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漂亮的男孩吗？”
    客厅里，姜北膝上放着张古琴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琴弦。
    “什么漂亮的男孩？你说穆业啊，不过他确实挺漂亮的。”
    茶小楼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蛋糕，蛋糕在刚才打架的时候，摔坏了，现在早就不成型了。不过现在茶二已经不在山上了，坏了就坏了吧。
    “晚上不烧饭了吧，把这个吃了。”
    茶小楼坐在地上，下巴搁在桌子上盯着蛋糕，她话虽然是这么说，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今天穆业送她上了公车后，她本来是打算去姜北的店里一趟的，半道上，姜北给她电话，说一句回家了。茶二在冰箱上留了张便签纸，说是回去了，让她明天多少也回去一趟。
    她回来的时候，姜北也刚到家没多久。茶小楼没问姜北昨晚上为什么没回家，毕竟姜北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大男人，夜不归宿是正常的事情。虽然，这是姜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夜不归宿。
    “我可不吃这么腻的东西，甜的齁人。”
    姜北挨着茶小楼坐在地上，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切了一块放到嘴里。
    “晚上想吃什么？我烧饭去。”
    姜北回来的时候，已经买好了一应的食材，现在食材还堆在桌子上，够吃三四天的。
    “想吃……****芝士猪排。”
    茶小楼心情有些低落，她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蜡烛，蜡烛好些种颜色，看上去像是很好吃的糖棍。
    “没买芝士，做个****奶油猪排吧。还有土豆，我再做个土豆泥，想吃咸的还是甜的？”
    姜北起了身，拎着一塑料袋子的食材往厨房去。
    “咸的吧，要加椒盐。对了，姜北哥，你怎么知道穆业的？我好像没说过他。”
    茶小楼自己吃了一小块蛋糕，把剩下的打包好，放到厨房冰箱里。
    “茶二告诉我的。”
    姜北围好围裙，顺手递给茶小楼一个土豆，茶小楼顺手洗了连着皮放到蒸锅里去蒸。
    “小楼……”
    “嗯？”
    “你多大了啊？”
    “十六了吧？还是十七？”
    茶小楼托着下巴想了想，这样一说，她还真不大确切的知道自己多大了。
    “你呀……”
    姜北只得叹口气，把茶小楼放进蒸锅的土豆拿了出来，用削皮器把皮削了重新放到蒸锅，然后取出淀粉和面包糠放在一边。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昨晚上，我在林白襄那儿过的夜。”
    “哦。”
    茶小楼蓦然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眉毛微微一挑，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林白襄和姜北年纪相当，而且那次的事情，姜北帮了大忙，姜北又是个顶绅士谦谦君子帅气的男人，但凡是哪个成年女性碰着了，都要倾倒的。
    “小丫头，你那什么表情。昨天林白襄给我打电话，我过去的时候，她喝得烂醉，还把我手机给摔了，害我今天只能买了plus。唉，我那诺基亚都用四年了都没坏，这下彻底报废了。”
    姜北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伸出沾满面粉的手点了点茶小楼鼻子尖。
    “这女人一喝醉啊，可真是可怕，对人就乱亲，还乱扒衣服。”
    姜北一面说着一面拿出一块猪里脊，用刀横向切成长方形肉片，然后拿松肉锤开始捶打里脊肉。
    茶小楼静静的听姜北说完，脸上带着些笑。
    “小楼，你是不是有心事？”
    茶小楼平时一回家不是在做作业就是在看书，现在她虽然一直笑着，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些阴郁之色。
    “你知道穆天风吗？”
    “怎么了？”
    姜北一直笑着的脸在听到穆天风这三个字时僵住了有一秒钟，手中的松肉锤也停了下来。穆天风他当然知道，本市最出名的教育专家，还是第一高中的校长。
    茶小楼靠在门边，眼睛盯着蒸锅在看，微微叹口气把今天在第一高中附近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姜北。
    “穆天风这几年开除了不少学生，都是打架斗殴的。最严重的一次是第一高中有个学生在初中的时候欺凌过别的同学，这事被他知道了，直接把这学生给开除了。”
    “你是不是担心那个视频？”
    姜北已经知道茶小楼想说什么，这几年穆天风刚正不阿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即便是没犯过事成绩好的学生，也不敢正面同穆天风有什么接触。
    “视频你已经帮我处理掉了，应该没问题。不过穆天风有个习惯就是搜集各种欺凌事件加以分析，还会收藏各种学生欺凌视频……”
    “所以你担心？”
    “说不担心是假的，我今天碰见他，明显感觉他对我存着敌意。现在我是在林桥高中了，要是在第一高中，被他知道了那个视频，他肯定会把我开除。”
    茶小楼眼睛虽然在盯着蒸锅在看，其实已经出神。或许是想到以前的事情，她面部表情有些痛苦的拧在一起。
    “都三年了，不会有事的。再说，那个视频，你也不是有意而为。”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以前确实犯过错。嘛，不想了，随它去吧。要我帮忙吗？”
    茶小楼脸上的阴郁挥手间烟消云散，她卷起衣袖，准备去帮姜北做些什么。
    “哪敢让你帮忙，我的大小姐。你要真闲，去客厅弹首曲子给我当bgm。”
    姜北抬手揉了揉茶小楼脑袋瓜子，把她赶了出去。
    “想听什么啊？”
    “唉，待会儿我这猪排要下油锅，你就给我来首笑傲江湖吧。”
    茶小楼已经有好久没沾着琴了，她没啥优雅的爱好，就只能谈几首曲子。以前山上就老爷子和姜北，后来她去了，老爷子总说听姜北弹琴听腻了，让她也学。
    琴学会了，烧饭却是一塌糊涂。其实，她也就十四岁那年烧饭把厨房烧了而已，自那以后，姜北和老爷子连厨房也不让她进，她一直想大展厨艺的愿望只好落空了。
    茶小楼一首‘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一场醉’变了好些个调子，琴声声声激昂亢奋，完全没词里写的豪迈悲伤气，一首曲子被他弹得分分钟就要冲入敌阵，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一样。
    “明天你也去武馆吗？”
    姜北端着做好的土豆泥出来的时候，茶小楼一曲才算完。
    “嗯。”
    茶小楼最后一个挑指，手压住琴弦，琴声正高亢中戛然而止。
    “你说这老爷子也真是，自己都退休了，还答应去看比赛。也不怕刀枪不长眼，伤着他。”
    姜北放下土豆泥，转身回了厨房。
    “他是要去当评委，有钱拿呢，不去白不去。”
    茶小楼放下琴，也跟在姜北屁股后面去了厨房。
    “你们爷孙俩就钻钱眼里去吧，才几万块钱而已。”
    “几万块钱很多了好不好……我得存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