剧毒黄雾覆盖。
    没人能看清祂真正的表情。
    此刻，生命女神爱莎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她望向了远处的虚空，似乎想念着什么？
    “嗯？”
    瘟疫之主眉头微皱，察觉到了一丝反常的气息。
    祂极少看到生命女神有这样的神情，至少在这万年来没有，最近才有这样的变化。
    对方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祂思索着这件事，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一点线索都没有。
    “呀！”
    忽然，这位存在的思绪被一声微小的呻吟打断了。
    那是只爬到祂头上、胖乎乎的纳垢灵。
    或许是受翠绿园中纯粹生命气息的影响，它难受地趴在了瘟疫之主的头顶，彻底不愿意动弹了。
    “可怜的小家伙。”
    瘟疫之主摇摇头，退出了翠绿园的影响范围，然后指尖粘上一丝剧毒的液体，送到对方面前。
    对于纳垢灵来说，这些腐败剧毒的液体，就是最好的成长物质以及可口零食。
    果然，那只纳垢灵在闻到剧毒液体之后，就猛地精神起来，哇哇叫着吸收了那滴液体。
    之后它像是吃饱了一般，又趴了回去，继续在主人的头上睡觉。
    对此，瘟疫之主不怎么在意，转身返回黑房子。
    不知为何，祂隐隐有一丝不安，或许这场瘟疫战争的进度要加快了。
    瘟疫之主的胃口变得更大，渴望腐化亿亿万人类的灵魂，然后散播更多的瘟疫。
    祂那可怖、蕴含无尽威势的踉跄背影中，头上的纳垢灵吸收剧毒后变得更大了，几乎覆盖了主人的头顶。
    之后，那纳垢灵又进一步进化，皮肤颜色变得更加深邃。
    它……绿了。
    ——
    死亡守卫旗舰——坚韧号。
    这艘狰狞腐败的巨型战舰漂浮在某处未知的虚空中，光是其散溢的病菌就腐蚀了周围的环境。
    隐隐还能听到其中传来的钟声，那是安置在坚韧号上的时钟房内传出来的。
    死亡领主莫塔利安的时钟房位置变幻莫测，时常在瘟疫星的魔殿或在某处腐败巢都，又或者在亚空间的纳垢园中。
    最近这些年，它被安置在了坚韧号上。
    时钟房的深处，真菌深渊。
    沉重的呼吸中，莫塔利安使用镰刀敲响了大钟，进行了某种召唤仪式。
    伴随着钟表的齿轮声，黑色菌丝犹如活物般蔓延，一名又一名的瘟疫宠儿被死亡领主召唤到了此处。
    库加斯、卡拉玛、大瘟疫等混沌存在的虚影一个又一个现身。
    最后一个现身的是毁灭蝇群之主、纳垢神选、曾经的死亡守卫一连长泰弗斯。
    “你找我何事？”
    泰弗斯双手抱胸，头上长长的独角冲天，背后的蝇巢嗡嗡作响，散发着浓浓的瘴气。
    这位存在头抬得高高的，对自己的基因之父莫塔利安没有任何的客气，一副“我才是你爹”的模样。
    泰弗斯自命不凡。
    当初是自己将死亡守卫带到了纳垢慈父的座下，应该受宠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那位懦弱的基因之父！
    这是不公正的待遇，自己没能获得期望的奖赏，晋升为真正的恶魔。
    哪怕过去了一万年，他依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如今恶魔先驱带来的讯息，更令这位蝇群之主怒火中烧。
    他正在攻击奥特拉玛的一座太空巨堡，而纳垢慈父的先驱却让他撤退，配合莫塔利安的行动。
    以更快夺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你不该与我唱反调。”
    莫塔利安拄着镰刀，浓浊眼球盯着自己叛逆的基因子嗣：“大家都知道只用瘟疫和刀剑来蹂躏奥特拉玛是不够的。
    更何况，那是慈父的命令，我才是真正的受宠者，这场战争的主导之人……”
    死亡领主对这位跟自己争宠的子嗣有些无可奈何。
    “主导之人，你难道忘了自己已经升魔了吗？！”
    泰弗斯啐了一口浓痰，冷笑道：“莫塔利安，希望你能在摄政王那燃烧的剑下活下来，而不是像万年前一般……”
    “泰弗斯！”
    莫塔利安沉声喝道，忍耐几乎到达了极限。
    在死亡领主的怒火中，黑色菌丝扭曲成更为恐怖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发动攻击。
    泰弗斯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挑衅下去。
    他并非是怕了自己的基因之父，只是不愿违背纳垢慈父的命令，从而失去祂许诺的、七倍数的神恩。
    这位蝇群之主已然决定在这场战争中谋取更多的胜利，以彻底掩盖莫塔利安的荣光。
    在两人争执的期间，真菌深渊中寂静无声，其他的存在不愿卷入这场争端。
    “啊，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吧……”
    沉默数秒后。
    第一受宠者库加斯终于开口了，悲伤的嗓音中透露着喜悦：“西提拉斯那混蛋死了，尸骨无存。
    救世主杀死了他。
