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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那段罡的能力很是诡异,赵晟宇几次派人潜入鉴天阁都有去无回,唯一一个回来的还变得疯疯癫癫,根本无法问出什么,俪妃这个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子东国虽也有一些学术奇特的能人异士,就比如地玄门的真女能知天运,但是像俪妃与国师这样的以前却从未听闻。
    “并不认识。”黎天延否认道,在这之前他确实从未与那修士见过面,不过没见面也不妨碍他们结怨就是了。
    他曾多次破坏对方的计划,想必那家伙心里对他也是怀有怨恨的。而那修士打伤澄琪的鬼奴,还拿他的丹药冒充丹师,黎天延自然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是吗?”听他说不识赵晟宇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过了片刻才状似随意的说道,“听韩威说黎大夫医术高明,炼丹术更不在国师之下,不知对诅咒之术可有了解,有没有什么药物是可缓解咒术的。”
    “殿下知道自己身中咒术?”黎天延忍不住挑了挑眉,看来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赵晟宇见他反应心里不禁暗暗感到吃惊,诅咒之事他从未跟人提起,难道才这么一会功夫对方已经能看出什么。
    这般想着赵晟宇也坦然的点头,“知道,就是知道才……”说到这里却突然顿住,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黎天延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敲才道,“咒术并非普通药物可解的。”
    听到这个答案赵晟宇却没太失望,他也早就有心里准备了,毕竟诅咒这种东西又哪是那么好解的,正在他想换个话题时,却又听黎天延说道。
    “不过可以用别的方法拔除。”黎天延看他中的咒术还不算太深,想要解决并不难。
    “黎大夫此话当真?真有办法根治?”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转机,赵晟宇一时激动手里的杯子瞬间被捏成粉碎。
    黎天延想了想才道,“办法是有,不过我还需准备点东西,待明日吧。”
    “明日?黎大夫有何需要的都可以同本王说,本王让人去准备。”赵晟宇见他不似在说笑,顿时喜出望外。
    “那劳殿下准备十二只壁虎。”正好黎天延懒得去抓便开口说道。
    “壁虎?好。”赵晟宇听到只是需要壁虎,立即应承下来。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一个温软的身体突然倒进黎天延怀里,黎天延这才将目光从赵晟宇身上移开,低头一看软倒在怀里的人顿时哭笑不得,澄琪这是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黎大夫,要不你先送黎夫郎到厢房休息吧。”赵晟宇见那双儿喝醉了,适时的开口说道。
    “嗯,先失陪了。”黎天延有些歉意的点了点头,便抱着怀里的澄琪站起身来,跟随引路的下人离开大殿。
    “我要少爷。”黎天延还走在路上,怀里的人却突然攀着他的脖颈挣扎起身,黎天延双手一直护着才没让他摔下去。
    下一刻澄琪便已经像树熊一样,手脚并用的缠在黎天延身上,还满足的用脸蹭了蹭他,带路的下人都不敢侧目,埋头继续往前走着。
    好不容易来到太子府给他们安排的厢房,黎天延刚把房门关上,便往怀里人的臀上呼了一巴掌,“谁叫你喝酒的。”
    澄琪蹭着黎天延的动作一顿,突然两眼水汪汪的盯着他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喝酒,想尝尝少爷的味道。”
    听他这语无伦次的话语,黎天延却忍不住摇头失笑,语气也稍稍放缓些许,“喝了多少?”
