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傉萨大人,这,我们怎么敢谎报呀,下边真有大量的尸体,好多好多!”
这些去挖尸体的军士,连忙解释道。
避死者讳这是哪里都有的风俗,面对那些死去的军士,他们害怕、敬重还来不及,怎敢谎报呢。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这易山营才......”
从这些军士的言语与神色中看着也不像有假,可高延寿也实在是想不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
“兄长......”
好像想到什么,面色骇然的高惠真,匆忙走到高延寿的身侧,附耳低声说道。
“难道!”
高延寿一听高惠真的密语,也是骇然色变,惊异地看着高惠真,陡然冲着这三名军士急吼道。
“继续挖!继续挖!”
“再加派一万人上去给我挖!一定要把所有的尸体全部给我挖出来!”
吼着还不够激动,高延寿又是大手一挥,从到达易山的军士中拉出一万人,往里面派去。
“报告北部傉萨大人,我们总共挖出了近一万两千人的尸体,这些尸体大体都是军士的尸体,但我们还挖掘出了几名太监的尸体!”
又挖了快一个时辰,这是才有一名指挥的将领,喘着粗气,从里面跑出来,闻声那里面的恶臭,他脸都白了。
“一万两千人!还有太监的尸体!快抬过来看看!”
高延寿的脸庞顿时抽紧,惊异地与高惠真看视一眼,连声向那名将领呼道。
“啊,抬过来!!!”
那名将领听到这个命令,人都快颠倒了,好不容易从里边出来了,还要进去。
“快去!”
高延寿一鞭子甩在地上,又是一声大吼,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就想证实他心中所想的可怕事实!
看着高延寿要吃人的表情,那名将领也只能皱着眉头往里边又冲了回去。
很快的,就有九名太监的尸体从山里边,抬了出来,尸体散发着极其难闻的恶臭,尸体上也爬满了恶心的苍蝇、蛆虫,直让周围的军士都闭着眼里,拧住鼻子。
高延寿也是捂住鼻子的,但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所想,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看尸身。
尸身几乎被蛆虫给吃完了,也辨别不出他们这些太监的面貌,但从那头发和胡须来看,应该是一名老太监还有八名小太监的尸体。
“抬回去,赶紧抬回去!”
看过之后,高延寿连忙跑远了十来米,反头深吸一口气,冲着这边连连摆手。
“兄长。”
高惠真也跑了过来,同着高延寿一起,深呼吸,刚才那段时间实在是太痛苦了。
不过,现在更痛苦的,是他们即将面对的难题。
那九名太监,同王兄通常派到东部向泉盖苏文传旨所派遣的太监数量相吻合。
“贤弟确实如你所料,这一万两千人,不仅包括这易山营上的两千守军,还包括了王兄派往东部运送钱粮给泉盖苏文的一万辎重兵和给泉盖苏文的传旨太监!”
高延寿呼吸了好一阵的新鲜空气之后,调整好心神,严肃地向高惠真说道。
“除了发现这些尸体,你们有没有去营地中看,你们可有看到些钱粮什么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待之前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被风给吹散之后,高延寿又回到了部队之地,向之前的哨骑问道。
“钱财我们没有看到过,但在营地上到是看到不少地方撒下了不少粮食。”
哨骑回思了一会,向高延寿禀道。
“但我们也没有发现过多,就只是发现了少许,到营门口就没有了,营内的地上有血迹,似乎经历过战斗......”
“看来有人故意掩盖踪迹......但他就想掩盖踪迹也是不成!”
高延寿冷笑着挑了挑眉,得意的说道。
“装载粮食的辎重车可是非常的沉重,凡是行驶过的道路一般都会出现碾痕,立马派人去给我寻找车痕!”
一声令下,士兵四下散开,都去寻找辎重车的车痕。
“报告北部傉萨大人,我们并没有在四周找到辎重车压过的痕迹!”
但是,找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
“无论是尸体的掩埋,还是痕迹的清理都非常的到位!”
“看来,这是一场针对王兄派往东部运送钱粮的辎重部队所拦截的预谋!”
根据所得到一切消息,高惠真手攥下颚,认真却又疑惑的分析着。
“可是,这又会是谁干的呢!”
“他需要事先清理这易山上的两千守军,又要有大批的人马,有十分足够战胜并杀害一万人的人马,不让消息走漏。”
“而且,他还先需要得到王兄从平壤城派出人马的确切消息,并及时掌握这支辎重部队的动态。”
“同时,他还需要有惊天的胆子,敢来截获王兄派往东部送到泉盖苏文手上的钱财与诏书,既要得罪王兄,同时也要得罪泉盖苏文!”
“我还真想不到放眼整个高句丽,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高惠真百思而不得其解,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如果他不怕得罪王兄与泉盖苏文呢,如果他本身就是其中一个人呢?”
高延寿望着这个聪明多时却糊涂一时的弟弟,冷然地笑着,神秘的说了一句。
“你是说!”
高惠真一语惊醒,瞪大眼眸,失声惊叹。
“这里可是易山,跨过鸭绿江,就是东部了!”
高延寿没有明说,只是站在山上,眺望着鸭绿江对面的领土。
“那我们......”
高惠真痴声一语,心思惶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高延寿果断地回道:“停止行军,在易山山下驻守,安营扎寨,派人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把这个消息送回平壤城!”
高延寿下令后不久,一只苍鹰趁着夜幕,飞往了泊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