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决定自己会喜欢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阳光洒满了整间屋子，从宽大的竹叶上压过，落到悟的脸上。那张和少年时相似的脸在浓光里醒来，他的眼睛是青空的颜色，像是没有见过阴云一般。
    “早，或者该说中午好。”五条悟大手摸着你散乱的长发，将它们绕成圈圈卷在指尖。
    他赤裸的胸肌在你眼前，灿烂的笑比阳光更耀眼。刚睡醒便被这样热烈美好的肉体刺激，你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随即想到昨天男人是怎样不依不饶“欺负”你的，心底的火气一点点蔓上来……想抽人。
    哪知对面的男人丝毫没有羞耻心，搂着你的腰在你耳边呢喃，故意把热气喷在你敏感的耳窝：“昨天叫得真好听，我骨头都酥了，屁股也扭得越来越有味道了……”
    没等他说完，你忙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你这无耻混蛋！”
    “我还没说完呢，我们补上昨天未完的……”男人说着下巴点在你肩头，唇覆盖上去，牙齿碰到柔软的皮肤，厮磨了两下，像是要咬下去……
    你忙闪躲，嘴里小声叫着：“别咬，你下嘴没轻重。”
    昨天未完的？是了，这混蛋说要尝试什么羞耻的姿势，被你强力拒绝了。你不禁想，五条悟是不是对那些事太热衷了，是不是该找硝子前辈给他看看……不对，硝子前辈不是研究那方面的。
    “我是被你威逼答应不离开你，没答应你给你暖床！”
    “哈？那昨天不是乖乖让我疼了。”
    “那是意外，我昨天脑子不正常。”过往的怒和怨不是一两天便能消散的，即使知道自己此生大概都无法挣脱名为五条悟的枷锁了。但知道是知道，认命是另一回事。尤其是这个男人不能更恶劣了！
    “还在生气吗？”五条悟搂着你叹息，似乎有些烦恼，“既然你不想，那我给你暖床好了。”
    你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拳锤在他胸口：“那不是一样吗？”
    “啊，好疼……”五条悟捂着心口，头垂下来，似乎很痛的样子。
    你吓了一跳，忙想起他的伤。反转术式只是治疗了一部分伤口，还有一部分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当时你很奇怪，按照五条悟的说法，气血失了太多，只能治疗一部分，对此你深感怀疑。
    “伤口裂开了吗，让我看看。”你抓着他的手，想扒开纱布看看他的伤。
    “爱酱好狠，那天我让你捅一刀消气，没想到你捅得这么狠……”五条悟可怜兮兮的控诉，听在你耳里极为火大。
    “不是你说捅得不够，非要我往里扎的吗？”
    “我只是说说而已嘛……”
    “别废话，快让我看看……去找硝子前辈吧。”说着你就要拆开纱布查看他的伤。手被抓住，五条悟把你搂入怀中，声音从之前的半嗔半怨变成了带着低沉笑意的狡黠。
    “没事了，你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我了？”
    还是，掐死这个男人吧。
    你的手抓在他的胸口，在伤口边缘用力捏了一下，听到耳边响起的痛呼声，终于感觉心底舒服了一点儿。
    “不是最强吗，这点儿应该伤不到你吧。”
    “真的很痛呀。”五条悟抓开你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真的很痛？”你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鉴于这家伙过往的劣迹太多，很难让人相信。
    “爱酱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
    “没听说过美色止疼吗，很管用的。”他用手指点着唇，示意你。
    你磨了一下牙，然后抱住他的头，咬上了他的唇，用力。
    听叫声应该很痛吧，虽然是最强，但也是血肉之躯呀。
    还是不要用反转术式了，这样可以让小女人多看几天他的伤，如果能心疼的小心翼翼照顾他就最好了。然后再让她看到他手臂上的伤，看到他眼看她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为了忍住冲出去的冲动手臂上制造的伤痕。让她心疼，再也无法离开他。
    这是他五条悟爱人的方式，把人困在身边，永远束缚。他像嗑药一样腻着她，病和药方一样难解难分。她是他的，直到整个世界化为尘屑的那一天。
    风和日丽的下午，五条悟揽着你坐在檐下的树影里小憩，躺椅上是穿过树枝的光照得斑驳的影子。炎热的夏日终于全然到来，一棵棵树上知了此起彼伏的在叫。
    你靠在五条悟怀里，看着他被树影晃得光怪陆离的脸，有些想象不出他在暗无天日的领域里斩杀特级咒灵的样子，总觉得还是那个狡黠恶劣的少年。
    微风拂过，一片叶子落下来，沾在他银白的发里。面前男人的双目突然睁开来，明亮的眼在蝉叫声里轻轻一弯，潋滟出三月溪水的波光粼粼。
    “你偷看我？”他狡黠的笑起来，唇角的弧度勾人。
    摇曳的风远去，蝉鸣声再听不见，天地间的一切隐了颜色，只剩下眼前耀眼撩人的五条悟。
    人生在世，最遥远的，或许是眼前的一切。几千个日子无痕般划过去，从少时分别到如今重归一处，也就在他这一回望里。
    “我正大光明的看。”树的影里，你听见自己浅浅回答，满头枝叶摇动，似乎在应和你。
    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