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
夏商时期,宁县属雍州,是周族发祥之地。
秦始皇数游北地郡,蒙恬奉命修直道。直道途经县属子午岭主脊约60公里,至此宁县成为辅翼咸阳的军事要地。
先前时候,萧凤自延安府撤离直接向西征伐占领了庆阳府,并且得到了当地百姓的帮助,但此地支持终究有限,尤其是经过数月消耗之后,庆阳府粮草消耗大半,急需打通和长安城的联系。
也正因此,所以萧凤打算先攻下宁县,进而以马莲河、泾水水运为赤凤军提供充足的后勤保障。
今日,袁晔作为第一集团军第一师师长,也率领着麾下一万人抵达此地,准备眼前的这座县城。
他站在山峰之顶,眺望着远处宁县。
只见这宁县位于关山和六盘山之间,这关山和六盘山皆是陡峭无比,寻常人或许可以逾越,但若是大军的话,断然难以穿行。
而在县城之前,那马莲河由北向南流过此地,正好将其挡在后面,宛如一条天然的护城河,将宁县保护在后面。
见到这种地形,袁晔不禁皱眉。
若是强攻的话,对方凭借地势,定然会对赤凤军造成相当的损伤。
袁晔心中已有定数,也依照赤凤军所定下的规矩,询问道:“张华,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行事,才能攻下此城?”
不管如何,若要进行军事行动,都需要得到参谋的认可,并且拟定可靠的战术方针,这已经成为赤凤军的一种惯例。
“如袁将军所看见的,那宁县守将为了阻止我等进攻,于前川之地部署水军,好阻止我们由马莲河而下,而在砚瓦川之地则是布下重兵把守,如此一来自然是稳若泰山。”
指着远处的一处山谷,张华双眉紧紧皱起。
这宁县地势着实凶险,四面皆山仅有几条小道可供通行,若要将其攻下,着实难办。
袁晔顿时露出一丝无奈,又道:“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看到了,我又岂会不知此地的凶险?正是因此,所以我才问你,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进攻?而不是继续耗费时间待在这里!莫要忘了主公,可是让我们在七天之内,攻下此城!”
“我当然知道!”
张华笑道:“但咱们若是在这里损耗太多兵力,到时候主公追究起来,我们又该如何?你放心,我自然有把握在七天之内攻下此城!”
“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袁晔回道。
“这宁县地势虽是凶险,但因为山势陡峭,县内耕地太少,只有三四万亩地,而且此地不比江南,仅能种植一季。此刻已经濒临冬季,温度实在太低,如何还能耕种?”
张华细细想着自己之前所调查的资料,口中亦是充满着自信,不断说道:“但是那蒙古却在此安置了一万多人?若是有长安支持,或许可以支撑,但如今长安城在我们手中,他如何能够从外地获得补给?我料想此城之内,只怕早已经陷入饥荒之中。”
“饥荒?看来对方这一次,是注定要失败了。”
眉头一跳,袁晔露出几分得意来。
他小时候经常挨饿,自然知道一个人纵然如何厉害,但若是腹中中没有粮食的话,那可是半点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张华回道:“没错。所以我们只需要持续不断的进攻,消耗对方的粮食,那对方自然是不攻自破。”
“很好,那我就开始了!”
自山峰越下,袁晔回首看了一眼宁县,那些鞑子如今因为害怕赤凤军,所以蜷缩在这堡垒之内。
但天下无不破之城,这一次他定要敲开那坚硬的外壳,将里面躲藏着的鞑子全数歼灭。
回到军营之内,袁晔立刻开始了行动。
以团为基本的进攻单位,每隔一个时辰就发动一次进攻,进攻时间持续为半个时辰,时辰一过之后立刻撤下,换为下一个战斗团进攻,而其余的士兵则是原地待命,随时随地准备听候差遣。
如此这般,直到第二日之后,袁晔明显察觉到那砚瓦川防军的抵抗能力大幅度削弱。
但袁晔还没有停下,即使是半夜时分,依旧敲锣打鼓,甚至自己还亲自上阵,斩杀了对方数十位士兵之后,并且在即将占领砚瓦川的时候撤退。
这番表现,立刻让那些鞑子为之震惊,不知道袁晔究竟在想什么,为何始终不曾进攻宁县。
与此同时,袁晔也将先前擒获的敌人战士放回去,让这些仆从军在内部散播谣言,说是那蒙古高层守将克扣粮食,并且准备弃城逃跑。
被这一弄,城中自然是人心惶惶,士兵们也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心思,甚至还有的假借抵抗为由直接投入了赤凤军的麾下。
面对这种方式,宁县的守将巴图尔也是愤怒不已,虽是以严刑峻法压制,但却始终无法遏制,甚至让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了。
而在第六日的时候。
袁晔驻守的军营之内,也终于迎来了一人。
“你是谁?为何要找我?”
袁晔看着眼前之人,透着几分困惑。
那人一脸媚态,恳求道:“我乃是砚瓦川守将章程,今日前来此地,乃是想要投靠诸位,谋个前程!”
“前程?”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袁晔轻蔑问道:“你以为我们赤凤军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章程为之一愣,低声问道:“难道说各位不打算接受?”
“也并非不接受。只是你空手前来,如何证明你就是砚瓦川守将?”掀开帷幕走了进来,张华审视一样上下看了一下章程,问道:“毕竟你对我赤凤军毫无功勋可言,更曾经在蒙古麾下担任过士卒,这般状况我们如何能信?”
赤凤军早已经过了需要招纳降军的时候,所以对待这些投降的士兵,向来都是直接押解,送至铁道部服劳役,若要担任军官甚至还掌握兵权,那简直就是做梦!
他这一说,更令章程忐忑不安。
但一想上峰那持续不断的折磨,他自是害怕无比,甚至还可以感受到背部之上,那一道道伤痕还在隐隐作疼,立时抬头恳求道:“但是我真的,真的想要投降列位,还请你们莫要嫌弃。”
“为什么?”
袁晔张口问道。
章程道:“不瞒各位。那宁县守将巴图尔克扣粮食,我军中上下已经三日没粮了,若是继续下去非得饿死不成。我也曾前往宁县,祈求巴图尔给点粮饷,但却被他直接打出县衙。无奈之下,只好来到此地,向各位求情了。”
他也是被折磨的太过凄惨了,要不然岂会投降赤凤军?
袁晔心中自然知道这些降军的心思,当即回道:“虽是如此,但仅凭你一个人的话,就想要我们保证你的安全,却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可是,你们不是说投降者不杀吗?”章程有些着急。
袁晔“噗嗤”一声,直接笑了起来:“那是普通士兵。但若是如同你这种将军,那就另当别论了。你该不会认为我们会忘了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吗?”
章程听在耳中,顿时呆在了原地。
自赤凤军踏入庆阳府之后,他自然听到关于赤凤军的诸般传闻。
凡事曾经和鞑子有关系的土豪劣绅全都打倒在地,而他们的田地和产业也被分给那些佃户,那些定居此地的色目人以及蒙古人也被抓起来,直接充当修筑铁路的劳力,否则赤凤军为何会迅速在这里站稳脚跟,甚至开始反攻蒙古呢?
这些举动,让许多官僚士绅们纷纷惊住,莫不是对赤凤军的魄力感到惊惧,转而投靠蒙古,好维持自己的利益。
两者互相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