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房间内一男一女倾情投入,正自酣战,对身外一切皆未察觉,却不料间中来了不速之客。而布雷克入得内来,他也不客气,一脚就将床上的男人给踹了开去。
那女的但觉着身上一轻,身中一虚,快感消减,不由喊了一声,道:“死鬼,做甚么?快来呀~~”却尚不知她那位恩客有幸受得“佣兵之王”一脚,早已滚到床铺底下,一脑袋撞在地面上,昏死了过去。
须臾未得动静,那女人如丝媚眼微睁,岂料映入眼中的,竟是一尊昂藏魔神。她受此一惊,不由得“呀!”的一声尖叫了起来,更慌忙地爬坐起身,扯过被子,掩盖住自家光溜溜的身子,拼命地往床里挪去。
布雷克见这婆娘怕成这副鸟样,却须不好问话,只好稍作安抚,道:“你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
那女人见得布雷克静静站着,未有甚么动作,这才定睛来瞧,看清楚面前站着的究竟还是个人。又听着他所言,不由暗道来这儿的,难道还会有好人么?!
布雷克问道:“你可是科娃?”说着瞟了瞟女人那叫被单掩住的胸脯,方才所见,这婆娘却不愧“**牛”的称号。
女人道:“是、是,我……我就是科娃。”
布雷克点了点头,便道:“我且问你,数日之前,你这儿是否来过一个身上带有白色面具的人?”
“男人还是女人?”科娃脱口问道。
布雷克听得无言,瞧着她,反问道:“女人会上这儿来嫖你么?”
科娃面露尴尬,道:“通……通常那倒不会。”又再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无非是骂他布雷克臭嘴巴,说话如此不留情。
布雷克面容一板,道:“你只拣来你这儿的男人说便行。”
科娃不敢随意敷衍,努力地想了想,道:“嗯,前几天,这儿确实来过几名客人,我跟其中一位……那个……嗯……”
饶是她久历风尘,身经百战,但在布雷克面前说这些话,被他这般认真地听着瞧着,也觉着颇有些儿难为情。只不过她却是忘了方才与人忘情交战之时,更难为情的都早叫布雷克给瞧去听去了。
布雷克也不打岔,耐心地听那科娃讲来,只见她忸怩了一阵,偷眼瞧着布雷克毫无表情的颜容,这才又道:“我给那人脱了衣衫,就见得从他的衣衫里掉出来一张白色的面具。”
布雷克忙道:“你可知道那人是甚么来历么?”
科娃道:“做咱们这一行的,来的客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老是少、是美是丑,一概不论,只管客人有钱便行。”
“再说,除非遇上了大方的客人包了夜,否则的话,这一晚上也不止要接一个客。客人来了,闭上眼往下一躺,两腿一张,完事儿了就接下一单,忙得紧,又如何会去管每个客人的来历呢?”
布雷克暗忖也是,只怕除了熟客之外,其余的那些个嫖客长得啥样子,那是过眼就忘,也不能够一一记住。不过如此一来,却是得不着甚么有用的线索。
眼下因着老卡特尚未回返,布雷克却还不知晓那晚荒村外最后逃脱的几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家伙已然为老卡特所找着,更是宰掉了其中的三个。
布雷克略是沉默,希冀道:“来历不知便算了,但那人长得甚么样子?你可还记得?”
科娃蹙着眉头,思索了一番,面露为难,道:“这……却是记不清了,若不是那人身上戴着张面具,留下印象,我早忘了有这么一个人来过了。”
布雷克颇感失望,自怀里掏了数枚金币,扔在床上,便待转身离开。那科娃拾起身旁的金钱,面现喜色,这下才算是真儿个把惊给压了下去。
心神定了,头脑也清楚了许多,便道:“噢,对了,我想起来那人的口音,听着倒是本地的,不像是外地人。”
布雷克听在耳中,又想起其等来嫖娼的并不止一人,于是道:“他们拢共是几个人来的这儿?”
科娃道:“好像是三个人吧。”
布雷克点了点头,又自怀里掏出一袋子钱币来,抛给了她,道:“你去把那晚接待了其余二人的婆娘找来,我也有话相询,这些钱你便与她们分了。”
科娃大喜,忙伸双手把钱袋子取了,打开看了看,一整袋都是银的,不由眉开眼笑,连声应承。她一把掀开了被子,跳下床来,也不顾自家赤着身子,反正也早给人看惯了。
当下草草穿上衣服,对着布雷克道:“大爷,您先在这儿等会儿,我这就去把她们给找来……”语声一顿,却是瞥见了地上兀自昏迷不醒的客人,于是又道:“要不,大爷您先在外等等,我把他弄醒打发了,让人收拾收拾干净,再进来可好?”
布雷克不答可否,一个转身,便朝门外走去,只听他道:“我去外头逛逛,盏茶时间后回来。”
布雷克行出房来,当下自楼道内转出,走过环廊,至于主楼,便拣了间无人房间入内。关好门,来到窗旁立住,负手望着外头辉灯映水,景色迷离,寒风扑面,不由精神一振,透了口气儿,这等乌烟瘴气之地,实非久留之地。
“咦?!”
这时,他轻咦一声,却是低眼瞥见了底下水街转角忽而驶出来数十只舟船,浩浩荡荡往这处而来。
布雷克低声自语,道:“怎的都城卫军大半夜里如此兴师动众?”
随着布雷克的目光瞧去,只见得那数十只舟船上一一架着火盆,明光湛然,那每只船上皆立着近十名身着皮甲,弓箭在腰、剑矛在手的兵卒。
布雷克观瞧了一会儿,不再多作理会,算算盏茶时间将尽,于是便就出门,回转方才“**牛”科娃接客的房间。
待到得房间外,门扉却是紧关,虽然布雷克大可直接推门入内,但他还是把手轻叩,敲响了房门。
只不过房栓早已为他震断,当下就闻“笃”的一声,门扉已经应手而开,但是房门开处,入眼的一幕,却让他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