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带回去,先送去医院治治伤,等他伤好的差不多了,就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滚到我永远见不到的地方。还有,今天的事谁也不要跟任何人漏一个字,否则,天涯海角也会杀了你们。”燕雨楼石柱般站着,头也不回冷冷地道。
    他终于做了决定,没人知道这个决定对他有多难,这么做等对给自己留了极大的隐患。但他是疯癫侠,不能枉杀人命。
    净尘闻言瘫软在地,从给燕雨楼抓来,他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现在,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燕雨楼许他冶伤,让他滚蛋,便已经说明不再难为的。
    燕雨楼刚刚说的那些话,明着是像是说给其他人听的,但别人也许听不出来,净尘却知道那些话其实只是对他一个人说的。
    今天的事,便说的是燕雨楼眼睛发光的事,而不是整件事,他一个堂会大哥,打人杀人都正常,自有人帮他摆平,还怕别人传吗?净尘当然不敢说出去,否则以疯癫侠的本事,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燕雨楼也必能说到做到。净心已经打定了主意,治好伤就离开这里,他得走,走的远远的,他近些年也存了些钱了,这和尚他也当够了,还个俗回老家,他今年不过四十上下岁,回老家取妻生子都没有问题,总之燕雨楼的秘密不能根任何人提起,包括他的师兄净尘,他得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了,永远。
    燕雨楼不在去管净尘,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便也不打算再更改,净尘的伤很重,但及时送医还死不了。燕雨楼从山顶的另一侧下了山,还没到山下就接到张家胜的电话,说烈虎差人给他送来了一封挑战书,让他回去看看。
    燕雨楼没杀净尘,许凤和海洋他也不打算报复了,可他的心还在滴血。
    王小雨和他分手了,这个事实怎么样都无法改变,其实燕雨楼和王小雨谈恋爱也没多久,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不过四五个月,真正谈恋爱的也就两个多月,但对于燕雨楼来说,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份两个月的爱情,而是他这一生的挚爱。
    燕雨楼匆匆赶回了堂口,见了张家胜和洪飞的面,直问道:“信呢?”
    洪飞把一个密封好的白纸信封递给燕雨楼,燕雨楼随手撕开扯出信纸,信纸上就一行字。
    “燕雨楼你这个乌龟儿子王八蛋,有爹生没娘教的杂碎,除夕之夜晚上十一点,关上大门见,我要亲手宰了你。”
    燕雨楼盯着这张白纸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是烈虎让人送来的吗?”
    张家胜看燕雨楼脸色不对,忙问道:“是啊,怎么了?上面写的什么?”
    燕雨楼把信纸转向张家胜洪飞。
    “是......是吧?”张家胜和洪飞也愣了,烈虎向来以斯文著称,见了谁,不论是朋友还是仇敌,都是客客气气,笑脸迎人,不曾翻谁一个白眼,摆谁一道脸色。这回上怎么了?上来就骂燕雨楼的狗血淋头,他的斯文哪里去了?怎么会写出这么一封信来?
    张家胜和洪飞对望一眼,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出手烈虎的手笔,可这白纸上的那一排字除了比上一次那封挑战书多一分潦草之外,字体还是烈虎的字体确认无疑,下面还有“烈虎手书”四个小字签名。
    燕雨楼大怒,还没谁敢这样骂过他,这烈虎还真是胆子不小啊。燕雨楼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把信攥在手里捏成一团,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笑、面、虎,你、找、死。”
    燕雨楼心里的火憋了很多天了,快憋爆了,都不知道朝哪发泄,现在终于找到人了。
    燕雨楼问道:“关上大门在哪?”
    洪飞忙道:“就在关上老街,那儿有一个老大的牌楼,都不知道几百年了,又高又大,像个大门一样,所以就被叫关上大门。”
    燕雨楼:“老街,人一定很多吧?”
    洪飞:“这倒不是,那虽然是老街,但地阔人稀,这些年已经没那么热闹了,而且前两年那里的主路改道,那个牌楼刚好不在拆迁范围,又因为是古建筑所以便也没拆,就荒在那儿了,那是一片空旷地,老大一片呢,晚上还真没什么人。”
    洪飞在清风堂是从小弟一点点爬上来的,当年带人街头巷尾的砍人,地头熟的很。
    燕雨楼点了点头,那就好。
    张家胜:“二哥,你说烈虎这小子怎么会突然向你挑战了呢?”