    “不知道,没有了。”澄琪说完嘟着嘴亲了黎天延一口,尝到他嘴里的酒香味又傻笑起来,“这里还有。”
    这是把一壶都喝光了?黎天延看着眼前说话还大舌头的酒鬼,一时不知该拿他怎么好。
    “我都亲亲你了,少爷怎么不亲我。”澄琪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反应,鼓着腮帮子不高兴的说道。
    “为什么要亲你。”黎天延突然觉得这样的澄琪还挺有趣的,索性就着搂抱的姿势走到床边坐下,嘴上却故意逗着他。
    “因为喜欢就会亲亲啊。”澄琪说着还主动撅起嘴巴等着被临幸。
    黎天延好笑的低头在他唇上轻点一下,“亲了。”
    “不算,这个不算。”澄琪似乎对这个吻很不满意,搂着黎天延的脖颈又是一通乱蹭。
    “嘶!”突然被蹭到要命的地方,黎天延的呼吸都重了几分,握在他腰肢上的手青筋暴起,“别乱动。”
    “就乱动就乱动,除非你答应我。”澄琪突然跟亲亲杠上了,一副不达目的就往死里折腾的架势,也终于让黎天延投降了。
    翻身将澄琪压在床  上,黎天延的吻不算温柔,仿佛在宣誓主权一般,强硬得让身下的人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不过在尝到澄琪口中香醇的酒味后,这个吻却突然有些变味了。
    原本只是想惩罚这个喝酒耍疯的臭小子,自己却渐渐也沦陷其中,当察觉澄琪小巧的舌头颤巍巍的触碰他时,黎天延就感觉像被什么挠一下,微微压低身体与他贴合在一起,两人缠绵的拥吻着。
    就在黎天延不自觉的摸向对方腰带时,身下的人却突然没了反应,黎天延这才猛然惊醒,发现澄琪的腰带已经被他扯下来,衣裳凌乱的散开着,而那个撩拨得他险些失控的人,此时正睡得无比香甜。
    黎天延:……
    澄琪这一醉酒就睡了整整一天,当晚两人直接宿在太子府,第二天醒来澄琪盯着床顶眨了眨眼,通红的脸颊昭示着醉酒后的事情他都记得。
    “醒了?”黎天延一支手撑在枕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醒来的人。
    澄琪听到声音惊得猛转过头,看到黎天延后又笑得一脸讨好的道,“少爷,你也醒啦!”
    “嗯,有什么想说的吗?”黎天延的目光紧盯着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澄琪看到这样的黎天延还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吗?”黎天延的嘴脸突然扯开一丝弧度,翻身再次将澄琪压在身下,“要不要我帮你再重温一遍。”
    澄琪看到逼近的黎天延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悄悄咽下口水,心里却有些佩服昨天的自己。
    黎天延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见澄琪这么紧张才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不许喝酒。”
    “知道了。”澄琪乖巧的点头,看黎天延起床心里不知失落还是松口气。
    这时谭鳄的身影正好出现在房里,黎天延看向她问,“什么情况?”
    “那修士去祭坛还没回来,鉴天阁只有几个小道士守着,不过我看鉴天阁里有股很深的怨气,怀疑那家伙可能修炼什么邪术之类。”谭鳄如实的说道。
    听到邪术黎天延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随即才问,“有找到地牢吗?”
    “没有,那蛇妖已经是九阶巅峰,而且她似乎有什么神通,我怕被发现不敢靠近她住的宫殿,皇宫其他地方都找遍了没见那个地牢。”谭鳄皱了皱眉说道,那女子生前就没见过地牢的位置,死后也只在乱葬岗游荡。
    “九阶巅峰。”黎天延没想到那蛇妖化形不到十年,已经是九阶巅峰的修为。
    澄琪听到九阶巅峰也不禁皱起眉头,这么说蛇妖岂不是比黎天延还高两个小阶位,只差一线便可筑基了。
    想到昨日与赵晟宇的约定,黎天延两人在房里用过早膳后,便直接去了太子的内阁,赵晟宇显然已经等候多时,看到黎天延时还略有些紧张的问,“黎大夫,可是都准备好了?”
