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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疙瘩汤
    第74章 疙瘩汤
    何苗嘴角带着笑,将药碗往前凑凑。
    “不喝药,就没有画本子看。”她又转头一瞥,摊开的漫画书上,那一页刚好是《山庄绷带怪人杀人事件》。
    “元朗,想不想知道这个可怕的绷带怪人,到底怎么回事呀?”何苗挑挑眉,诱惑心智幼稚的元朗,“喝了药,再给你下一本书,就能揭晓谜底了。”
    这个要挟之法简直百试百灵。
    也是奇怪,异邦别国人所画的漫画,并且是现代背景发生的侦破案件故事,冯元朗这个古代人竟然能理解,能看懂,还深感有趣。
    他当然迫不及待想知道后续故事的发展,只好乖乖听话。
    纵然他千般不肯、万般不愿,也抵抗不住画本子的诱惑,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喝下了汤药。
    何苗满意地收起空碗,丢了颗梨膏糖给元朗小白鼠。冯元朗喝了药,吃过糖,又用淡盐水漱好口。
    之后就是一家人吃饭,睡觉。不在话下。
    ————
    第二日,何苗起得比鸡还早,要忙赚钱的正经事。
    昨夜睡前,她和元朗在西屋点灯熬油,二人各自捧着书专心研读,眼睛都酸痛肿胀起来,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
    不同的是,元朗在看漫画书。
    何苗在看《中医学概论》和《中药材搭配探究》以及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现代科学书籍。
    好在她足够聪明,学习能力极强。研究生自然也不是白白考上的,她借由书籍,还真悟出了不少东西。
    加之,上次专门为元朗配制的中药得到了城中医馆坐馆大夫的认可,她就更有信心,跃跃欲试想再研制出一味新药来,用来特治女子月经不调。
    有了制药思路,何苗心底兴奋异常,甚至在想自己或许可以当个赤脚大夫,村内女郎中什么的,在大晏开展开展自己的新事业。
    于是,她早早便起来,思索着列出了一张初步治疗的简易方子。这药方还有很多可调整之处,她便暂时搁置,去灶房做饭吃。
    不管多忙,都不能耽误吃饭。
    清理好炉膛,升起火,先烧上一大壶开水,留待今日饮用。冯元朗也起得不晚,跟着何苗在灶房打下手。
    他们二人感情愈来愈深。元朗心智如同幼童,对何苗的依赖程度极重,心甘情愿地鞍前马后,生怕媳妇儿不开心或者是累着。
    “媳妇儿,咱们今天早上要吃啥?”
    何苗从缸底掏出一碗面粉嘴上回道:“疙瘩汤。”
    何苗在面粉里加入适量清水,边加水边缓缓搅拌,搅合成疙瘩状的硬团。疙瘩汤好不好吃在于疙瘩,好吃的疙瘩汤绵稠不粉、劲道弹牙。
    何苗惦记这口汤汤水水的疙瘩汤很久了。又暖乎管饱,又营养皆备,是一道方便又快手的家常农家餐食。
    早早做好吃完,也能早点投入赚钱大计中。
    冯元朗:“媳妇儿,为啥要把面弄成这样的硬团团才能下锅啊?”
    何苗对待自家相公,跟对孩子也差不多,耐心解释道:“当然要成团才能煮啊,不然面糊糊下锅,不就成熬浆糊了?这还没到除夕贴春联的时候呢!”
    小夫妻两个说说笑笑,秋日清晨,热气蒸腾的清晨灶房内,格外温暖温馨。
    疙瘩汤很常见,元朗问够了,也不甚觉稀奇,点点头,鼓起腮帮子吹火。
    “元朗,去后院摘几叶绿菜来,点缀点缀。”
    冯元朗得了媳妇儿的令,连跑带颠地就去摘菜,很快就捧回两把翠绿翠绿的小油菜。又在水盆里洗干净了,才放在灶台旁。
    疙瘩面团调好,就可以下锅开煮。
    面团煮熟之际,再磕两颗新鲜鸡蛋进去,最后丢进去洗净的小油菜,搅合搅合就可以出锅了。
    吃过早饭,全家人都各忙各的。
    秋收正忙,家中男子都去了田里。
    自从冯勤奎离开家,冯家就常常处于低气压。大家的凝聚力不如以往,除了一起吃饭,其余时间,很少交流。
    冯小喜没了可以赚补贴的豆腐坊,又得知了亲爹和心上人之母的苟且之事,已经心灰意冷,一直躲着不肯出门。
    何苗打算利用家中的织布纺车做个月经带的样品,便去敲小喜的屋门。
    “小喜,别总窝在屋里了,出来晒晒太阳吧,正好帮我做点布活儿。”
    屋里先是一阵宁静,片刻,才听到冯小喜声音丧丧地回道:“三嫂,我身子不爽利,实在是帮不上你的忙。”
    她揉捏着手中一双手巴掌大的布鞋:“大宝他们过几日就要去书院念书,我给他们做两双新布鞋,就不出屋了。”
    听她这么说,何苗心疼又无奈,也只好任其自我疗伤。便独自回到院中坐着摆弄纺车,口中无奈叹道。
    “哎,就连被褥都得拿出来晒晒,何况人呢,这么窝在屋里,可不得缺钙了。”
    一边的陈秀娟刚刚洗完碗,清理干净灶台。正在院中拿个小短苕帚扫身上的灰尘。
    她心思细,耳朵灵,听到何苗这句话,心下一动,立马又搬出家里各屋炕上盖久了的被褥。
    被褥不多又厚重,不方便常常拆洗,好几床都已经结板了。
    趁着天气好,拿出来晒晒太阳,敲打敲打,祛除霉味儿也能除除灰尘和潮气。
    陈秀娟那副又瘦又小的弱身板儿就没闲下来过,忙活完这些活计,她远远站在太阳底下望着何苗,似是不敢贸然靠近。
    何苗捅咕了半天,愣是没搞懂纺车的操作方式,不自觉就皱起了眉毛,抬眼看见局促的陈秀娟。
    “秀娟,站着干嘛,过来坐啊。”何苗注意到那小丫头纠结的样子,随手拎了个小杌子招呼她,“正好帮我看看这纺车怎么用。”
    她知道陈秀娟老实又胆小,定是不肯贸然打扰,便主动邀请。刚巧,她也确实有点搞不定这个纺车。
    上次,大嫂李鲜花的娘家妈金剪刀倒是来教过,但家中事务缠身,忙忙碌碌的,倒是几个月都没碰一下这木纺车,早忘了如何操作使用。
    陈秀娟听何苗喊她,心下欢喜,几步跑来,犹豫一番坐在杌子上,看着何苗按在纺车上按按这,捏捏那。
    “苗姐姐,让我来试试。”
    她低垂着头,半晌才蹦出这么一句。
    何苗欣然应允:“好啊,快来试试,我搞了半天,也没搞明白。”
    陈秀娟心情雀跃,喜滋滋地凑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