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此时的厉王殿下正忙着对着自己的王妃孔雀开屏,又哪里会去注意他们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悄悄话呢?
厉王殿下的孔雀开屏显然颇有成效。
毕竟顾砚书这样的菜鸟,可分辨不出来此时秦戮的剑法到底是否风骚。
他只知道,现在秦戮这势如破竹,出神入化的身姿好看极了,以至于到了最后,顾砚书直接看入了迷。
要不是最后秦戮顾忌着大白天,还有正事要做见好就收。
说不定顾砚书还真能在一时冲动之下,将秦戮重新拉回房间,做刚刚秦戮想做却没能做成的事。
结束晨练,两人一起用过早膳后,便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顾砚书决定去陶然居和那两座正在装修的茶楼看一看。
昨日下面就有人来禀报,说是两间茶楼的修葺已经接近尾声,不日便可竣工。
问顾砚书什么时候得空可以去看一看,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好及时整改。
恰巧顾砚
书今日便有空闲,择日不如撞日。
原本秦戮是想同顾砚书一起去,但顾砚书知道秦戮这才新的了炼钢法,正是热乎的时候,便直接拒绝了。
秦戮心中也惦念着新的炼钢法,想要同杨铁头交流探讨一番,也没有坚持。
但也没有忘记让顾砚书带上止戈,穿厚一些不要着凉。
于是顾砚书最后出门的时候,身上穿着三件衣服,披上了最厚的貂皮大氅,手中还被兴仁强行塞进了一个汤婆子。
当然,经历过末世以及保暖设备相对落后的天齐的寒风的毒打,顾砚书是没有任何“只要温度,不要风度”的思想。
最后直接带着这套极为保暖的装备,出了门。
顾砚书先是去了离王府较近的陶然居一趟。
也不知道是因为从茶楼那边抽调了人手,还是唐掌柜的能力较强。
陶然居这边的进度,倒是比顾砚书所设想的要快上不少。
上下两层高的小楼,除了门窗以及外墙还没有来得及更换刷漆,里面的布局,已经基本快要完工了。
在楼上楼下逛了一番之后,顾砚书微微点了点头:
“不错。”
陪在顾砚书身旁的唐掌柜,和负责陶然居修葺事宜的总负责人见状,都在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
这负责人也是从其中一间茶楼抽调过来的,对顾砚书的性格是再了解不过。
别看这厉王妃看起来温温和和,鲜少发脾气,出手还大方。
实际上却是个要求严格且说一不二的。
旁的不说,就他以前负责的那个茶楼,最初因为不符合顾砚书的要求,拆拆改改了好几次。
有些地方明明只是小毛病,换做其他的主顾说不定说两句好话便过去了。
但在厉王妃这里,这个方法却行不通。
厉王妃说了,在他这里,没有“将就”,若是工匠不愿意拆,那就直接结账走人。
要知道厉王妃给的工钱可是一等一的高,工匠们自然不敢有任何懈怠,连忙将不符合要求的地方拆除重做。
后又听说另外一间茶楼的工匠也受到了这番待遇,工匠们哪里还能不明白厉王妃是个什么性子?
自然是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顾砚书可不管这工头是怎么想的,只看着还没有
更换的门窗:
“剩下的部分还需要多久能完工?”
“回厉王妃,大致还需要七日时间,便可完工。”
工头连忙上前回话。
顾砚书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唐掌柜:
“窑厂那边呢?展示柜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顾砚书口中的展示柜,是用玻璃做的置物架
“周老三那边说展示柜已经做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同样是七日内便可完工送达。”
唐掌柜微微俯身,直接给了顾砚书回答。
七日……
顾砚书在心间琢磨计算了一番,而后抬头:
“依唐掌柜所见,陶然居能赶在十日内重新开张么?”
前些日子与韵瓷斋的价格战,陶然居虽然将所有订单都丢给了韵瓷斋,但原本囤积的库存依旧还有些许留存。
若是可以,顾砚书还是希望能够在年前赶上最后一波换新瓷的时间,将那批瓷器处理出去。
要问顾砚书当初那么干脆的让陶然居关门,一点也没有将那些库存放在心上,今日又怎么想要处理出去了。
顾砚书只能说……
缺钱啊!