    燕雨楼懒的多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反正都是要杀他的,现在他主动来找我倒省的找机会了。”
    张家胜是个谨慎的人,想烈虎是个心思多细密的人?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会既然约了燕雨楼,必然是有计划的,向燕雨楼道:“二哥,你说烈虎这次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燕雨楼冷冷一笑:“来了就好,阴谋不阴谋的无所谓,我就怕他不来。”烈虎虽然诡,燕雨楼自信以自已的身手,来再多人他都能对付的了,管他什么阴谋阳谋。
    张家胜看燕雨楼说的斩钉截铁,也不敢再说,心想燕雨楼不上心,只好自己先去调查一下情况,查看一下地势,计划安排那天的事情了。
    洪飞:“二哥你是一个人去?还是带上我们一起去。”
    燕雨楼把纸团随手扔进垃圾筒,道:“这信上也没写一对一。”
    张家胜点点头道:“嗯,那我们就看看那地方容的下几个人。”
    燕雨楼:“还有几天过年?”
    张家胜:“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也没几天了,燕雨楼没亲人,向来对过年没什么概念,过不过年的都不在乎,何况现在他已经和王小雨分手了,张二丫又回家了,又是孤家寡人一个。
    “除夕那天弟兄不要回家过年吗?”
    洪飞:“弟兄们向来都野惯了,有要回家过年的,但还是不回家的多。”
    燕雨楼:“嗯,那天也用不着几个兄弟,那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燕雨楼商量完事情,去了前面酒吧,要了瓶红酒,虽然他已经不再那么愤怒,也理智多了,但伤心还是再所难免。
    其实这还是燕雨楼第一次失恋,他的恋爱经历本来就不多,算上之前老婆的那一次,一共才两次。本来燕雨楼总觉得张燕儿和王小雨好像是一个人似的,可经过了最后的这些事情后,燕雨楼心里渐渐变为一体的两个人又分离开来。王小雨固然像张燕儿,但她并不是张燕儿,张燕儿和王小雨是不同的两个人。
    燕雨楼在心里将两个人分开,也好过了些,那样王小雨不过只是他的一个女朋友,谈恋爱,分分合合也是常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燕雨楼大口的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人非草木,就算王小雨不是张燕儿,不是他的挚爱,那他也和王小雨在一起了许久,不可能没有感情,何况王小雨又那么像张燕儿,只要他想着两人中的一个,就难以忘记另一个。
    “帅哥,可以请我喝一杯吗?”燕雨楼耳边忽然有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有那么一点点耳熟,燕雨楼扭头看向一边,看到一个身穿红色修身连衣裙,身材窈窕,高挑,长相也很美的女郎。有点眼熟,燕雨楼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女郎,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女郎乍一看到燕雨楼,也是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你?”
    燕雨楼:“怎么?你认识我?”
    女郎:“当然了,我们还真是有缘,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燕雨楼:“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女郎往燕雨楼身边凑了凑,娇笑道:“那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喝醉了酒,记不起来也正常,那次你穿的也比现在随便,几个月不见,变了个人似的,你这个样子我也差点没认出来,不过你这个样子比那时候帅多了。”
    燕雨楼给女郎说的一脸茫然,女郎看燕雨楼还没想起来,娇媚地看了燕雨楼一眼道:“你请我喝一杯我就告诉你。”
    燕雨楼向酒保招了招手,酒保走过来,燕雨楼:“给这位美女调一杯红粉佳人。”“好的,”酒保答应道。
    女郎两眼放光:“几个月不见,你真的变的很不一样了。”
    燕雨楼:“怎么说?”
    女郎媚笑道:“上一次,你可是差点请我喝了二锅头的。”
    “哦?”燕雨楼忽的想起来了,果然是见过面的,原来是她,上次见她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那次见到女郎也是在酒吧,那是张燕儿才遇害没多久的一天,燕雨楼去酒吧买醉,女郎接近他,最后给自己羞辱。当然,女郎也没吃亏,引了灾祸到他身上,也在那一晚,燕雨楼第一次杀了人,而且是十多个。说起来这还都是拜女郎所赐,也是那一晚,燕雨楼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