    “殿下坐吧。”黎天延看内阁除了赵晟宇之外,便只有一个贴身侍卫,让澄琪把背着的药箱放在桌上,便叫赵晟宇解开上衣。
    贴身侍卫一听要殿下脱衣,立即上前一步想为他宽衣,却被赵晟宇拒绝了,自己动手褪去身上的衣袍,待露出一副精壮的身躯时,赵晟宇的贴身侍卫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殿下。”
    只见赵晟宇身上布满了黑色的鳞片,密密麻麻从腹部一直延伸到胸口处,看起来极为恐怖,自从太子得了怪症便不让人近身伺候,所以也没人知道他的情况。
    黎天延伸手碰了碰那些鳞片,又捏着赵晟宇的手腕把脉,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微微扯起嘴角,“那妖姬没得逞。”
    第88章
    赵晟宇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随即又想到什么脸上不禁沉了下来,“那女人使了迷幻术险些成事,不过幸好被人撞破,她便在本王身上下了诅咒,想逼本王主动回去找她。”
    “之后可有与人同房?”黎天延又问了一句。
    “没有,本王知道这东西会沾染最亲近之人,所以不曾再与人有过接触。”赵晟宇语气坚定的否认。
    “那殿下可知若是传染给其他人,便可将诅咒转移一半出去,缓解身上的痛苦。”黎天延看他身上的鳞片已经覆盖了整个胸膛,正要往其他地方蔓延,粗粗估算鳞片的数量已经超过一万。
    身中蛇咒的人一到深夜,就会有鳞片割开皮肤从肉里长出来,一个晚上至少长出一百以上,就相当于身体被隔开一百道伤口,之后再有无数蚂蚁从伤口上爬动的感觉,直到全身被鳞片覆盖,神智也会逐渐向野兽退化。
    若是与心爱之人同房,这诅咒便可转移一半到对方身上,身中咒术的人也能减缓一半发作的痛苦,不过也只是减缓罢了,最后的结局还是一样,而被传染的人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知道。”赵晟宇坦然的点了点头。
    这回倒是黎天延有些惊讶了,不过也不再继续多问,而是转身打开桌上的药箱,又将地上一个装着壁虎的笼子拿上来。
    赵晟宇满眼好奇的盯着他动作,想看看对方是如何清除诅咒的,只见黎天延将壁虎血滴入一个墨色的碗中,十二只壁虎的血放完竟只装满半碗。接着又往壁虎血中加了朱砂与一种白色粉末,澄琪拿起一块玉石在碗中搅拌,将粉末与血全部混合在一起。
    黎天延用澄琪磨好的壁虎血绘制出四十九张符纸后,才从药箱中取出一包磨碎的草药,让澄琪把这些草碎像卷纸烟一样的分别圈入符纸之中。
    黎天延则用符笔沾了剩下的壁虎血,在赵晟宇后背上绘制一个锁咒符文,接着拿起一根圈好的纸烟,手指上放出一缕橘色火焰点燃烟的一端。
    赵晟宇见他手上凭空出现的火焰,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异。
    “忍下。”黎天延对赵晟宇说完,就把烧着的那一头烟卷按在他左肩甲上的天髎穴,顿时烟头与皮肤接触的地方,冒出一丝丝黑色的青烟。
    赵晟宇还没反应过来左肩处就像被灼烧一般,传来一阵热辣的刺痛感,已经被恶咒折磨了几个月的他,对这样的痛楚反而有些麻木,身体只紧绷一瞬后很快便放松下来。
    黎天延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又迅速点燃第二根,四十九根符纸卷成的纸烟,对应的立在他周身四十九个不同的穴位上,此时的赵晟宇浑身肌肉都因疼痛而微微抽搐着。
    就在侍卫看得一脸担忧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随着四十九根纸烟缓缓燃烧,赵晟宇身上绘制的锁咒符文,就像是有黑色的血液在流动一般,从下往上渐渐将红色的符咒侵染成深黑色。
    黎天延见状用匕首割开赵晟宇后背心口的位置,也正好是与符咒相连的地方,随即又将一缕火焰放入一个窄口陶罐中,罐口对准划开的伤口贴了上去。
