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思倒是很欣赏文敬公主的这份坦然,毕竟,她如今的身份只是个舞女。
若是换做别人的话,别说是向众人如此坦然的介绍自己,便是靠近自己与自己说说话恐怕都会觉得是有失身份的一件事。
果然,和敬公主听了文敬公主的话,神情奚落,面色嘲讽,“和儿没听错吧?姐姐难得觉得投缘的,居然是个下贱的舞女?难怪,这京中贵女姐姐都看不上呢,原来姐姐就喜欢这等下贱的啊?”
和敬公主一口一个下贱,直听的华云思面色一派冷然。
“原来,在和敬公主的眼中,这舞女的身份便这般上不得台面啊?”华云思意味莫名的声音。
和敬公主闻言,眼皮一翻,唇角一扬,轻哼道,“不然你以为你有多尊贵?又如何还敢来质问本公主?”
“我从不觉得我有多尊贵,只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和敬公主的母亲也曾是宫女出身,一个宫女生的女儿,若说起来……”
“你放肆!胆敢污蔑母妃,简直目无王法,来人啊,还不将这个女人给本公主拖走!”
和敬公主最忌讳的,便就是别人说起她母妃的过往,那段过往无论是对母妃,还是对她,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而此时此刻,面前这个女人竟然敢当众羞辱她,她自然是不肯放过她的。
然而,她的话音方落,文敬公主却是忽然开口命令道,“慢着!”
侍卫们止住了身形,文敬公主才道,“这里可是开元殿,今日又是迎春宴,岂容你等放肆!?”
文敬公主这话看似是对那几个要动手的侍卫说的,实则更是说给和敬公主听的。
那几个侍卫听了这句话,自是不敢再有所动作,反而是和敬公主扑哧一笑,“姐姐同自家人耍什么威风?况且方才分明是……”
“和儿,你身为公主,当真要自降身份至如此吗?宴会便要开始了,没得让所有人都看了笑话!”
文敬公主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冷厉,再加上其身上与生俱来的尊贵到高高在上的气势,不由自主的,和敬公主便讪讪的闭了嘴。
不过初见之缘,文敬公主便能够帮自己到这种地步,一时间,华云思心下对文敬公主愈发的觉得亲切起来。
于是文敬公主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她也并未拒绝。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二人刚刚才落座,一道太监尖锐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华云思抬眸,看见一道雍容华贵的明黄色身影正大踏步的走了过来,那道身影之后,紧跟着一个仪态端庄的女子,仔细看去,那女子果然和身边的文敬公主长得几分相似,甚至连那眉宇之间淡淡的愁容都一模一样。
众人屈身跪拜,帝后落座,迎春宴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风临国的皇帝约莫半百的年岁,看上去却好似年近古稀一般,脸上满是深如沟壑一般的周围,发须斑白。
只是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风临皇年轻时候的风姿,那眉宇间倒是和莫言十分的相似,尤其是那薄削的唇,经好像有些像……萧镜尘?
华云思被自己脑海中忽然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转瞬平静下来再细看去,却觉得愈发的像了,甚至她的脑海中还忽然蹦出一个更奇怪的想法——从前的景朝皇帝慕容名和萧镜尘都没有眼前的风临皇和他像!
之前只道萧镜尘是慕容名的养子,二人之间不像也并不觉得异常,可如今却竟然觉得风临皇都比慕容名要像他,这其中,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么?
风临皇在说一些场面话,华云思却是因为脑海中莫名的想法有些呆在了原地。
一旁,文敬公主疑惑的声音忽然传来,“霓裳,你想什么呢?”
华云思陡然回神,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让公主担心了。”
“我也只是怕你初入宫中不适应。”文敬公主温和的笑道,“对了,我见你确是觉得十分投缘,所以,我以后便唤你裳儿,如何?”
“公主愿与我亲近,那自然是我的荣幸。”华云思真心笑道。
文敬公主欣慰一笑,又道,“宣王殿下果然是极宠你的,否则也不会带你来这迎春宴,京中的贵家子弟也都喜欢参加迎春宴,只是我却觉得者迎春宴十分的乏味。”
“乏味?”华云思倒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对迎春宴做出如此的评价,不由的有些好奇。
文敬公主见她如此,也只是淡淡一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二人聊天的功夫,风临皇已经宣布迎春宴正式开始了。
一瞬间,许多宫女从两边鱼贯而出,为在场的每个人面前的桌子上奉上美酒菜肴,接着是一段看起来欣欣向荣的彩衣舞蹈。
在紧接着,伴随着一声锣响,便有太监捧出一朵绸缎做的彩色大花出来,将大花交到了皇后的手中。
再一声锣响,皇后便背对着身子将花随意的往后面一抛,只见那花落在了一个高挑的青衣女子的面前的案上。
青衣女子见花落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表情既有些欣喜,又有些羞涩了起来。
华云思看的一头雾水,一旁,文敬公主见她似不明白,便耐心的解释道,“这是开彩礼。”
“开彩礼?”华云思问。
“没错,开彩礼,顾名思义,就是为接下来的比赛开个好彩头,被这个彩花砸中的女子除了会得到百两黄金作为奖赏之外,还会是第一个上台表演才艺的人。”
文敬公主说着,眼神示意了旁边不远处的高台,又道,“接下来,便是自由的挑战了,不区分男女,只看才艺好坏,但其中的奖励却是男女都得的,按照惯例,女子的头名,无论身分地位如何,父皇都会奖励其县主之位,男子的头名则是按其能力给予官职。”
华云思大概听懂了些头绪,想到前两日香草告诉她的话,又忍不住有些好奇道,“这……奖励只有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