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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你的老相好
    全身上下的汗毛瞬间哆了起来。
    床褥之间也不再温暖。
    四面八方都变成了火,烧的绮岁焦灼难耐,她的脸朝着床头的方向,那一叠照片平整的放着,像是她罪行的证据,直落落的打在她的脸上。
    “这就是你说的累?忙?”
    梁涉川翻脸无情。
    他随手甩开绮岁的下巴,一翻身,坐了起来。
    这时候绮岁才发现他根本没有换衣服,刚才那番亲密也只是试探而已。
    白衬衫让梁涉川的身型清瘦挺拔了许多,肩膀镀着一条冷白的光,他将自己颈前的钮扣扣好,语调含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你是不是早就巴望着我能快点出去,好给你们俩腾时间?”
    说白了。
    谢顷河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三年。
    他和绮岁在一起三年,说不定什么事都做过了。
    那些想象宛若一根刺,无声无息,没日没夜的游走在梁涉川的身体里,每当这个名字被提起,那根刺便会动一动,让他疼一疼。
    顺便提醒他,绮岁除了他,还有过别人。
    床铺间的人一直没有吭声。
    梁涉川不回头看她,语态冷淡决绝,那层笑意杀死了绮岁最后对他保留的希望,“我走这段日子,你跟他没少见面吧,怎么,就这么忘不了你的老相好?”
    她还是不吭声。
    梁涉川面不改色,却已经被气疯了,“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跟有妇之夫私会的滋味怎么样,绮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贱?”
    她像哑巴了一般。
    一个字都不说。
    一个声都不吭。
    沉默的状态气的梁涉川恨不得掐死她,问问她到底要怎么样,她才能乖点,跟他在一起就这么委屈她?
    这么点的时间都忍不住要去找谢顷河?
    难怪,他当初只是扔了谢顷河送她的一罐糖,她就恨不得杀了他,同归于尽。
    怨恨潜伏在身体里。
    终于冲破了枷锁。
    梁涉川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平静地回头去看绮岁,他以为她会惶恐,会害怕,再不济也应该是在绞尽脑汁想要怎么道歉解释。
    可眸光落在她的飘摇的长发上了。
    她竟然靠在枕面上,手上拿着那叠照片,一张张的翻看,从第一次见面的地下停车场,到后来的茶室,电视台楼梯间,甚至是高层的顶楼天台,张张清晰。
    每一次会面,都被拍到了。
    难怪,她会有那样奇怪的错觉。
    她看着看着眸光失焦,脆弱,宛若一颗有了裂痕的玻璃球,看完所有,她忽然轻声一笑,“梁涉川,你就是这样派人跟踪我的?”
    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
    梁涉川看着那叠照片,怒气横生,“你不跟他私会,我能拍到东西?”
    “这样监视我,跟踪我,很有意思吗?”绮岁侧转过脸,皮肤愈发显白,因为愤怒,肩膀在微微颤抖,线条清晰,她攥着那叠照片,猛然一扬,全部挥散在了梁涉川身上,“这个习惯,你很多年前就有了吧?”
    她凭什么倒打一耙。
    梁涉川不懂。
    半个月。
    所有能调查的都调查清楚了。
    绮岁知道了是梁涉川出卖了林款款的行踪,间接害她被抓,是他私下赶走了前来求救的林毓,让他在雪地里徒步走了三个小时,将林款款救出来时已经筋疲力尽,穷途末路,他被逼到楼顶,摔了个粉身碎骨。
    消息传出来时梁涉川是知道的,可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买了戒指,在除夕夜带绮岁去漂亮的白色洋房,为她放烟花,求婚,带她回陵洲,做这些的时候,他知道,她最好的朋友,正在遭受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光。
    所有的所有,他藏的干干净净,一点风声都没让绮岁听到。
    眼泪滚烫,滚下绮岁的脸颊,她凝视着梁涉川冷淡的模样,不受控的悲痛弥漫充斥了所有,化作声音,冲刺到喉呛,她在被角下攥住了手,怒喊:“你凭什么派人跟踪我?”
    梁涉川眉头拢起,生出些不耐,“绮岁,你没资格跟我吼。”
    是啊,她在他面前,永远没资格。
    “我没资格。”绮岁苦笑,“那款款有资格吗?”
    顶灯没开。
    两盏壁灯的黯淡光芒映到了梁涉川的眼中,他有了些微小的触动,仿佛置身一团迷雾里,“你在说什么,提她干什么?”
    “不能提吗?你心虚吗?”
    “绮岁,你是不是有病?”
    “对,我是有病,我有病才会相信你会变成好人,我有病我才会跟你在一起,你是什么人啊,你是我的仇人,我但凡有点理智,今天就不该在这里!”
    起因到底是什么。
    梁涉川瞬间糊涂了。
    他分明应该是占据上风的那个,可绮岁稀里糊涂,三言两语,竟然将局势扭转了一个度,她的怨气未消,咬牙切齿地,“梁涉川,我早就该明白,你是一个商人,为了利益你什么人不能卖?你卖了我舅舅,毁了梁家,区区一个林款款而已,卖了就卖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绮岁,你倒是说说,我卖她什么了?”
    绮岁攥着被角,指尖隔着薄薄的被子扎进了掌心的肉里,“你派人跟踪我,把林款款的消息通知给抓他的男人,她的弟弟林毓在暴雪天上门求我帮忙,你把人家赶走了,是不是!?”
    去年冬天的事情了。
    那样久远。
    这段记忆仿佛被封存一般的锁在梁涉川的脑海中。
    若是不提这个名字。
    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再想起这个人。
    是不心虚的,因为不心虚,他的口吻又淡又冷,轻描淡写地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私自把林毓赶走,究竟为什么要把款款的消息卖给别人,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她!”
    “是谢顷河告诉你的?”
    除了他,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拍到照片中。
    也只有他和绮岁的身影。
    梁涉川的瞳光深邃,阴沉了许多,危险的可怕,他早就知道,斩草要除根,谢家那群伙人,一早就不该留下。
    绮岁太能看懂他的目光,看懂他在想什么,她冷笑,“怎么,你是不是在恨当初没有连他们一起铲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