    只见流动的黑色血液就像受了牵引一般,缓慢的往同一个方向涌动,透过割开的皮肉一点一滴的落入陶罐之中。
    直到四十九根烟全部燃尽,流出来的血液也渐渐变成红色,黎天延才将装满黑血的陶罐从他背后取下。手指轻轻划过他背上的伤口,眨眼功夫赵晟宇后背上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初,丝毫看不出这里刚刚被开了一道口子。
    那侍卫全程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看见这一幕眼里满是遮掩不住的诧异。
    此时赵晟宇才终于缓过些许,侧头看了一眼黎天延手上的黑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想到这一罐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液体,是从他身体中流出来的,赵晟宇便不可抑制的升起一股恶寒。
    澄琪接过黎天延手里的黑血,将陶罐盖上封存起来,黎天延拿着布巾拭了拭手,一边看着赵晟宇问,“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这次多亏黎大夫出手相救,今后无论要本王做什么,本王必定竭尽所能为你办到。”赵晟宇站起身对黎天延抱拳谢道。
    见识过黎天延的手段后,赵晟宇对他不禁多了几分崇敬之意。
    “殿下不必多礼,这鳞片过段时间就会自行脱落,到时候再把这药涂抹在身上即可。”黎天延递了一个小小的木盒给他。
    “有劳黎大夫了。”赵晟宇小心翼翼的从他手里接过木盒,又忍不住开口问道,“黎大夫可知那妖姬的来历?她又有何目的?”
    想到刚才黎天延一下识破妖姬曾想与他媾和之事,似乎是对那女人有所了解。
    之前赵晟宇计划着逼宫夺位,杀了妖姬再与父皇解释请罪,谁知那妖姬神通广大根本不是他们能杀得了的,不仅计划被她看穿自己还被下了诅咒,只能躲在太子府修养。
    短短几个月朝堂已经被大换血,反对那二人的忠臣所剩无几,剩下的全是投靠了妖姬与国师的人。皇城的风气也被那二人影响,奢靡无度夜夜笙歌,表面繁华太平实则已经动摇了子东国的根基。
    只是那妖姬费了这么大周折,到底是想取子东国的天下,还是想让子东国覆灭?
    黎天延想了想才道,“妖姬其实并非人族,乃是奇鸾山上的野兽得机缘所化。”
    “黎大夫是说那女人是妖怪?”赵晟宇一脸震惊的向黎天延追问,他一直以为妖都是人编造出来的东西,事实并不存在,野兽就是野兽又怎可能变成人呢。
    黎天延却点了点头,“如果没猜错她的原型应该是蟒,因缘际会不仅让它化成人身,体内还多了一丝真龙血脉,可惜它的跟脚实在太差,这一丝真龙血脉不足以让它化蛟。”
    黎天延说着又转头看向赵晟宇,拔除诅咒后他印堂上的真龙之气已经渐渐显露出来,才接着道,“她若想化蛟便需再得一滴龙血,不过龙它是找不到了,所以统治天下的皇族便成了它的目标,我猜你父皇身上的真龙之气已经被它采补得差不多了,而你就是它的储备粮。”
    所以赵晟宇密谋夺位,如今却依旧是太子,那女人也不是真想杀了赵晟宇,只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好让他安生待在太子府罢了。
    赵晟宇也很快明白过来,想到自己堂堂一朝太子,竟然被一蛇妖当成畜生一般豢养,心里的怒火便压不住了,“大胆孽畜,竟然敢……”
    因为愤怒赵晟宇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随即又想到黎天延说自己父皇,“黎大夫,那我父皇可还有救,应该如何才能除掉这头蛇妖?”
    这些年父皇越发昏庸无道,赵晟宇对他的所作所为早就感到失望,直到自己身中妖姬诅咒之后,才突然惊觉父皇或许也是被妖姬的手段所迷惑,不过蛇妖本领强大,子东国恐怕无人是她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