顾砚书迄今为止,看似做了不少事,然而唯二的两笔入账还是来自长乐赌坊和皇上给的那十万两。
皇上给的那笔钱不能动,顾砚书转手便直接给了温清霄,让其用以报社的创办事宜。
不仅如此,顾砚书怕不够,还自讨腰包拿了十万两出来。
长乐赌坊那笔钱,去掉和秦戮均分的部分,又去掉给温清霄用以创办报社的十万两,也就剩下了五十万两。
这些天顾砚书又是装修茶楼陶然居,又是装修王府住院,还在王府搞创造发明……
最后还以“堂堂承恩侯府继承人,身上没点银钱怎么能行?”为由头,强行补贴了顾砚礼十万两。
这不知不觉之间,便又去了近二十万两。
剩下三十余万两,看似不少,但对比一下顾砚书花钱如河水的速度,便知道其实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若是旁人知道这种状况,肯定会让顾砚书节源,少花一些比什么都强。
然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顾小公子表示,节流是不可能节流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节流。
既然不能节流,那便只能开源
了。
这不,顾砚书顿时便将主意打到了一开始准备亏损的那一批瓷器之上。
虽然不是非常值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开始逐渐变穷的顾小公子表示,他一点也不嫌弃!
唐掌柜虽然不知这些内情,但还是同顾砚书实话实说:
“若是稍稍抓紧一些,还是能赶上的。”
“那看着抓紧一些吧,”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中途变了主意,顾砚书也没有给唐掌柜压力:“若是实在赶不上,那也不用过于着急。”
“是,小的知道。”唐掌柜微微俯身,点头应是。
随后顾砚书又同唐掌柜交代了几句后续的安排,便离开了陶然居。
毕竟今日顾砚书出门,主要还是去看茶楼那边的效果。
谁知道从陶然居出来之后,马车才向前行驶没多久,顾砚书便听到了马车外传来了一阵喧嚣。
微微将马车上的窗户掀开向外看了看,顾砚书这才发现,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韵瓷斋的门口。
那阵嘈杂的喧嚣声,便是从韵瓷斋的方向传来的。
看着这番景象,顾砚书略微有些惊讶:
“这韵瓷斋居然还没关门?”
价格战的时候,顾砚书给韵瓷斋挖的坑可不算小。
甚至是算好了韵瓷斋的规模,一定会因为这次的亏损关门歇业。
谁知道现在这韵瓷斋非但没有关门,甚至还隐隐有了复起的迹象?
止戈连忙打马上前,缓缓与马车车厢并肩后,才俯下身回话:
“回王妃的话,周家好似下定决心了想保这韵瓷斋,前些日子便从本家抽调了不少资金出来,甚至准备为此卖掉手中的绸缎生意。”
“准备卖掉绸缎生意?”顾砚书低声重复着。
“是,听闻近几日已经在四处找买家了,只是因为盘子有些大,周家又想直接卖给一个主顾,才一直没成。”
止戈微微点头,韵瓷斋与陶然居起了纠葛,背后还有大皇子的影子,厉王府自然会对其有所关注。
“我知道了。”
顾砚书略微摆了摆手,示意止戈退下,而后陷入了沉思。
这周家,手中最挣钱的两桩买卖,一为瓷器,二便是绸缎。
现在周家为了韵瓷斋卖掉了手中的绸缎生意,应当是决定破釜
沉舟来救回这瓷器的盘。
至于为什么要为了已经濒临破产的瓷器卖掉完好无损的绸缎生意,倒也不难理解。
毕竟这韵瓷斋的瓷器,是同皇宫做过生意的。
虽然那笔订单亏了不生
若是运作得当,再加上大皇子从中协调出力,将这瓷器生意做成贡品,也并非绝无可能。
到那时,周家便可一跃成为皇商。
这样做风险虽大,但其风险下的收益也同样不可估量。
就连顾砚书,也有些佩服周家这破釜沉舟的勇气。
只可惜,韵瓷斋惹上的人是他顾砚书,这背后的大皇子还同厉王府是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