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没钱了,都会拿文武百官开刀、向关中的世家大族开刀,程处弼就不信武士彟没有想过,向荆州世族开刀。
意大利杰出的社会学家、经济学家维弗雷多·帕累托曾经提出过著名的“二八定律”,即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的手中。
而这个定律,放在古代的大唐,古代的荆州也同样,大唐的财富掌握在那百分之二十的勋贵世族手中,荆州的财富也自然掌握在荆州的勋贵世族手中。
“呵呵......老夫当然曾向荆州的世族借粮,以解燃眉之急......”
武士彟凄凉一笑,面色惨淡,嘴角发颤,花白的胡须气得往两边撇,可恼可恨的语气说道。
“可是贤侄你认为以老夫与荆州世族这般势如水火的关系,荆州世族会在这样的事情上相助老夫?”
额......
看到武士彟忿恨的表情,程处弼私下一心想,暗道失策!
怎么忘了,武士彟已经和荆州世族结下大仇梁子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政治常态,不仅适应在王朝的更替,也适应新老官员的交接。
武士彟上任荆州,自然会打击长孙顺德的班底还有荆州世家的官场势力,而任用自己所带到荆州的人。
除了整顿吏治之外,武士彟还在荆州打击豪强,防止土地兼并。
豪强,有权势而强横的人,说白了就是荆州世族。
武士彟刚到荆州,为了快速掌权,就把荆州的大小势力得罪了半死,在关键的时候,要是有世家力挺他,就出怪事了!
估计那些对武士彟恨之入骨的荆州世家,更恨不得武士彟在这一场水灾中出事、出大事吧,最好是贬官、罢职......
“自古民不与官斗,大人代天知州,掌荆州万民之生死,这荆州世族,又如何出不怕死的榆木、朽木?”
虽然在荆州城反对武士彟的世族存在不少,但以武士彟的老奸巨猾,他不信武士彟没有后手,或在荆州世族中有他的依附势力。
武士彟手握军政大权,一方封疆大吏,荆州世族要是太跳,绝逼会被武士彟拍的死死的......
“一根树木如何能披风拒雨,可是若是用绳子将所有的树木都拧绑起来,形成一片防护林、或者是一道屏障呢?”
武士彟呵呵一笑,顺着程处弼的话,跟着打起了粗浅的哑谜。
重点来了!
“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将荆州世家聚拢,一起反抗官府?”
武士彟说得这么明白,程处弼当然一听就懂,长眉一挑,瞳目紧缩,严肃地向武士彟询问道。
“老夫可什么都没说......”
武士彟神秘一笑,瞬间截止......
“三哥,三哥,武大人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出了荆州刺史府就一直看你心神不宁的自个唠叨?”
从刺史府出来之后,房俊、尉迟宝琪便紧随着程处弼,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
“没什么......”
程处弼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际,注视着天空中刺眼的阳光,目光恍惚,心间有苦难言。
武士彟的意思,有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很明显是话中有话!
这荆州一定隐藏着与他争锋相对,与他进行计较打擂的人物或势力!
以武士彟堂堂一品国公、三品大员的身份,却知而不言,让他感觉背后的这个势力的身份,敏感而强大!
看来这救火队员很好当,李二陛下这是在把自己,放铁架上边烤、往火坑里面推!
“三哥,你到是说话呀,好让兄弟们帮你合计合计......”
房俊与尉迟宝琪,跟着程处弼,边走边嘀咕。
“不然你告诉我们接下来去哪也成啊,我们总不能在大街上就这么晃荡吧?”
“去找家客栈休息!”
“为什么要住这家客栈啊,刚才经过那么多地,不都有客栈吗?”
跟着程处弼绕了大半个荆州城一脸倦色的两人,看着程处弼停在“金月客栈”的门口,烦躁的报怨道。
“这叫体察民情,你们知道吗?”
“这叫实地考察,你们懂吗?”
“没文化!不在荆州城走走看看,三哥我怎么了解荆州百姓的生活情况!”
“再说,三哥就想住这家客栈,不可以吗!我是老大,还是你们俩个是老大!”
被两人怼了一句的程处弼,脸色一红,很是尴尬,气急败坏将两人狠狠地训了一顿。
原因是程处弼需要找到锦衣卫在荆州城的据点,但是呢,因为锦衣卫对内的监察作用还没有曝光。
程处弼又不好正大光明地向荆州城的百姓问及客栈的地址,就只能带着两人在荆州城中乱逛、四处寻找。
“这位公子......”
看到率先入门的程处弼,一脸富态的掌柜眼眸一愣,再来便是仔细地对望,不过很快的便恢复过来,笑眯着眼走上了前来:
“哎呀......欢迎贵客光临,几位公子,快快里请,不知诸位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伙计,还不来给客官上茶!”
“三间上好的厢房,再来将你这上好的特色菜,全部都上一份,好酒好肉尽管来!”
程处弼大摇大摆地坐到了一张空桌前,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左右打量着店内,一脸人傻钱多的样子。
不过眼下可不是认关系的时候,干这种活计的,最怕的就是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身份,所以我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朝着这个掌柜地点了点头
“大鱼大肉,山珍海味都好说!只是恐怕......”
掌柜看着程处弼敲击在桌上的节奏,记在心里,表面上却是一脸的市侩。
“怕什么怕,怕老子拿不出钱啊,照我三哥说的,尽管上来!”
坐下来的房俊,将手从袖中一掏,往桌上一拍,便是一锭大银。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掌柜看着钱,两眼发光,一脸谄笑着躬着身子从房俊的身边将银子摸走,很没出息地咬了一口,在袖子上擦了擦,不动声色地告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