    那意味着在南边的作战计划彻底失败，慈父将会在我们这里投来更多的目光。”
    实际上，奥特拉玛和救世主领地的战争，是由不同的纳垢派系率领的，有着实质上的竞争关系。
    他们在争宠。
    虽然奥特拉玛才是核心的战场。
    但西提拉斯真能以微薄的资源打下大量救世主的领地，纳垢慈父的战争资源必然会向那边倾斜。
    导致这边迎来更多的压力。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那边的先锋战争刚开始就惨败了，腐化网络也土崩瓦解，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纳垢慈父会将所有的目光投注过来，给予他们毫无保留的支持。
    “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莫塔利安闻言，眉头紧皱：“如今救世主领地抵御了入侵，极有可能支援奥特拉玛，或许我们将面临更多的压力。”
    “两位原体。”
    泰弗斯眼中满是战意：“一旦他们都死在奥特拉玛，我们将夺得更多的荣耀，那位救世主就交给我了！”自己还没有杀过真正的原体。
    他对原体没有任何的敬畏，更不觉得比不上他们，更何况自己就曾设计令一位原体、自己的基因之父陷入绝境。
    如今，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或许能够办到这件事。
    杀死一位莫塔利安曾经的兄弟，那是多么美妙的功绩与荣耀？
    泰弗斯转头看向库加斯：“你那神秘的瘟疫什么时候才能弄好，我需要一份来毒死救世主！”
    “哦不，慈父啊……”
    库加斯突然被人催工作进度，变得更加的悲伤：
    “瘟疫的素材已经准备好了，但我需要一颗星球作为场地，而且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完成那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瘟疫作品。”
    他挠了挠后脑，扯下一大块烂皮：“它的名字叫神瘟，能杀死神明的可怕病毒，虽然夸张了一些，但只要足够多，是能发挥效用的。
    无论如何，神瘟必然能杀死一位原体，绰绰有余……”
    库加斯自信的话语，令在场的混沌存在们眼前一亮，充满了期待。
    泰弗斯预定了一份毒素，就像是预定了救世主的性命：“我等待你的神瘟降临，第一受宠者。”
    莫塔利安没有任何的意见。
    他的确需要泰弗斯来牵制救世主，让自己能够毫无顾虑地对付自己曾经的兄弟摄政王基里曼。
    令其永远的沉沦，再也没有复活的可能性。
    “啊，我差点忘了一个重要的素材。”
    库加斯忽然想到什么，又补充道：“鲜血，我需要鲜血，神瘟最后的步骤得加入原体的鲜血，两位原体的都要。
    想要取得他们的鲜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越说越沮丧：“说实话，我对这场战争的结果不是很乐观，不仅仅是因为原体，而是那位被诅咒者。”
    说话间，库加斯的躯体微微颤抖，大瘟疫、卡拉玛等纳垢大魔也是如此。
    第一受宠者呻吟着：“我总是倾向于悲观，但这次的事情似乎有些超乎预料了，被诅咒者的圣徒们和祂手下的亡灵军团在群星间活动，那位的力量在聚集……”
    这场在奥特拉玛以及周围星系的战争中，出现了不少圣徒活动的影子。
    那些家伙甚至能把瘟疫变成无害的清水。
    当！
    莫塔利安利用那名为“寂灭”的巨型镰刀敲了敲时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打断了第一受宠者的话。
    “诸位，尸皇已经是一具无用的僵尸，或许那僵尸又开始了活动，但于事无补。”
    他提高声量，没有太多的担忧：
    “他在全盛的时候跌入深渊，也晚了一万年，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的主人以及它的混沌兄弟们取得了无可阻挡的进展，银河注定会被拖入亚空间深处，众神将饱食其中的灵魂。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为主人夺得更多的领土，才能在这场盛宴中占据更多的优势。
    我们需要奥特拉玛！”
    混沌存在们静静听着，心中的忧虑逐渐减少，他们对于亚空间终结吞噬银河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异议。
    所有的混沌恶魔都是这样认为的。
    “这场战争的关键是我那位兄弟，摄政王基里曼，他必须在规定的地点、规定的时间死去，才能将整个奥特拉玛拖入慈父的领域。”
    莫塔利安诉说着自己的计划：“数字就是一切，必须以规定的顺序运行，我们需要占领亚克斯——奥特拉玛的第七颗星球，在那里降下七场瘟疫。
    而它，将成为神瘟孕育的场地。
    这关系到奥特拉玛以及周围的七百个世界是否会落入我们之手。”
    “啊，我还得把那口大锅转移过去，我们就不能挑个近一点的地方吗？”
    库加斯低声抱怨了一句。
