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丫抬头看向燕雨楼,那眼神中除了绵绵情意,再无其他。
    燕雨楼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张二丫,而是紧盯着面前的人。
    王志峰:“也,也算。”“那跟二哥动手呢?”燕雨楼又问道。“算,”王志峰说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几乎都在发抖。
    燕雨楼:“堂规你清楚吗?”王志峰:“清楚。”燕雨楼:“那你告诉我,按堂规,犯了这些事都该怎么处置?”王志峰吱吱唔唔地说道:“言语上冒犯二哥,斩指。”
    燕雨楼追问道:“斩指是什么意思?”王志峰:“就、就是砍掉一根手指头。”
    燕雨楼又道:“那调戏二嫂呢?”王志峰:“是、是断臂。”“哦,”燕雨楼明了了,点了点头:“那就是打断胳膊了是不是?”王志峰低着头不敢看燕雨楼:“是、是的。”
    燕雨楼又追问:“那,跟二哥动手呢?”王志峰几乎带着哭腔说道:“非、非经授权,杀、杀无赦。”
    在清风堂里,下面的人跟大哥动手是死罪,除了经过授权的人。在清风堂里,即便是八位大哥犯了堂规,也是要受罚的,而执行堂规的那些人,即是经过授权的。
    燕雨楼的话,越问越阴冷,王志峰的回答则是越来越心惊
    “二哥饶命啊,二哥,我们不知道是二哥您在这,更不知道这是二嫂,我们有眼无珠,我们不是东西,还求二哥放我们一马。”王志峰刚说完,之前挡着张二丫,调戏张二丫的那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燕雨楼面前,“咚、咚”地直磕头求饶,其他的人除了王志峰外在燕雨楼面前回话外,也全都跟着跪倒在地上。
    燕雨楼冷眼看着面前跪倒的一十三人,没有说话,心思在思量着该怎么处罚他们,放过他们,至少放过刚才那两个调戏张二丫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该怎么处罚他们合适?
    王志峰:“二哥,念在他们上初犯,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是二哥您,不知者无、无....”王志峰结结巴巴的,他本想说不知者无罪的,但这三件事,确是实实在在犯了堂规大忌,清风堂堂规严明,就算不知,也不可能是无罪,这个罪字,王志峰终究没敢说出来。
    燕雨楼直盯着王志峰,眼中的寒光一闪,冷冷道:“你是想说不知者无罪吗?”王志峰吓得连忙跪在燕雨楼面前,解释道:“不、不是,二哥,他们是有罪,但看在他们并不认识二哥,是无心之失,而且又是初犯,还望二哥看在都是自家兄弟的份上,从轻处罚。”
    燕雨楼向前走了一步,逼问道:“怎么从轻处罚?”王志峰不敢说话,甚至连燕雨楼的脸也不敢看了,堂有堂规,这些人冒犯了燕雨楼,燕雨楼可是清风堂的二当家,这从轻发落的事也只有燕雨楼做的了主,就算是老大刘铭,最多也只能求求情。王志峰在清风堂里属最低等的身份,哪里敢对燕雨楼指手画脚。
    燕雨楼冷眼看了电影院大厅里的人,那些看热闹的人还远远的站着,朝燕雨楼这边看,没事人一样,燕雨楼凌厉的眼神扫过,这些人吓的赶紧出了电影院。
    待得围观的人都散了,燕雨楼把注意力又转回到面前的一十四人身上,道:“好吧,既然是初犯,又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就给兄弟们留些情面,刚才那两个人,就留他们一命。”燕雨楼语气较刚才平和了些,说到这儿,那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心里在想,看来这个二哥也不是特别严厉嘛?
