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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她一分钱也不要
    离婚协议的内容不复杂。
    简洁明了。
    没有涉及任何财产分割方面的问题。
    梁涉川这样的身份,斐姐一开始还担心绮岁会以离婚为借口,从他这里捞走一大笔钱,毕竟他们好歹也是夫妻,从法律的角度考虑,离婚的话,绮岁能分到一笔不菲的财产。
    可偏偏。
    她一分钱都不要。
    签字栏上一直是空的。
    那份文件放在同样的位置整整一周,梁涉川都没有签。
    他为了逃避,甚至夜不归宿,不愿意回到台城府这个地方,选择不间断的应酬,京都和陵洲两头跑,尽量不让自己有空白的时间来想其他。
    手机大多时间是关闭的。
    就连家中的电视也被搬走了。
    绮岁会在那上面出现,他不敢看,每看一次就会心疼一次。
    陵洲近来无雨。
    晴空万里。
    高级会议厅外一批高层人员散会离去。
    三十六楼。
    玻璃墙组成的会议厅内隔音效果良好,沿着走廊往前,是庄重又威严的布局,电梯口有专人把手,不是内部高层人员,无法进入。
    人都走了。
    偌大的场所空空荡荡。
    洗手间内入注的水声没停。
    赵怀律靠在外面的墙壁上,歪头点了支烟,辛辣的味道钻进肺呛,一口还没吞吐出去,便被梁涉川厉声警告了句:“让那群老家伙逮到你,我可保不了你。”
    “不就抽支烟吗?”
    “这是会议厅。”
    “在会议厅抽烟又不犯法。”
    论贫嘴。
    没人是赵怀律的对手。
    梁涉川将胃里泛酸的感觉祛除,漱了漱口,擦干净手走出来,随手将纸巾丢在墙角的垃圾桶。
    他步伐虽然快。
    身形却摇晃着,脚力很轻,一看就知道是病没养好。
    赵怀律跟上去,随手在垃圾桶上灭了烟,站在电梯口时保镖恭恭敬敬地颔首,替他们扶着电梯门。
    电梯间内宽敞。
    脚底一圈围着光圈,金色的镜面中印下梁涉川的病容,叫赵怀律看了都不禁胆寒,嘴上却没忍住打趣道:“你这个样子,像是病入膏肓了。”
    这个词从没有在梁涉川身上出现过。
    不管他多少次从酒局下来。
    就算喝到送进医院。
    第二天依旧神采奕奕的,而不是现在这个病秧子的神韵。
    梁涉川垂着面,望着地上那一圈发光的颜色,眼中酸疼,电梯叮咚打开,他才轻描淡写地骂回去,“管好你自己吧。”
    本想去开车。
    手臂被赵怀律拽住。
    他挑挑眉,“上面都放话了让我们休息几天,今天去消遣消遣?”
    “没兴趣。”
    “别啊,一个人去多没意思。”
    这群上流社会的阔绰子弟消遣的方式多了。
    梁涉川见过各种各样的花招,他很少去,从前是从绮岁那里了解到的,后来是江封,现在又是赵怀律。
    被他强行带上了车。
    不知是往哪里开。
    车开了没一会儿梁涉川便在后座眯着眼睡了。
    赵怀律叹叹气,听斐姐说他晚上总是不睡。
    确切的说是睡不着,闭上眼睛回忆便翻涌开来,好好的身子就这样被生生拖垮了。
    一路沉默着。
    到金碧辉煌的场所时天色暗下。
    这个时间段是白昼与黑夜的交界点,路灯与高楼大厦的灯光一起点亮,城市由五颜六色的霓虹支撑着。
    茫茫夜色中。
    梁涉川进了电梯间,俯瞰脚下的夜景,眼中却是一片疲色。
    “你早说是这儿的话,我是不会来的。”
    冷不丁的。
    赵怀律听到他吭声。
    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又迅速收回来,“这不是刚赚了一笔,来消遣消遣,不犯事吧?”
    “随你。”
    梁涉川一向淡漠的性子在什么时候都能发挥作用。
    两人进了包间。
    牌面支了起来。
    一桌四人,梁涉川百无聊赖的坐下,这里的人他大多都认识,也都了解他的脾气,看似不争不抢的,却一贯爱一招毙命的玩法,跟他一桌的人都要提心吊胆的。
    他实在疲倦。
    看在赵怀律的面子上不得不留下。
    在烟雾缭绕的包间内,他轻揉眼睛,走了下神,包间的门敞开,走进几名身姿妖娆的女人。
    在这儿玩的人会有带女人来陪着玩的嗜好。
    梁涉川没有,却不会坏了人家的好事。
    他不需要,对桌的人却不能不意思一下。
    那人推了推身旁的女人,使着眼色,“没一点眼力见儿,不知道该去陪谁吗?”
    这座上的哪一个不是有权有势的人物。
    每个人都爱玩。
    唯独梁涉川。
    漫不经心地丢着牌,手指修长,棱角分明,五官和脸廓都有光,却难掩满面的倦色,看似温和,靠近了才被一股戾气给灼伤。
    女人身上有很浓的香水味道。
    不廉价,但却让梁涉川皱了皱眉,正要赶她走,忽然听座上的人缓和气氛道:“哥,这是正经姑娘,出身干净的,在陵洲电视台当主持人的,您放心,给您的都是最好的。”
    丢牌的动作一滞。
    梁涉川扬了扬下巴,音色迷离沙哑,“那坐吧。”
    赵怀律坐在另一桌。
    循声在浓烈的烟雾中往梁涉川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倒是不排斥那个女人的触碰了,反而让她坐在一旁看牌,神色也温和了不少。
    梁涉川一直不是个恶劣的人,甚至是良善。
    整场牌局他都没再显露出不耐烦,平静的坐着,输赢也都无所谓了。
    临到结束。
    所有人都以为他对身旁的女人起了兴趣。
    离开电梯间。
    赵怀律去开车,车子在楼下等梁涉川,隔着车窗,他看到梁涉川跟那个女人说了什么,随即掏出一张卡给她,解决的干净利落,挂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便上了车。
    实在是好奇。
    他噙着探究的语气,瞥着后视镜里梁涉川落寞的脸,小心问:“哥,你不带那个姑娘去酒店?”
    梁涉川闲散掀开眼皮,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去酒店干什么?”
    赵怀律惊的要吐血,“我还以为你对人家有意思呢,打牌的时候,还笑了。”
    “我只是想问问她,在电视台上班累么。”
    “你给她钱。”
    “她说累,赚的还少,有时候还不够买一个包的,我就给她钱,让她去买包,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地方陪人了,有错吗?”
    没错。
    只要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就没错。
    车子启步,赵怀律才明白,合着梁涉川压根没对那个女人起兴趣,而是她的职业恰好和绮岁一样,才生出了点微不足道的怜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