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宋卿辞试镜了,宋卿辞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房间里有好几个人,而钱导在正中央,占据着绝对的地位。
钱导带着一个帽子,但没有遮住他消瘦的面容,嘴角还留着一撇八字胡,目光炯炯有神。
宋卿辞不卑不亢地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三十一号宋卿辞。”
“宋卿辞,新人?没听说过呀!怎么哪里的歪瓜裂枣都塞进剧组,浪费我们的时间。”
“漂亮是漂亮,但依我看顶多就是一个花瓶。”
“这年头认个干爹之类的,进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
“开始吧!你就试一段最后贵妃被废,即将死掉的那一段。”钱导看着手里的资料,眉目上挑,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满不满意。
宋卿辞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有些心烦意乱,但听到导演的声音,还是摒弃心里一切杂念,快速的进入了状态。
贵妃前期嚣张跋扈,仗着皇上的宠爱在宫中横行霸道,等她后来明白了所有一切的宠爱都是虚的,甚至她一切宠爱都是为了替另一个女人受过的时候,哀莫大于心死。
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世知道自己一直相信的好朋友居然恨不得自己死的时候,那种感觉。
等宋卿辞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泛红,眼里有着不敢置信,而眼底深处还藏着三分哀伤,虽然很伤心,但眼泪却倔强的萦绕在眼眶,我见犹怜。
今天她特意穿了一条素净的裙子,进来之前还补了一个妆,嘴唇暗红。
突然,她跌倒在地上,裙摆铺在了地板上,她双手无力的撑在地板上,披散的头发半遮住脸颊,双肩颤抖着,像是在压抑着,随后她又缓缓抬起头。
目光带着仇恨望着身前,她开口,带着几分沧桑:“总有一天,你的下场会和我一样!”
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来,凄凉哀婉!
“啪啪——”静谧的空气中响起了掌声,众人恍然如梦初醒,很显然大家都被宋卿辞的表演吸引了。
大家看钱导带头鼓掌了,也开始鼓掌,空旷的室内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宋卿辞还坐在地上,眼泪不停的往外冒,她刚刚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现在又一发不可收拾。
她下意识的忽略了心里那股难以平复的情绪,却忘记了她表演的时候把自己代入了前世,忽略了这眼泪是为谁而流的!
“你的表演很精彩,对于贵妃的角色你研究得很透彻,但是你用力过猛,你眼中的恨意,太过浓烈,不过我注意到你穿的是素色的裙子,贵妃可是喜穿红衣?”掌声停下来,钱导问道。
宋卿辞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回答道:“对不起,钱导,我没有收住,贵妃虽然喜欢红衣,但是红衣在古代只有正室才可以穿,她既然已经失宠,素衣更能适合她失宠妃子的身份。”
钱导眯了眯眼睛。
宋卿辞补充了一句:“就算是穿着素衣的贵妃,也丝毫不掩她的美貌。”
没错,贵妃娘娘就是要从头美到尾,不管什么造型都要美美的。
果然,钱导听了这话,睁开了双眼,换了一副笑脸:“你先回去,今天你就会收到通知。”
“好。”宋卿辞退了出去。
前世钱导也是这幅表情,让她回去等消息,没过一天,就收到了试镜通过的消息。
宋卿辞收住了眼泪,但是出去的时候眼眶红肿,还冤家路窄的遇上了林窈。
“呦,这怎么还哭上了,怎么机会没有把握住?”林窈幸灾乐祸道。
大概是因为宋卿辞是去试女二的角色,然后哭着出来的,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对啊,这怎么哭着出来了,难道是被钱导骂哭了?”
“不是说钱导只是严厉了点,但是从来没有骂哭过演员吗?”
“那她到底是什么怎么了?”
“……”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钻进了温柔的耳朵。
温柔来到宋卿辞冲到宋卿辞身边,手忙脚乱的帮着宋卿辞辩解道:“你们误会了,卿辞只想老老实实的演戏,肯定没有做多余的事情,惹钱导不高兴的。”
看似争议,却故意引导着众人往肮脏的方面想。
“你是谁?”人群中有人问道。
温柔眼神闪躲着,但语气又正义凛然:“我和卿辞是朋友,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们污蔑卿辞。”
宋卿辞红肿的双眼愤怒地盯着温柔,因为她背对着自己,所以并不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但看到众人脸上不相信的神情,自己也能知道她心口不一。
“原来如此。”林窈恍然大悟,嫌弃地说道:“宋卿辞,原来你是想勾引钱导未遂,所以被钱导狠狠教训了一顿,谁不知道钱导出了名的爱老婆,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难怪敢在我面前叫嚣。”
“林窈,你把嘴巴放干净。”宋卿辞警告道。
林窈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嗤笑道:“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温柔抵着头,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就是要把你变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就不信,钧宸会要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做展太太!
“卿辞,我们走,别和她们纠缠了。”温柔转身,拉着宋卿辞就要走。
这是不给宋卿辞辩解的机会,就这样让别人误会,在这些人心里留下一个勾引钱导的印象,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宋卿辞无奈。
前世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是懒得和她们争辩,但现在不一样,前两天说了要和自己老公好好过日子,现在又传出这样的言论,展钧宸岂不是更不会相信自己了。
温柔发现自己拉了半天,宋卿辞依旧还在原地,更加用力,却反手被宋卿辞抓住手腕,将她自己的手解脱出来。
宋卿辞明媚一笑,带着侵略性地目光直直盯着林窈:“你说我勾引钱导,你看到了吗?”
林窈被宋卿辞看得一愣,什么时候宋卿辞敢这么看自己了?
但瞬间面色又恢复如常,目光落在温柔身上,言之凿凿:“我们都听到你朋友说了,要是你没有做这种事情,面对大家的质问,她又为什么要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