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庆元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季若琳本来下去的脾气再次被勾了起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啊?”被季若琳这么一说,张庆元彻底迷糊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若琳见张庆元好像真不知道的样子,不由一愣,心想难道自己刚刚怀疑错了,他只是跟学生简单的聊天,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这样一想,季若琳对张庆元的小性子再次减弱,但在办公室里当着方妙龄和葛建飞的面,季若琳怎么好意思说,只能抛给张庆元一个卫生眼,无奈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你当我没说过不就行了。”
季若琳见张庆元还想说些什么,再次横了张庆元一眼,道:“好了,你不是还要上课吗,去上你的课吧。”
张庆元确实依然大惑不解,不过在听到季若琳的提醒后,心中一惊,赶紧抬头看了眼时钟,发现离上课还不到三分钟了,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对众人挥了挥手,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张庆元的背影,又看了看坐回座位的季若琳的背影,方妙龄眼中明显的闪过一丝浓郁的狐疑,总觉得这两个人说话透着一种诡异,似乎有一种极为熟悉、亲切的感觉。
“他们俩不会真的有什么情况了吧?”
这么一想,方妙龄心中一沉,不由升起一股危机感。
而与此同时,张庆元下到二楼的一间多媒体教室,此刻学生们都已经就坐,虽然这是开课的第三周,但却是第一次上课,让学生们对这个叫张庆元的副教授感恩万分,觉得他实在太够意思了。
公选课不同于各专业的专业课,专业课是面向本学院本专业的学生,而公选课是全学校学生可以任意选择,不分院系、年级,但大学四年里,每人必须修满五门公选课才准许毕业。
公选课相较于专业课来说,比较轻松,课时少、老师点名的次数也不多,再加上由最后一堂课定成绩,所以学生们并不算反感,更何况还是这么够意思的一个老师,总共就五周的课,现在已经两周没了,自然让学生们大为高兴,同时对这个副教授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然,这是学生们之前的想法。
只是,当张庆元在上课铃声响起冲上讲台的时候,学生们都愣了愣,随后都大惑不解的面面相觑,似乎在疑惑这是谁啊。
“大家好,我是这门书画欣赏课的老师,我叫张庆元。”
就在学生们议论纷纷,以为张庆元走错了地方的时候,张庆元自我介绍的声音响起,让嗡嗡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张庆元,大脑瞬间无法思维了。
这……这么年轻的副教授?有没有搞错?
与此同时,坐在中间侧边的两名模样漂亮的女生之前还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是,当她们听到张庆元的声音之后,看向他时,顿时浑身一僵,脸上不仅仅有震惊,还有强烈的激动。
“竟然是他?”
两个女生心中同时回荡着这个声音,因为她们正是今天早上在学校里差点摸了张庆元脸的两个女生,一个叫罗媛,一个叫邓雯雯。
她们俩同蒋欣悠是小学中学同学,也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只是蒋欣悠学的是服装设计,而罗媛和邓雯雯学的是工商管理。
两女之所以报书画欣赏这门课,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蒋欣悠,蒋欣悠家学渊源,受蒋寒功的带动,在书画方面很有水准,这种才气,也是被学生们称之为女神的原因之一,这让她们羡慕万分,所以就报了这门选修课,想提高一下个人修养。
在早上跑掉后,两女一想到自己的冲动和大胆就一直脸颊发烫,心乱跳不止,对自己的举动感到极不可思议。
“我……我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那么羞人的事情?真是丢死人了……”
所以,上第一节专业课的时候,两人一直心神不宁,俏脸一直红扑扑的,无精打采的样子,让同学还以为她们俩是不是生病了,纷纷关心不已,让两女极度郁闷之余,就更不敢多说了。
虽然后来脸上的红色消退,但也一直没有听进课,趴在桌上各想各的心事,心不在焉。
本来第二节选修课不准备上的,但架不住班里跟她们一块儿报了这门课的同学劝说,就蔫蔫的跟来了,结果就看到了让两女刚刚想了一节课的男生……
不对,他不是男生,他是教授……
罗媛和邓雯雯呆呆的看着张庆元,眼中有喜悦,有羞涩,但更多的与同学一样,都是震惊,而且她们的震惊更强烈一些。
听到两女的惊呼,坐在她周围的学生都惊讶的看向她们,她们的那个同学也疑惑的转过头问道:“怎么,你们认识他?”
