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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
    景墨心思复杂地离开。
    等做完这些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有些愧疚后悔,毕竟是过命的兄弟,可他却死死地防着他。
    次日清晨,他去外处理完政务回来,沐惜月正啊拿着一封信发呆。
    “怎么了?”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待看清她手中的信后脸色僵了僵,却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早上我打算让小桃去请睦洲用膳,谁知道小桃拿来了这个。”她怅然地将信递给他,简短地介绍着,“说是时间紧任务重,要先行离开了。”
    她还打算今日好好叮嘱一番,顺便让他留意百姓态度,好调整方针政策,谁知道一觉醒来人就已经离开了。
    “他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前丞相一家已然得到平反,等再过段时日,季睦洲历练之后,不出意外要继承他父亲的衣钵,继续为朝廷卖命。
    为了信服众人,他自然要有拿得出手的功勋。
    “嗯,等他归来,或许可以考虑封相的事了。”沐惜月一直未景墨担惊受怕着,担心他在朝中心腹不够,所以总想着给他招揽有用的人才。
    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对不由自主牵扯到个人感情的景墨来说,她每一次提到季睦洲,都是在让他横生嫉妒。
    “现在还为时过早。”饶是他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也只得暂时压下。
    沐惜月也不是个傻子,昨天和今天的表现已经让她充分开始怀疑他对季睦洲有偏见,不解地追问,“你和睦洲吵架了?”
    “没有。”他矢口否认,却比吵架还难堪。
    无条件相信他的人点点头,自己找理由为他开脱,也许他是生气季睦洲的一走了之,所以才会动怒,遂安慰着,“睦洲也是为你好。”
    景墨有苦难言。
    时间一晃,半月而过,季睦洲准时地向京城传递消息,好在一路还算顺利,虽然蛛丝马迹难以发觉,但好过空无一物。
    景墨在朝中的威信逐渐建立起来,再加上跟随他进入朝堂担任重要职位的人数陆续增多,他的话语已然举足轻重。
    “皇上,辽安县急报——”这日正是早朝,诸位朝臣汇报完自己的工作后,景墨刚打算退潮,一位侍卫便匆匆跑进来,高声喊道。
    他一愣,止住要起身的动作,重新坐回去,沉眉,“何事急报?”
    “辽安县的河堤垮了,洪水泛滥,整座县城已经沦陷,如今县里幸免遇难的百姓正迁到邻里半山腰,请求京城拨款赈灾。”他一口气说完,大殿上鸦雀无声,无一人开口。
    战事刚结束不久,百废待兴,国库吃紧,本就不足以支付京城里的开支,现在哪里还有闲钱拨款赈灾。
    可这是百姓灾难,不管不顾便会遭人唾骂。
    大臣们都忧心忡忡地互相对视一眼,生怕他让他们出主意。
    “朕知道了。”静谧中景墨沉稳应下,并许诺,“赈灾款项半月内拨下去。”
    侍卫满面感激,忙行礼后去复命。
    等他离开,大臣们神色各异,皆认为景墨信口开河,半月时间哪里够筹措一整个县百姓的吃穿,果然年轻气盛,不顾实际实施力度。
    “皇上,国库即将亏空,实在拿不出这些银子来啊。”吏部率先站出来提醒他,担心他开空口却不能兑现,导致失去民心。
    座上之人思忖片刻,“京城里非必要的修缮暂停,等辽安县大灾缓过来再继续。”
    几个大臣对视一眼,同时站出来,“万万不可,京城乃是一国精神气所在,若是破破烂烂,形容邋遢,别国又会如何看待我国?”
    “哦?皇宫已然修缮一新,还有哪里不妥?”景墨黑色的眸子没有感情地望过去,看清楚这位大臣的脸后冷笑一声,“徐大人,朕起来了,您的府邸刚上报翻修,是吗?”
    “……是。”徐大人额头微微冒汗,垂首应着。
    景墨的视线又扫过旁边两个帮腔的大人,“您二位也是一同上报翻修的吗?”
    两人惴惴不安地垂头,他们的折子才刚递上去,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
    “朕与顾兴元交战之时,只在城西一带,三位大人的府邸皆在城东,不知是为何要翻修呢?”他本意之后再一同收拾,既然事发突然,就提前解决了。
    以徐大人为首的三个人“噗通”跪在地上,身子哆嗦着忙磕头,“皇上明鉴,臣实乃为您的颜面着想……”
    “这话不必说了。”他不耐烦地打断,无法是看他新帝登基,欺他软弱无力,想从中捞好处罢了。
    三人瞬间噤声。
    景墨淡淡吩咐,“暂停一切修缮,积攒的银钱用来赈灾。”
    吏部应下后尽职尽责地提醒,“即便如此,仍然远远不够。”
    他当然知道不够,这点银钱不过是杯水车薪。
    韩折在一片寂静中主动站出来,“微臣愿上缴一半俸禄,以备国用。”
    一语惊四座,有人佩服他的勇气,有人则在暗自埋怨。
    景墨也十分意外,在他心中,韩折刚正不阿,但也鲜少参与朝中纷争,只做分内事,没想到今日最先站出来的竟然是他。
    难怪沐惜月曾经点评过他,说此人可用。
    “韩大人的确忧国忧民,朕先应下。”同时决定等国库充足后多返半倍给他。
    韩折起了个头,其他中庸派与皇上派自然紧随其后,如是一来,又积攒不少,却还是不够。
    他看向那几个顾兴元的旧部,他们默契地同时回避视线,并开始为自己找理由,“家中母亲病重,正是需要开支的时候,还请皇上体谅。”
    其他的理由差不多,要么结婚,要么奔丧,红白事几乎来了一全套。
    景墨本来也没打算指望他们,但看到他们的态度却还是令人寒心,更加坚定要尽早替换他们的决心。
    早朝下后,吏部送来赈灾银的结算,还差三分之二。
    “先将这三分之一拨了,剩下的朕来想办法。”他挥退吏部,一个人坐在乾坤宫里焦头烂额。
    筹钱哪里有这么好筹,况且数额巨大,挪了其他的部分也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