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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老子还站着
    水泥小楼上,齐索刚刚成功打昏了看守,拿起枪正在检查弹药,忽然听见陈槐安的惨叫,手一哆嗦,差点走火。
    他连忙趴在沙袋工事上,举枪瞄准。
    两层楼的高度刚好不受围观人群的阻碍,步枪准星能够清晰的瞄准吴家和。
    此时此刻,陈槐安趴在地上,不知死活,吴家和站在他身旁,毫无遮挡,正是开枪的最佳时机。
    双方不过几十米的距离,齐索自信,以他的枪法,一枪命中吴家和的左胸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梅浩英还没有给信号,说明他们还没有成功解救出周梓潼,现在开枪杀了吴家和,无异于杀了所有人。
    他只能强行忍耐。
    小楼里,石三已经解决了后门处的守卫,和梅浩英一起摸了进来。
    吴家和的卧室在二楼,一楼楼梯口没有人,但楼梯拐角尽头就是金库,库门前有一名守卫。
    梅浩英与石三对视一眼,捂着嘴发出了一声咳嗽。
    “谁?”
    那守卫端起枪,皱眉看看拐角,然后走了过去。
    刚到拐角口,还没等他探头观察,石三就迅疾出手,一掌切中他的喉咙,趁他低头之际,又是一个手刀补中后脑勺。
    梅浩英手忙脚乱的扶住守卫,以免他跌倒弄出太大的动静。
    本想提醒一下石三别太鲁莽,却看见石三一双眼睛猩红,杀气四溢。他愣了愣,明白过来,因为陈槐安正在外面拼命,这孩子此时怕是心急如焚,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心中默叹口气,他拍拍石三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当先向楼上走去。
    来到二楼,梅浩英径直摸到吴家和的卧室前,耳朵贴门上倾听片刻,好像有孩子的哭声隐隐传来,便不再犹豫,试着拧动把手,门竟然没有锁。
    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却不是周梓潼,而是佩佩。
    佩佩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出现,双眼蓦然瞪大,张嘴便要大叫。
    石三从梅浩英身后窜出,风似的来到她身前,重重一个耳光将她扇到,然后掐住她的脖子。
    “敢出声,我捏死你!”
    佩佩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石三,比凌虐她时的吴家和还要恐怖百倍。
    她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死死的抿紧嘴唇,生怕石三误会。
    “潼潼,你在哪儿?”梅浩英出声问。
    “叔叔!英叔叔我在这儿!”
    床上的蚊帐中传来周梓潼惊喜的回应,梅浩英扑过去,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叔叔,我好害怕……”
    周梓潼哇哇大哭,哭的梅浩英心都碎了。
    “潼潼不怕!没事了,叔叔抱着你,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
    决斗场上,陈槐安花了好几分钟时间,才再次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因为血肿只剩下一条缝,眉骨破裂,鲜血流淌下来,与鼻血混在一起,半张脸鼓起老高,像个被狗撕咬过的破烂布偶娃娃。
    他左胳膊软绵绵的下垂,显然已经断了,右脚只有半只脚掌垫在地上,不知是因为骨折还是什么,只能起到些许维持身体平衡的作用。
    “如何?大学生,再嘴硬几句给老子听听?”
    吴家和身上没有半点伤痕,除了双手关节和手指之外,甚至连脏污血迹都没沾到。
    陈槐安剧烈的喘息着,想要吐一口唾沫,却因为使不上力气而让唾沫从嘴角淌了出来。
    “说……说实话,吴上尉,真没……没有故意看不起你的意思,只不过,这就是你所谓的虐杀吗?
    老子虽然没多少见识,但街头混混打架还是见过的,稍微出手重一点的,都能把人打的倒地不起。
    可是……”
    他缓缓张开双臂,再次咧开嘴笑。
    “老子还站着!”
    吴家和双眼眯了起来,怒火有若实质。
    片刻后,他大踏步上前,双手抓住陈槐安的腰带和衣领,大吼一声,竟生生将他举了起来。
    接着,他挪动脚步,像是在向四周炫耀展示一般,举着陈槐安绕场一周,换来了观众们经久不息的震天马屁和欢呼。
    听了好一会儿,他的心情才算稍有纾解,回到场地中央,单膝一跪,双臂猛然下落,将陈槐安的身体狠狠砸在了他支着的那条腿上。
    陈槐安狂喷出一口鲜血,滚落在地,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也混乱不堪,什么都想不出,也什么都做不到。
    小楼顶上,齐索终于听到了石子被丢上来的声音,深吸口气压下紧张愤怒的心情,手指抠在了扳机上。
    可就在这时,吴家和却揪住陈槐安的衣领将他提到了面前。
    齐索怕误伤陈槐安,根本不敢开枪。
    “大学生,继续呀,老子很喜欢听你说话,你说的越多,我玩的越爽。”吴家和道。
    陈槐安努力抬起右臂,握拳,打在他脸上。
    完全没有力。
    吴家和狞笑,也抬起了拳头,狠狠捶在他的脑袋上。
    陈槐安脑袋砰地一声落地,吴家和动作不停,又是一拳砸中他的眼睛,然后又一拳……又一拳……又一拳……
    齐索牙齿都快咬碎了,心中不停的大喊着:吴家和,你个王八蛋,有种站起来,站起来啊!
    吴家和终于打腻了,呼出口气,从靴子里拔出了匕首。
    忽然,他发现陈槐安的嘴唇在动,好像念叨着什么。
    他俯下身去,耳朵贴近了,才听清陈槐安竟然在念诗。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吴家和听不懂。
    葫芦肉是什么?胸奴血又是啥?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陈槐安猛地睁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挺身抬头,一口咬在他的颈动脉上,然后毫不迟疑,死死地合起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