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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事发(二)
    听到郑杨的话,郑晚儿是着实惊了一跳。
    听起来,那户人家家境十分的殷实,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要不然也不能看不上田怜儿,必定是想要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联想到当时听到的话,还有田怜儿的性子,不可能没有打过母凭子贵嫁进去的主意,因此肚子里怀了那人的孩子,必定不可能不告诉人家。
    可那户人家态度却依旧十分坚决,仍旧没有松口叫田怜儿进门。当初那么爽快的给了那么些银子,未必没有花银子了结关系的意思。
    既然当初那样坚决,怎么现在,在田怜儿嫁人后,却又找上门来认孩子?
    郑晚儿一肚子的疑问,偏偏这事儿,郑杨也不清楚。
    “我才听了个开头,爹就让我赶紧来叫你,这不,我就出门了么。”郑杨无辜道。
    而后又颇为纠结的问郑晚儿:“晚儿,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毕竟这事儿……”
    毕竟这事儿,说起来,同他们家没什么相干的,都是老院儿那边的事儿,叫晚儿回去有啥用啊?晚儿一个小姑娘,还能出头去主持这事儿不成?
    郑杨甚至有些觉得他爹这回要他来叫晚儿,真是鲁莽了。
    郑晚儿却不这么觉得,她爹好像也不是那些不懂道理的呀,怎么会叫她去主持那事儿呢?
    嗯……她摸着下巴暗戳戳的想,难道她爹是叫她回去看热闹来着?
    真是知女莫若父,这个热闹她喜欢看啊!
    此时的郑来田要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其实,他就是习惯了一有大事儿就把女儿叫过来了,这样比较安心……
    不过郑晚儿却并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兴冲冲的同铺子里其他人交代了一下,便赶紧催促着郑杨架了车,匆匆往黄谷庄去了。
    到了村儿了,家门都没有进,赶着车直奔老院儿。
    还没有到门口呢,远远的看见老院儿门口停了着的三辆车,郑晚儿便知道,今儿这事儿恐怕还真麻烦了。
    只见打头的那一辆是马车,看上头的车厢也十分的豪华,应当是主人坐的。
    而后头两辆是骡子拉的车,上头的车子也比较普通,应当是下人坐的。
    别看这样说起来没什么,实际,连下人都能坐上车,说明这户人家的家境果真是相当不错了。
    郑杨把车赶到门口后停好,又往后扶了一把往车下跳的郑晚儿。
    老院儿周围这会儿已经围了些人,远远的看着这边。看见这兄妹俩,连忙搭话。
    “杨子、晚儿也回来了?你奶家这是出啥事儿了?”
    “是啊,出啥事了?哎哟,来了好些人,看着阵仗挺大呢!”
    “可不,我看还提了好些东西上门儿……一个村儿住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你们家啥时候有这样的亲戚了啊?”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不过心里也暗暗认同,这几十年,啥时候也没见着这老郑家有这样富贵的亲戚来往啊?
    郑晚儿看见这堆‘好奇又热心’的乡亲们,讪讪的笑了笑,也不说话,顾左右而言他的:“那啥,我也不知道啊……那啥,婶儿,大娘,有空了来家里坐啊!”
    说着,便拉着郑杨飞快的进了院儿里,又反身关上院门,把好奇的眼光都阻挡在外头。
    她这样,也不是想替老院儿的人掩饰什么。只不过她心里知道轻重,这事儿,反正不能从自己嘴里传出去,要不然,别人八卦这事儿的时候,不得提一句她的名儿?这可不是啥好名声!
    爱惜羽毛的郑晚儿进了院儿里,转身一抬头,却见那边挨着上房的院儿里头站了好些人,一看穿衣打扮,心知这便是那户人家的下人了。
    此时那些人见他们进来,眼里都是警惕,有一个看起来似乎是管事儿的婆子还上前两步,打量了她们一眼,似乎是怕扰了里头的人说话,也不敢大声,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是干啥的?”
    郑杨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他看来,这事儿与他也不相干,跑到这儿来,纯粹就是想看看热闹……咋好意思说出口嘛?
    郑晚儿却很是理直气壮,丝毫也不怯,挺直了腰板儿,抬起下巴轻轻往里头一点:“这是我奶家,我爹这会儿也在里头呢,家里有些要紧事儿要同他说。”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郑杨往屋里走。
    那婆子听她这么一说,又看了眼郑杨,倒是有些映像了,开头还见过一面呢。因此也没有去阻拦二人。
    郑晚儿便拉着郑杨一块儿,大摇大摆的进了堂屋。
    不过他们的到来,却没有引起屋里人的注意,只因这里头的人,着实也不少。
    老院儿一家人自不必说,到的整整齐齐的。就连才挨了板子的郑来福,屁股下头也垫了厚厚的垫子,龇牙咧嘴的坐在那儿。
    而最上头坐着的便是郑王氏,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位妇人,那叫一个穿金戴银的。光那两个手腕上的一对大金镯子,就十分的富贵逼人。
    郑晚儿正欣赏着古代的‘土大款’,感叹着难怪田怜儿之前想嫁进去呢,都是财帛动人心啊!
    正在这时,她却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顺着目光看去,却是她的老爹郑来田,正朝她使眼色呢。
    他坐在最后头,正好靠着门不远。
    郑晚儿倒也乖觉,同郑杨一块儿,悄悄的挪了过去,站在郑来田的身后。然后……十分嚣张的,同郑来田在郑王氏的眼皮子底下,说起了悄悄话。
    她弯腰凑在郑来田耳边问道:“爹,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郑来田嘴角抽了抽,飞快的瞥了眼郑王氏,见她没有注意到这里,便十分简便的、三言两语把事情同郑晚儿说了一遍。
    郑晚儿这才明了,为啥这户人家又突然跑过来要认回她家的孙子。
    原来,这户人家的儿子,也就是之前同田怜儿苟且的那位,前些日子突发急病死了。偏偏,他家又只有他这一位独子!
    这样一来,不就绝后了吗?
    他娘强忍悲痛料理了儿子的后事,一边是丧子之痛,一边又想起绝后的情形,忍不住是悲从中来。
    伤心着伤心着,她就突然想到,自己从前是有机会有一个孙子的!
    可惜,她那会儿不同意田怜儿进门,还明确表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要。
    她也不确定田怜儿又没有留下肚子里的孩子,不过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派人来打听,却正好得知了,田怜儿不久前生产的消息!
    算一算日子,正好对上了!田怜儿生下的这孩子,十有八九是她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