“呃……不,不认识……”两女赶紧摇头,心中慌乱不已。
“那你们俩刚刚?”她们的同学感觉两女无论说话还是表情都极为怪异,不由问道。
罗媛和邓雯雯欲哭无泪,她们到现在都想不通,之前对张庆元也就是稍有好感,准备去认识一下,结果竟然就鬼迷心窍的想去摸人家的脸,说出来别人恐怕都不会相信,甚至以为自己在犯花痴。
而且,这么羞人的事情,她们怎么可能说得出口,脸再次唰的一下红了。
就在慌乱之时,罗媛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理由,赶紧道:
“哦,是……是这样的,早上我和雯雯来上课的时候见过他,当时他在学校晨练,所以我们有点印象,当时以为他是学生,但却根本没想到是个老师,而且还是个副教授,所以……呵呵,我们感到非常惊讶……”
说完之后,罗媛自己心里也汗颜不已。
不过罗媛的解释也合情合理,毕竟其他学生都被张庆元的年青和副教授这两个不对等的状况震惊到了,所以听到罗媛的话后,她的这个同学也就没再多想了,只是依然有些疑惑的看着罗媛和邓雯雯的脸,好奇道:“你们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呃……不是,不是,没有。”邓雯雯赶紧摆手道,敷衍道:“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吧。”
“哦,那你们注意点。”
随后,两女的同学就不再注意她俩,让她们松了口气,重新看向讲台上镇定自若的张庆元,心里好奇到了极点。
张庆元做完自我介绍后就没再说话,因为他知道,每当这个时候,下面就会轰乱不止,他只能等学生们心情平静下来了再说话,否则他除非吼一声。
见学生们都不在议论了,而是都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望着自己,张庆元笑了笑,道:
“我知道大家对我感到非常好奇,这一小节我暂时先不讲课,就跟大家聊聊我的经历吧。”
无论在哪个课堂,学生们最喜欢听的就是故事,更何况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年轻副教授的经历,就更让他们有兴趣了,所以听到张庆元的话后,刚刚还在小声议论的学生也都不再吭声,全都聚精会神的看向张庆元,等着他说话。
“其实,我的身世比你们大多数人都要曲折坎坷,因为我是一个孤儿,是爷爷把我捡回来的。”
听到张庆元的第一句话,学生们都怔住了。
开始他们以为张庆元肯定家庭条件优渥,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再加上聪明,所以才有现在的成就,更有一些愤青学生,则认为张庆元家里非常有权势,通过关系才能在这么年轻成为副教授,刚刚还准备回去写帖子声讨一番,却怎么也没想到,张庆元竟然是个孤儿。
“爷爷家条件不好,他在玉环(空格)县海边打了一辈子的鱼,所以我小时候吃的最多的菜就是鱼,为了养家,爷爷一直都非常辛苦,因为不仅包括我,我妹妹也是他捡回来的,养两个孩子,还要供养上学,爷爷的负担一下子重了好多。”
“出海的时候,爷爷没日没夜的打鱼,休渔期的时候就去工地上当小工,无论是他手上的老茧,还是脸上的皱纹,那一个个从伤口变为坚硬的裂缝,都是他这些年操劳的见证,每当看到的时候,我就会非常心酸。”
“小的时候不能帮些什么,就站在板凳上做饭,等到稍微大一些,我就去捡破烂,上学后,我每天放学后都去打零工,不敢有一天间断,因为爷爷年纪渐渐大了,我怕他打不动鱼的时候,万一生病了连医药费都没有。”
学生们随着张庆元的话而情绪起伏,一些女生已经眼眶微微泛红的看着张庆元,心里非常难过。
“冬天冷的时候,我去帮别人掏炉子,炉火和炉壁把身上烫了不少伤口我也只能忍着;夏天的时候去盐场帮人晒盐,到了晚上,被盐蛰的浑身通红,根本睡不着,而这两种活的报酬,都是一天两块钱,而这两块钱,就是我们三个人一天的生活费。”
听到张庆元的话,学生们都静默了,没有一个人出声,但心里却一片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