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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投怀送抱
    春末的深夜寂静无声,风也静,月光铺到草坪上,将一地的青草映的翠亮。
    月色照到绮岁脚下,照出她一动不动的影子,目光中的倦意消散了,心即刻便柔软了,她慢慢放下了那只拿着水蜜桃的手,内心松动。
    距离他上一次这么叫她,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听话的走到了他面前。
    绮岁仰着头,手指间有淡淡的桃香,不似烟酒那么辛辣,更没有香水的刻意,自然的如同她与生俱来的甜香。
    梁涉川低头看去,环境虽然暗淡,却能看到她细长的眉,睫毛卷翘的弧度,以及明亮瞳孔中的那一小圈水光。
    不由自主地轻啄了下她唇。
    果香似乎瞬间被风卷了起来,丝丝缕缕在鼻尖四散。
    绮岁刚洗过脸,皮肤干净水嫩,受到了一点惊吓,脸颊微微晕上些绯红的颜色。
    她这幅样子太动人。
    梁涉川心跳的厉害,镇定地用指腹替她抹去唇上的潮湿。
    “怎么了?”绮岁知道他今晚奇怪,那样叫她,那样温柔,叫人心都暖成了温水。
    “没什么。”他空出一只手放到口袋中,不知在摸索着什么,眸光亮了下,忽然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岁岁,看这儿。”
    循着他的掌心看去。
    静静的躺着一枚钥匙,金属黄,打磨的干净光滑,每个齿轮都精致漂亮。
    虽然是新钥匙,可绮岁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她蓦然仰起头,素净的小脸满是讶异和惊喜,打着问号。
    “平潮公馆的钥匙。”梁涉川细声细语,“你想去哪儿住都行,都看你高兴。”
    “不是已经被拍卖出去了吗?”
    “嗯,又买回来了。”
    “很贵吧。”
    “老房子了,比这儿的便宜多了,不值钱。”
    他这样说。
    绮岁可不信。
    平潮的确是老房子了,可装潢设计都是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京都只有那一座酒店式公馆,价格自然是昂贵的,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她好过。
    梁涉川拿过绮岁的手,将钥匙放到她手里,“你喜欢就回去住,我叫斐姐回来照顾你。”
    那枚钥匙不止是一栋房子那么简单。
    大概是从知道梁珏山离世的真相开始,绮岁心中没有一天是不愧疚的,平潮公馆是他生前的住处,拿回来,是一份情感寄托。
    “我不想回去住。”她低垂了眉眼。
    头顶上一个发白的旋在梁涉川眼下,他听出绮岁的声音里有委屈和埋怨。
    毕竟这栋房子当初,是从他手里卖出去的。
    抱紧了身前委屈的人。
    他吻了吻她柔软的面颊,破天荒的竟然道了歉,“对不起,怪我当初太冲动了,什么都没处理干净,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该死。”
    她不吭声。
    柔柔的月光照到了她的眼角,一滴清澈的泪挂着,梁涉川觉得喉咙隐隐作痛,心疼的要死,他拨开她的头发,吻向她的额角,颤着声,“你还怪我吗?”
    绮岁收拢了眼中的光,几分寂灭的沮丧,“你这么问,要我怎么答?”
    梁涉川心口一动。
    贴身到她耳边,像是少年时期的莽撞忐忑,“那我这样问,你还爱我吗?”
    爱向来是个富有力量又有信念的词。
    这又该叫她怎么答?
    绮岁微微叹了口气,擒住梁涉川的手腕,他穿着干净精致的衬衫,那几枚袖扣梗着她的手,一路梗到了心里,良久后,她释怀一笑,“梁先生这么聪明的人,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心知肚明吗?”
    后半夜。
    那枚钥匙放在洁白的床头柜上。
    被一盏台灯照耀着。
    它开启了什么,又关上了什么,没人清楚。
    衣物散落在地板上,那件设计繁琐的睡裙已经被撕坏了,不成样子。
    梁涉川拢住绮岁的腰际,触碰她汗涔涔的额头,柔声细语,“岁岁,还累吗?”
    怀中的人不吭声。
    却耐不住他一直喋喋不休,闭着眼,用手推了推,“困了,别吵。”
    男人啰嗦起来还真是没有办法。
    “我抱你去洗?”梁涉川裹着绮岁的身子将她抱起来,顺手捞起地上一件衣物盖住她,温水冲到皮肤上才唤回绮岁的知觉。
    她懵神的睁开眼。
    看见梁涉川的手上浸着沐浴露,搓出了泡沫,细白又绵密,手腕处的纱布却没有拆下来,到今天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
    换了干净衣物。
    梁涉川将绮岁抱过去睡觉,她浑身浸满着沐浴露的香甜,额头被吻了下。
    肩上的热度消散了。
    静等了会儿。
    梁涉川还未进来。
    绮岁翻身起来,赤着脚减轻声音,走到卧房外,客厅开着灯,映着梁涉川高高瘦瘦的身影,他弯腰将药箱合上,转过身,便看到她疑惑的小脸。
    “不是困吗?”他轻笑,“怎么还站在那儿偷看起来了?”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这个?”
    距离几步远。
    梁涉川抬起手,可以看到他手腕上那道醒目的伤口,还是贴近手腕处的筋脉,若是处理不得当,恐怕就要失血过多而亡,而这些,绮岁一点都不清楚。
    连他什么时候受的伤也不知道。
    脑袋一白,绮岁不敢细看那么深的伤口,结结巴巴道:“怎么弄的?”
    梁涉川说的轻描淡写:“自己割的。”
    他可不是会自残的人。
    “弄伤自己干什么?”绮岁凶着责怪,“好玩吗?”
    “要不是情不得已,我会弄伤自己?”
    要不说她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在她质问的眼神里,梁涉川耸耸肩坐下,不躲不闪,“那天回陵洲,水里被人下了东西,这不疼一下,好清醒点。”
    他说的含糊。
    绮岁能猜出个大概,“江且愿吧?”
    除了她敢做这种事,还没人这么大胆。
    “嗯,为了自保清白,只能这样了。”梁涉川承认的不心虚。
    当晚的确是混乱极了。
    他若是没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恐怕现在早就被绮岁驱逐了,流点血,太值得了。
    绮岁心思复杂,瘪瘪嘴,口是心非道:“人家投怀送抱,你还真能坐怀不乱?”
    梁涉川怔了下,忽的用富含深意的眸光看向她,轻声慢调,“那要看坐怀的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