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温度骤冷,我打了个寒噤,眼看那女鬼已经转头,我急忙踩了刹车,随手抓起车载香水就向她扔了过去,同时迅速打开车门往下跳。 女鬼偏头躲过,在车上嬉笑地看着我,声音阴寒得令人毛骨悚然:“姐姐,你跑不掉的!”
我一路没命地跑着,周围的建筑在飞速倒退,等到我筋疲力竭停下来歇口气时,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好像无论我怎么跑,周围的建筑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而我一路没有转过弯,却似乎是一直都是在原地兜圈子。
鬼打墙!
我的心马上凉了。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真是美妙的味道。”
女鬼深吸一口气,闻着空气里我的血香,一步步逼近我。尖锐漆黑的指甲伸过来,想要滑破我的脖子。
我强压下恐惧,抬起戴着珠串的左手,狠狠向她那只垂落在外的眼球狠狠贴去!
她顿时凄厉惨叫,捂着滋滋冒着白烟的眼球疯了一般地哭嚎。
没等我高兴,那女鬼就放下双手,任由那只眼球还在冒烟,另一只眼怨毒地盯着我。
“等我吃了你,这点小伤又算什么!”
她的手突然化作森森白骨,速度极快地向我胸口袭来!
“动我的女人,找死!”
女鬼的手像是被什么拖住,停在我胸口半寸的位置,进退不得。
我吓傻了,愣愣地看着曲慕犹如天神下凡一般,落在我身边,抬手打飞了女鬼。
“什么人?敢管我的闲事!”女鬼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阴鸷地看着曲慕。
“她是我媳妇,怎么能叫多管闲事?”
曲慕的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
我见他来了,揪紧的心稍稍松了些,但听了他这句话,差点又一口气梗住上不来。
“怎么,你想独占太阴女?”女鬼紧盯着曲慕,似乎极为忌惮,但是又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我媳妇,难道我还要和你共享?”曲慕站起来,语气森寒得任谁听了都要出一身冷汗。
“我不会放过你的!”女鬼丢下一句狠话就要逃走。
“正好,我也没打算放过你。”
曲慕轻轻一笑,只一瞬的功夫,他已经站在了女鬼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动我的女人,去死。”曲慕唇边仍有笑意,“去死”两个字说得云淡风轻。
没见他怎么动作,那女鬼忽然凄嚎起来,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看得胆战心惊,随后在女鬼凄厉的惨叫中,她的身体“砰”地一声,爆成一片血雾。
曲慕已经避开血雾,一闪身,又回到了我身边。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我媳妇闯了祸,我当然要来给她善后。”曲慕的眼底带了笑意。
我咬牙,“我们人鬼殊途,你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话音一落,他眼底的笑意就消失了,如墨的瞳仁中一片晦暗。
“纸人已烧,阴亲已结,你如果不同意,就去地府和阎王说吧。”
我气得差点呕血,他这是打定主意要赖上我了?
气急攻心之下,我感觉头部一阵晕眩,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爹坐在床边削苹果,见我醒了,立刻骂道:“你个死娃子,就出去送趟货也能把自己送搞进医院,你咋个这么不让人省心!”
我问:“曲慕呢?”
“啥木?”
我摆了摆手,“我是怎么进的医院?”
“有路人发现你躺在地上,打了120嘛!”老爹的胡子一耸一耸的,“你半道把车扔下,干啥去了?怎么还晕倒了?”
我含糊敷衍:“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点低血糖吧。”
身体没什么大碍,当晚我就出院了。回到店里,我脑子里一遍遍地循环着曲慕说的那句话。
难道我们真的已经结了阴亲?我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和一个死人结婚!这件事我得找人好好问一下,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这门阴亲,我是一定要想办法解开的。
我家附近的巷子住了个老太太,听说以前是个神婆,邻里乡亲哪家出了什么邪门事都是她给解决的。
我决定上门去问问,于是吃过晚饭,我就关了门,去了她家。
老太太正坐在家门口大树底下纳凉,见我来了,眼神跳了一下,然后就转开视线,像是没看到我一样。
我心里一阵没底,平时这刘奶奶见了我都是笑眯眯地打招呼,今天她怎么像是故意不理人似的?
“刘奶奶,乘凉呢?”没办法,我还需要她救我的命,我只能上前厚着脸皮打招呼了。
“陆丫头,你这事我解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刘奶奶哑着声音说。
我马上反应过来,敢情这刘奶奶居然一眼就看出我被结了阴亲的事,既然她能看出来,就说明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求人办事,我自然是有备而来。我拎上在水果店买的新鲜水果,送了上去。
“刘奶奶,你救救我吧,你好歹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直接唱上了苦情戏。
“不是奶奶不想帮你。”刘奶奶突然叹气,“陆丫头,你是怎么招上这么个厉害角色的?”
我不敢隐瞒,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给她讲了一遍,她听了之后更是大摇其头。
“你那死鬼爹糊涂啊!我老太太生平什么风浪没见过,但这活人和死人结上阴亲,我可是闻所未闻!”刘奶奶说着,还一脸恼怒地抓起旁边的拐杖在地上杵了几下。
我见刘奶奶这副样子,也害怕起来。
“奶奶,活人和死人结婚,会有什么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当然是被鬼缠得不得安生,再被活活逼走满身阳气,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打了个哆嗦,继续问:“那这阴亲有没有办法解开?”
“办法是有。”刘奶奶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