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一死,胡大海便立刻上书请命,表示愿率先锋大军征讨福建,生擒陈友定,献于汉王殿下。
蒋淳斌知道胡大海这是急着为自己的儿子胡关住报仇,但他在攻打陈友谅之前,想要先解决掉方国珍的势力。
因为如果拿下了台州、明州(今浙江温州)等地,就能够更方便的发兵福建,而且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
但奈何蒋淳斌事先答应了胡大海,只要消灭了张士诚,就立刻发兵福建,杀了陈友定为胡关住报仇,唉,果然话不能说得太快!
可就在此时,刘伯温这个老头突然为蒋淳斌解了围:他在胡大海面前向蒋淳斌报告什么方国珍收到劝降信后不听命令,反而让其弟方国瑛在台州加紧部署防备力量之类的事情。
这种情形下,即使刘伯温还一直唠叨什么当初不该逼死张士诚,否则方国珍的态度不会如此坚定强硬之类的话,蒋淳斌也觉得没有那么讨厌了。
胡大海明白,按照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先发兵攻打陈友定,于是只得将提议作罢,然后表示挥师南下的时候,自己一定要亲自参与。
蒋淳斌对胡大海进行了一通安慰,并笑着说平定方国珍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到时候讨伐陈友定,有的是胡大海忙的时候。
最后君臣之间一番畅饮,又对美好未来进行了无限遐想,这才让胡大海回了庐州,而蒋淳斌则开始着手准备征伐方国珍之事。
其实对于方国珍,蒋淳斌从来没有过真正的信任,因为此人惯于反复无常,当初曾向元廷数次请降,又数次反叛,简直是一个投降专业户,让张士诚等人都望尘莫及,如果不把他彻底解决掉,蒋淳斌心里确实也不安生。
不过方国珍确实好对付,此人素无远图,又只会使些阴损的小花招,因此折腾了那么多年,到头来也只据有浙东一地而已。
方国珍和陈友谅一样,也是兄弟五人,自己行三。大哥方国磬和二哥方国璋已经死了,现在就剩下四弟方国瑛和五弟方国珉。
方国瑛和方国珉也算是有本事的,此时他们兄弟三人分别驻守台州、明州和庆元(今浙江宁波),这三郡之地基本上就是他们的全部身家了。
这次出征,蒋淳斌并没有动用徐达、常遇春等精锐力量,而是派冯国胜、廖永忠分两路大军从海、陆两方面对方国珍势力进行围堵。
当刘伯温问蒋淳斌为何一直呆在集庆时,蒋淳斌却笑着回答,对付一个小小的方国珍,难道还需我亲自前去不成?
对于蒋淳斌的这种回答,刘伯温只是笑着遮掩过去了。确实,这两年来,蒋淳斌已经不怎么愿意亲临战阵了,见多了生死的人,虽然有些麻木,但终归还是烦腻的。
因此征讨方国珍的这段时间,蒋淳斌更愿意呆在集庆城里,陪陪老婆,逗弄一下自己的两个小儿子,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越来越能够体会家庭对于他的重要性。
现在已经自封为汉王的蒋淳斌又令人将宅院翻新了一遍,因此显得更加气派豪奢,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总不能丢了国家的脸面!
府邸后面新辟了一方花园,不算太大,但经过几个文人的指导,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蒋淳斌不会吟诗咏句,也没有那么多的文人情思,但风景好坏,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园林的情致,不单单体现在几方假石、一池塘水以及环绕曲折的亭台廊阁上,其实它更注重的,是一种天然性与统一性。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这片园林独属于你,它是你的家,可以随意你去怎样享受。
此时盛夏已过,但凉爽的秋日偶尔也会带上几分暑气,因此蒋淳斌便总愿意搬一张小马扎,坐在园中那个宽敞的凉亭里。
蒋淳斌好热,因此刘若晴专门命人在附近修了一个小型的飞檐瀑布,兼之栽了许多花草树木,即使在炎炎夏日,也根本体会不到丝丝暑意。
苏坦妹在一旁抱着蒋天汉,晃悠悠得似乎是要哄他入睡,小家伙总爱哭闹,尤其是蒋淳斌抱他的时候,不是嫌老爹的姿势不舒服,就是嫌老爹的胡茬扎到自己了,搞得蒋淳斌想要亲近蒋天汉而不可得,只能凑到跟前眼巴巴地瞧着他。
蒋天杰已经两岁多了,每次咿咿呀呀、不清不楚地叫着“阿爹”“阿娘”,总会引来众人的一阵笑声,没办法,小孩子就是这个岁数惹人喜欢,再过几年,就狗也嫌,猫也烦了。
阇瑜自然喜欢让蒋天杰与蒋淳斌多多接触,因此蒋天杰学着走路的时候,免不了总是被引着往自己老爹的方向去。
反正都是自己的种儿,这时候在蒋淳斌心里也没有什么区别对待,所以他乐得逗弄一下蒋天杰,然后把他举得高高的,将他给吓哭,惹得阇瑜总是嗔怪蒋淳斌像个孩子。
幸福的感觉是发自内心的,因此其乐融融的氛围永远无法伪装出来,这些女人从不后悔选择了蒋淳斌,她们是真的很开心。
蒋淳斌现在是一个丈夫,也是一位父亲,每当想到这些,他心里总会有种不一样的感受:妻子怀中的那些小家伙儿啊,他从未想过这真的会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刘若晴没有孩子,即使她收养了许多义子,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仍旧填补不了一些缺失和遗憾,所以她需要一份完全的精神寄托,那就是蒋淳斌。
刘若晴不介意把蒋淳斌当做自己的全部,甚至现在事事都会处在他的角度来考虑,因此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爱守在蒋淳斌身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淳斌,其实有个人也该在这里的。”刘若晴边说边递给蒋淳斌一块在盆中用冰敷了许久的瓜果,“她在鸡笼山上,等了你好久。”
蒋淳斌没有抬头,只是忽得愣了一下,冰镇的莲子汤、鳝羹、荷叶绿豆汤,席子上的这些苏地小吃,都是她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