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原本活着的人转眼之间成了尸体,那种感觉要远远超过直接看到一具尸体要强烈的多。
我擦了擦脑门的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身后洛嫔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阴沉的可怕。对我来说那瘦高汉子只是个路人,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的伙伴。
“洛姐?”大杨询问洛嫔。
瘦高汉子的身边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一群鲤鱼,在他的身边游动。在灯光之下那些鱼的鳞片都闪烁着金色,很晃眼。
“别看了,那些鱼会迷惑人心。”洛嫔移开了视线,而怪人早就闭上了眼睛,并一把将我的头也扭了过来。
大杨和震子显然是想把尸体捞回来的,留在这里的下场是怎样,看看河岸上那些被黑蝎子啃噬着的尸首就很明显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脑子里想着张家店的吴大汉跟我形容的话。他描述的,跟眼前这幕完全一模一样,让我感到很不安。
我不能说我没后悔跟下来,一路上的险死还生恐怕都能写出一本书来了!可是隔壁王靖雯也说过:“最没用的就是后悔。”,后悔也不能让事情得到解决,又何必呢?
我有种预感,再往下走,也许也不一定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反而是我不理解的事越来越多,而这条地下河的尽头处,应该就是洛嫔他们的目的地了。
也许也是怪人下来这座地宫的目的所在。
再往里,用铲子和枪托当浆,所有人都尽量不低头看水。我隐约感觉坐着的皮艇底下好像一直有东西在擦过,我看了眼怪人,他在闭目养神。
洛嫔拿出一把烟,但已经湿漉漉了。她把烟丢进水里,表情显得很是焦躁。
地下水道的前方有一条较狭窄的水道,那水道两边都是森森白骨和虎视眈眈的黑蝎子,最宽的地方可能就三米左右。
经过那里的时候我们都提高了警觉,两个人负责左边,两个人负责右边,护着橡皮艇经过那段危险的水道。
经过这段水道,眼前竟然有了亮光。那是磷火冷光,惨淡淡地覆盖着枯朽的白骨。而我们在进来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各自拿起自己的雾气,紧紧盯着前方。
只见岸边放着一张石床,石床上摆放着一具水晶棺椁。所谓的棺椁就是外面椁,里面棺,棺中才葬着人。
那两层的棺椁大概有三米左右长,里面似乎注满了某种液体。隐约能看到里面好像躺着什么人,可是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楚。
可我们也实在不敢贸然接近,因为那张石床就被安置在一大团好像花心绽开的树藤之中。那些黑绿色的藤条粗的像蟒蛇、细的也像竹叶青,而且扭动着,就像是活着的一样。
在这地宫里,看到这些墨绿色的树藤,已经够所有人精神紧张了。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在草赃鬼手上吃过亏,而眼下这些树藤几乎爬满了整个空间,大的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树藤的粗细也完全超过了我们先前见过的任何草赃鬼,那些树藤扎根在尸骨之中汲取营养,甚至是黑蝎子也不放过。
“操!这得吃多少死人才能长到这么大?”大杨的脚都白了,他不久前还在草赃鬼手上吃过大亏,差点就悲剧了,此时下意识地就想举枪开枪。
洛嫔立即拦住他说:“别开枪!你这一枪非得把水晶棺材打碎不可!别忘了咱们是为什么下来的!”
震子脱口而出说:“洛姐,就算有财宝那也得有命才能拿啊!”
洛嫔立即扫了他一眼,震子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我听着心里一咯噔,心说糟糕,难不成是听到了不该听的?
怪人突然说:“你想开水晶棺,就得先解决守着它的鬼发藤,不然去一个死一个。”
“不是草赃鬼?”我一看能转移话题,立即追问。
怪人向我解释说:“鬼发藤就是草赃鬼,鬼发藤是母体。草赃鬼是籽,下到死人的尸骨里,通过怨气为滋养而长成的怪物。”
“也就是,那些东西都是这鬼玩意儿生出来的崽儿?”大杨瞪大眼睛,就好像更加恨那爬满洞壁的树藤了。
怪人说:“可以这么说。”
他的话一向很少,会对大杨做出回应还是挺出乎我的意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对我们有些不妙。
洛嫔等他说完,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问:“既然佚名兄弟对鬼发藤这么了解,是不是也有办法对付?”
“这东西会被留在这里这么久,肯定是有理由的。”怪人淡淡地说,“鬼发藤会把所以靠近的东西都卷起来,缠死。但是也不是没有靠近的方法,就我所知,鬼发藤不会伤害草赃鬼。”
洛嫔冷笑一声说:“这话说了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找个草赃鬼来帮我们不成?”
怪人摇头,说:“不需要活的草赃鬼,只要身上有草赃鬼的汁液就能蒙混过关。鬼发藤没有眼睛,只要能上头它的感官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