    接着,燕雨楼不紧不慢地又说道:“他们犯了堂规,但堂里有堂里的规矩,我虽然答应饶他们一命,却不能不处罚,这样吧,就把他们两个的胳膊断了吧,出言冒犯二哥,调戏二嫂、跟二哥动手,三罪齐罚,右胳膊要吃饭,那就把他们每个人的左胳膊打断,嗯,打断三处就行了,也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燕雨楼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和,就像普通说话一般,可此话一出,却比语气凶狠地话还让人心惊,一十四人一齐看像燕雨楼,都吓的心惊肉跳,这命燕雨楼虽然是饶了,但这处罚却不可谓不狠。
    燕雨楼冷冷地说道:“怎么?觉得我的处罚不妥当吗?”“不、不敢”一十四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燕雨楼:“你们还跪在地上干什么?都起来吧!我可没听说过堂里还有下跪这一套。”
    这十四人跪在地上,本是求燕雨楼看从轻处罚的,但现在燕雨楼已经处置过了,虽然重了些,其实已经算是从轻发落了,当下再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还有可能惹恼燕雨楼,当下只得悻悻地站起身来。
    十四人刚站起来,燕雨楼又道:“王志峰。”王志峰忙道:“二哥。”燕雨楼吩咐道:“处置这两个人的事,就由你负责吧。”王志峰点头答应:“是,二哥。”
    “还有,刚刚盯着二嫂看的,除了你还和这两个人。”燕雨楼指着刚刚看张二丫时低下头的除王志峰外另外两个人,说道:“每个人给他们一个嘴巴。”王志峰:“是!”
    那些看张二丫的人没人敢说话,也没谁敢有异议,他们刚刚看张二丫的时候,心里想的可不太正,现在,不过只是挨一个大嘴巴,在见识到燕雨楼的手腕之后,仅仅是一个嘴巴,他们已经很庆幸了。
    燕雨楼在向这一十四说话的时候,电影院大厅服务台,有两个女营业员正盯着燕雨楼这边的一群人窃窃私语。
    一女营业员看了张二丫几眼,说道:“她就是刘大哥送给这新来的二哥的女人啊?”
    刘铭和刘铭的清风堂,在他们的地盘上几乎人尽皆知,而且这地方也是他们的地头,燕雨楼抢刘铭女人这事在清风堂的地头上也早已经传了个遍,这两个营业员也是道听途说,这会见了真人便议论起来。
    另一个接口道:“嗯,应该就是了,你还别说,长的还真漂亮。”前一个撇了撇嘴又接口道:“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当成婊子一样送来送去,倒是那个男的长的挺帅的,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嘘——你不要命啦?要是被听到怎么办?”“怕什么?这么远呢,谁能听的到?”
    燕雨楼处置完这些人后,转向张二丫,拉起张二丫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张二丫的眼睛,柔声道:“小丫头,以后有哥哥在,谁也不能伤害你,诋毁你,知道吗?哪怕只是动你一根头发,说你一句坏话。否则,我就要他十倍百倍的奉还。”
    张二丫咬着嘴唇,昂着头,看着燕雨楼诚恳的脸,忍不住潸然泪下。她只身在外,被人逼迫,身不由已,又几时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就算说了,又岂会有人真的像燕雨楼那样保护她?在意她?
    张二丫紧紧的抓住燕雨楼的手,这一刻,突然觉得这只手有说不出的强大有力、说不出的温暖,暖到把她的心都熔化了。如果说之前张二丫是喜欢燕雨楼,那么,这一刻,她是连心都许给了他。
    燕雨楼摸了摸张二丫的额头,柔声道:“你怎么又哭了?哭了可就不美了!”张二丫破涕为笑:“我这不是哭,是笑。”燕雨楼:“流眼泪也算笑吗?”张二丫道:“一看你就没读过书,喜极而泣没听说过吗?”
    张二丫虽说是在取笑燕雨楼,话却说的极为真实,因为这本就是真心话,没有任何作伪。
    燕雨楼拉起张二丫的手,温柔的说道:“好,就你有学问,好了,现在事情都结束了,我们走吧。”
    张二丫点了点头,他们本来是来看电影的,现在这么一闹,是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燕雨楼拉着张二丫向电影院外走去,经过服务台的时候,燕雨楼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又向王志峰道:“王志峰。”“二哥,”王志峰赶忙走上前来,燕雨楼转头看向服务台的两名女营业员,两名女营业员刚刚还在说张二丫和燕雨楼的坏话,现在看到燕雨楼转向她们的时候,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燕雨楼冷冷地吩咐道:“这两个人,每人给她们三个大耳括子,”然后又指着某中一个说张二丫是婊子的营业员,道:“然后再把她的两颗门牙给我拔了。”“是,二哥。”王志峰虽然不明白燕雨楼为什么吩咐这样,但燕雨楼的话他只能照作。
    两名女营业员怎么也没想到,那么远的距离,燕雨楼竟然能听到她们的小声私谈,一听燕雨楼的话一下子就吓哭了:“我们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下次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