    莫塔利安向库加斯投去警告的眼神：“你莫非不同意这项计划？”
    库加斯强颜欢笑，说着违心的话：“不不不，我当然同意，我喜欢工作，特别喜欢这项工作，我会一直待在大锅前，直到神瘟降临到这个世界！”
    莫塔利安点点头，没有追究什么，他知道这位第一受宠者的性格。
    那家伙必然会倾尽一切调制出神瘟，以弥补心中对慈父的愧疚。
    这位死亡领主继续说道：“亚克斯以及附近的腐化网络已经蓄势待发，瘟疫使者也潜入了其中，就等着我们打开通道了。”
    他抬头看向纳垢大魔卡拉玛：“你负责去激活腐化机器，打开通道，而库加斯则会率领瘟疫巨舰进入那个世界。
    将其彻底化作一颗大疫星。”
    “我，会完成既定的使命。”
    那名为卡拉玛，沉默寡言的纳垢大魔点了点头：“所有的阻拦者都会被摧毁，无一例外。”
    这位存在有资格说这个话。
    因为他是第二失落者、纳垢宠儿中的第五人、不死之魔、腐烂之龙，能够看到时间的运转规律。
    他的实力不输于这里的任何的存在，哪怕对上摄政王基里曼也毫不畏惧。
    只是去攻陷一颗星球而已，绰绰有余。
    之后，莫塔利安又给大瘟疫等人安排了作战的计划，这些混沌存在必须去占领更多的区域，组建腐化网络。
    同时防御所有可能阻碍到慈父计划的敌人。
    至于泰弗斯，他没有多说什么。
    那位基因子嗣会自由活动，去对付希望原体救世主及其麾下的军队。
    等商量完毕之后，黑色菌丝褪去，那些混沌存在的化身也纷纷散去，回到了各自负责的区域。
    嗡~
    一只瘟疫巨蝇飞了回来，传递了战场上最新的消息。
    “恐惧军团……”
    莫塔利安捏碎了巨蝇，吸收了其中的灵魂信息，眉头紧皱：“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势力，甚至有一位新神的名讳？”
    他有些震惊。
    那恐惧军团袭击了一支在奥特拉玛外围的纳垢战帮，取走了所有的头颅。
    当他看完所有信息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恐惧军团规模没有多大，还不到一万人，不足以造成多大的影响。
    或许只是一伙装神弄鬼的战帮罢了，就连崇拜的神都籍籍无名。
    之后，莫拉塔安又接收了更多的信息，奥特拉玛附近似乎看到了恐虐恶魔的影子，还有泰伦的踪迹。
    看到这些信息之后。
    他忽然感到一阵的冰冷，心中升起了难以言喻的不详预感。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他有些惊疑不定：“或许，这只是错觉罢了。”
    毕竟恐虐恶魔到处都有，而泰伦也仅仅是有踪迹，没有发现它有任何前往奥特拉玛的迹象。
    这场战争的局势还在自己掌握之中，摄政王以及奥特拉玛的一些重要通道，也在自己的监控范围之内。
    为了谨慎起见，莫塔利安还是命令军队扩大侦查的范围，又使用圣数巫术占卜了一下。
    所幸没有发生什么异样，也没有不利于自己的线索。
    那是一个完美的占卜结果。
    “基里曼，或许我们不久就要迎来最终的决战了！”
    这位死亡领主稍微安心收起占卜器具，敲了敲关押着养父灵魂的时钟，给予其更多的痛苦。
    他目光蕴含着一丝仇恨，语气阴沉：“还有尸皇，我的好父亲，你将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创建的帝国陷入毁灭！”
    ——
    奥特拉玛次星区，亚克斯。
    这颗曾经的农业星球经历了紧急改造，成为了一个医院世界，几乎所有战争中的感染者，都会被送到这里来集中救治。
    这样一来就能将瘟疫的风险集中，一旦出现巨大的危机，也能迅速解决。
    那装载着十来枚旋风鱼雷的战舰在轨道上时刻待命，灭绝令已经提前签署，随时能够将所有的瘟疫携带者化为灰烬。
    这就是帝国的处事风格和办事效率。
    简单粗暴。
    当然，这只是最后一道保险。
    在救世主领地的初步协助下，这个星球进行了更多的改造，而且秘密建造了某些核心的设施。
    那是绝密信息。
    所有参与者必须定时接受审查，不得离开工作区域，也不能吐露出任何的关联的词汇。
    否则将迎来审判！
    如今，星球的空港极为忙碌，一批又一批的舰船从远方而来，经过轨道的数道消毒程序后，降临至地面的各个隔离区域。
    嗖——
    破旧的穿梭舰经历消毒后，在一处防卫森严的隔离区落下。
    之后，一名裹着破烂袍子的高大身影沿着舷梯走下来，沉重的脚步预示了他的不凡。
    “你终于来了，我的兄弟！”
    那存在刚落地掀开帽兜，另一位穿着湛蓝盔甲的身影就热情上来给予了拥抱。
    “好久不见！”
    罗恩扯下帽兜后也露出了笑容，他发现这些年过去，自己那位兄弟又憔悴了不少。
    此刻，两位原体、帝国未来的希望都秘密来到亚克斯，进行会面。
    这是一场极为重要的会面，将影响到接下来的战争乃至亚空间的局势。
    罗恩看着摄政王，淳淳诱导：
    “老基，你想不想跟我干一票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