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告别青春之日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呆呆地站在镜子前。
    笨拙系上红色领带的结，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
    明明是伤感而悲伤的旋律，但是在路明非的口中却格外欢快。
    “路明非，这首歌从哪听来的？听起来感觉还不错，充满了青春气息啊。”
    诺诺说着，从贴身的小包里拿出梳子，为路明非梳理黑白交织的短发；又拿出一件又一件的化妆品，将他眼角的皱纹掩去。
    在她高超的化妆能力之下，路明非看起来比少年更加少年。
    “这首歌？叫那些年。”
    “以前我可是一直觉得，这首歌描述的男孩简直就是另一个我啊。”
    路明非笑着，张开双手，任由妆容精致的女孩帮他捋平西装边角。
    “不过，现在我觉得，这首歌里的人怎么会是我呢？”
    “我路明非，可不是loser。”
    “所以，我们的大英雄路明非是打算主动向自己心爱的女孩表白咯？”诺诺看过路明非的生平介绍，也知道表面平平无奇的路明非喜欢了那个名叫陈雯雯的女孩三年。
    只是，路明非在她面前战胜奥丁之后，诺诺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那个衰仔和眼前的男人对上号。
    “也许，是因为从外表衰老的痛苦中缓过来了？”诺诺想着，但没有深入追问。
    她才不是那种总喜欢扒开人伤口看伤的到底多深的坏女人呢。
    “表白？不不不，你猜错了。”
    “我是来当大恶人的。”
    路明非指了指自己，又回头指向诺诺三人：“而你们，就是我的帮凶。”
    “那么，我们的路大公子，是打算做什么坏事呢？”站在文学社聚会的小厅门口，诺诺眼眸流转，充满了好奇。
    “当然，是狠狠的报复那些欺负过我的坏家伙咯。”路明非说着，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小厅。
    透过露着一个小缝的大门，诺诺能够看到，文学社正在集体观看的电影即将结束，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高三学生期期艾艾地站到了舞台边缘。
    “今天本该是我们文学社聚会，不过我就是借这个机会，”赵孟华登上舞台，大声说。
    “我们马上要分开了，我不想后悔，我想说。”
    “陈雯雯，iloveyou。”
    “好！老大好样儿的！”文学社的两个双胞胎胖子都拍巴掌，赵孟华的好兄弟们也都拍巴掌。
    “女主角！上台！女主角！上台！”赵孟华显然做好万全的准备，台下叫好的人都有了。
    一束射灯的光打在陈雯雯身上，衣服白得像是透明一般的陈雯雯站了起来，像是个天使。
    她磨蹭着步子走上舞台，脸红得可以榨出西红柿酱来，赵孟华的好兄弟围着她，用典型青春片男配角的语气问，“答应不答应？答应就快啊！赵孟华很好的！”
    “陈墨瞳女士，你知道这种时候，我会做什么吗？”
    没有等待诺诺去思考答案，电影厅的所有灯光突然全部黯淡。
    而这黑暗只持续了三秒钟，还未等小厅内的学生们反应过来，射灯的光便打向门口。
    灯光之中，路明非西装笔挺，双眼锐利。
    “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路明非是喜欢陈雯雯的，这是全校都知道的秘密，陈雯雯知道，苏晓樯知道，赵孟华也知道。
    赵孟华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有朝一日向陈雯雯表白，那么他一定要让路明非这个衰仔成为那场告白中的炮灰男配。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炮灰男配竟然会如同电视剧中那些抢婚的男主角一样强势登场。
    而他，站在人群之中，仿佛是注定失去女主眷恋的男二号。
    “陈雯雯。”路明非迈着阔步，走到了白裙天使的面前，目光深邃。
    路明非是要向我表白吗？
    陈雯雯的脑海之中一下子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她知道路明非喜欢她，毕竟就算是再呆瓜的人，也能够看出来那个三年里天天围着自己忙前忙后的男孩在想什么。
    但是，她不喜欢衰仔，她更喜欢赵孟华这样帅气又充满个性的大男孩。
    可是，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路明非，陈雯雯又犹豫起来。
    她有点纠结，如果路明非真的向她告白，她该怎么回答。
    “陈雯雯，伱知道18岁的路明非喜欢了你整整高中三年么？”路明非用手指挑起陈雯雯的下巴，四目相对。
    “这一幕，好像偶像剧里的经典场面。”陈雯雯想着，然后犹豫着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点头。
    因为如果她点了头，那么路明非向她告白的时候，她就避无可避。可是看着不同往日的路明非，陈雯雯还是点了下去。
    “既然你知道18岁的我喜欢了你三年，那么……”
    路明非一顿，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在下一秒进行告白的时候，他抽回了那只挑起陈雯雯下巴的手。
    下一秒，陈雯雯的脸，红了。
    物理意义上的，红了。
    “啪。”响亮而清脆的巴掌声在整个电影厅中回荡，
    “那么你为什么要当一个绿茶婊呢？先给衰仔一点希望，再骗他将仅有的爱全部寄托在你身上，很好玩？”
    “你……”陈雯雯不可置信地捂着脸。
    但路明非却只是拍了拍手，然后看向赵孟华。
    “还有赵孟华，如果我没记错，以前，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小丑？”
    “路明非，你到底想干什么……”赵孟华看着天使左半边脸庞上清晰的五指印记，气愤非常。
    毕竟，这本该是他的幸福告白时刻，却因为路明非的插入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但是，赵孟华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膝击顶起。
    路明非提着赵孟华的西装领带将他拎起，然后指向人群之中的钢琴小美女。
    “你什么你，你难道忘了，你妈妈和你说过，她更喜欢柳淼淼么？”
    “对了，是我忘了才对。你不是早就打算好了，玩陈雯雯几个月之后，再把她甩了，然后和柳淼淼订婚，对吧？”
    路明非说着必定发生的未来，语气平静。
    路明非不理解为什么那些青春期的女孩总是喜欢那些诡计多端的坏男孩，但是他知道，他不喜欢这些坏家伙。
    将瘫软的赵孟华扔到舞台之上，路明非大步走到赵孟华的“兄弟们”身旁。
    “说实话，比起陈雯雯，你们在我的记忆里分量更大，真的。”
    路明非语气非常诚恳。
    十五年风吹雨打，他几乎将白月光忘却，但还记得这些曾经霸凌过他的“好孩子”。
    于是，一拳，一脚，一肘，一膝，这些威霸校园许久的“兄弟”尽都倒地。
    “路明非……赵孟华家里……”向来雷厉风行的小天女说话变得吞吞吐吐。
    路明非暴打这些家伙的过程看起来确实很爽，可是，赵孟华家里有权有势，路明非家怎么可能顶得住啊。
    “小姑娘，没事的。”清晰冰洌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穿着深紫色套裙的诺诺走到聚光灯下，淡然地为路明非吹去肩膀上的灰尘。
    “赵孟华对吧？现在，他没有家里了。”
    陈墨瞳自认也不是什么魔鬼，因此，她不会让人杀死赵孟华全家。
    她只是单纯打算让诺玛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然后一个不落地送进去。
    平静地宣判着赵孟华的结局，诺诺看向路明非：“到点了，我们走吧，路明非。”
    “是该走了。”拍拍手上沾染的晦气，路明非转身，与诺诺并排向外走去。
    ……
    走出电影院，路明非望着天空，感觉自己似乎又有点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想不通，也不想去想。
    他只是感觉，现在的自己，终于浑身舒畅。
    “走吧，诺诺。”
    “我决定了，我接受你们的入学邀请！”
    “卡塞尔学院，我路明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