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是请我师父来回答吧!请师叔和李居士在此稍等片刻!”
李淳风走到后院的庭前,请程处弼和李丽质稍等,向着庭院中,正在练拳的一名老道走去,行至八尺左右,拱手长揖,行了一个弟子礼。
“师父,程师叔和李居士来了,师伯请您代为招待!”
庭前的道人,似乎并没有听到李淳风的声音一般,依旧开开合合,凝练拳法,或如熊步撼地,抗靠推挤;或如鹤步独立,亮翅飞翔;或如虎步发威,扑按搏斗;或如鹿步探身,回首蹬跳;或如猿步窥逃,摘桃献果;势。
拥有华佗传承的程处弼一眼就看出来了道人所练身法:“这是五禽戏!”
对于道教事务,并不熟知的李丽质闻声一问:“五禽戏?”
“程师叔真是好见识,没错,家师所练,正是华真人的五禽戏!”
李淳风对于程处弼的金睛火眼,喟然一叹,笑语解释道。
“华真人曾言,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
华佗不仅是一名神医,同时他还是一名方士,被道教尊为“神功妙手华真人”。
“你师父所练的,是五禽戏没错,你师父这戏法顺畅自然,绵延不绝......”
程处弼望着那道人练得好似广播体操一般,一节一节、生硬勉强的五禽戏,微微皱眉,面带难色,就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夏人,听着歪果仁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问东问西一样难受。
“只是在这身法变幻、上下承接之处,很是生硬、并不流畅,显然不是你师父功底不好,而是这五禽戏并不完整!”
“世人皆知,华真人的医书原稿已经被焚烧殆尽了,家师所练的五禽戏,乃是从华真人之徒吴真人后世孙子处所学。”
说道此处,李淳风不禁有些伤感,为华佗的医学没有得到传承而惋惜。
“弼郎,你不是将华神医的《青囊书》撰写出来了吗,难道说你也会华神医的五禽戏?”
李丽质眸光雀跃,带着小女孩独有的崇拜的表情,美目连连地注视着程处弼。
“那是自然,五禽戏有疏通经络,调和气血,活动筋骨,滑利关节之效。”
“华神医曾言: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尔。动摇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犹户枢不朽是也。足以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颈鸱顾,引挽腰体,动诸关节,以求难老。”
程处弼神情自若,自信且淡然,注视着李丽质弱不经风的娇躯,温情的说道。
“丽质,等我从孙道友那里拿到天山雪莲把你的身体调养好之后,就教你五禽戏,适当习练此戏,可以增强体质,当年吴普施行五禽戏,年九十余,尚且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无量寿福,贫道袁天罡见过长乐公主!”
“这位便是师兄曾言,获得华真人真传,为皇后娘娘治好顽疾的程道友吧,贫道有礼了!”
庭前的老道,收身平气,踏着鹤步,宛如清风般,步至程处弼和李丽质身前。
李丽质也聘聘回礼:“丽质,岂敢当得袁真人如此大礼!丽质见过国师!”
道教是李唐的国教,而身为道教头号牛鼻子的袁天罡自然是一国国师。
“下官李淳风拜见公主殿下!”
李淳风可没有他师父那么牛逼,一国国师,连李二陛下见到都要行礼,他只是个正八品下的芝麻小官而已。
“程处弼见过道友!”
对视着戴如意冠、穿淡黄八卦衣、俊面星眸、慈眉鹤发、清逸出尘、飘渺若仙的袁天罡,程处弼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多问了一句。
“你认识我?”
“贫道和程道友,初次见面,不过神往已久,师兄那日从宫中归来,喜不自胜,还和贫道小酌了几杯,将道友之事,一一道来。”
袁天罡闻声一愣,顿了顿声,徐徐解释道。
“原来如此!”
程处弼故作恍然,原本还有些担忧师徒两人是时空巡逻队的心境,此时完全放松了下来。
青囊书!五禽戏!还为皇后娘娘治好了顽疾!
李淳风现在终于明悟了,为什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可以和师伯孙思邈平辈论交的原因了。
袁天罡带着尊崇而神往的眸光向着程处弼请问道:“贫道斗胆,既然道友获得华真人的真传,可否为贫道演示一番,这华真人的五禽戏?”
“这有何难!”
程处弼淡雅一笑,身捷如燕,微步一凌,便身至庭院正中。
杨陵自然的站在庭院中,立身中正,全身自然,放松安舒,双目静闭,精神内守,因为五禽戏是一种外动内静动中求静、动静具备、有刚有柔、刚柔相济、内外兼练的仿生功法。
继而,他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吸气润体,左擗地七,右亦七,蹲地,以手左右托地,呼气吐纳。一个简洁却不简单的熊戏起势,自然展开。
“如熊样浑厚沉稳,表现出撼运抗靠,步行时之神态,笨重中寓轻灵!好,很好!”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程处弼的起手,就让袁天罡赞不绝口。
但程处弼的心已经完全融入到了戏法之中,舞完熊法自然后坐右转,以右腿点起支撑身体重心,左脚尖里扣,承接鹤戏。
只见他举动轻灵,飘忽之间双立手,翘一足,伸两臂,扬眉鼓力,各二七,坐伸脚,手挽足距各七,缩伸二臂各七。
“鹤戏,仿其昂然铤拔,悠然自得,表现出亮翅,
轻翔,落雁,独立之神态!”
“虎戏,目光炯炯,摇头摆尾,扑按转斗,表现出威猛神态,刚劲有力,刚中有柔,刚柔并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