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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有悍妻 第51节
    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彼时在妓馆后院某处,有一个身影正鬼祟地出现在夜幕之中,才行进几步,便在无人发觉之下,钻进了一个小门。
    妓馆中虽处处烛火,却在粉腻的粗布灯罩之下,显得格外的暧昧,更叫人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有管弦之声从不远处传来,甜腻的歌声中满是“十八摸”般的调|笑,他眸光微微一紧,转身寻着一处楼道,继续前行。
    到底是南郊最大的妓馆,亭台楼阁虽然不多,主院却有三层,最底下一层,此时正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第二层则一连排顺着好些厢房,时不时传出些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第三层虽也都亮着灯,但抬眼望去,却只有一处厢房房门大开,里头隐约有人影。
    他眉心一凝,便往那处厢房而去。
    一股淡淡的清茶香一直在门前打转,一阵极为清亮的女声传来,“没想到妾这寒舍,还能请来如相爷这般高贵的客人,还真是蓬荜生辉呢!”
    刚至门口的霍桑倒也没多少讶异,只是顿了顿后,抬脚走了进去。
    第48章 刑讯逼供 晋江独家首发
    厢房内倒是比霍桑想象得还要雅致些, 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正跽坐在茶几前,烹制着手中的香茶。
    那女子微微抬眉,一双媚眼在霍桑身上游离了片刻, 突然轻轻一笑, “相爷果然俊朗不凡。”
    霍桑一如既往地冷着脸, 立在屋里淡淡地看着她。
    此女子虽身处风尘, 却衣着保守,懂得礼仪更懂得烹茶, 举手投足之间倒不似个风尘女子,更像是正经女儿家出身。
    女子手中的茶已烹至尾声,她欠了欠身,抬手请他入座,“正巧了,妾得了一壶新茶,相爷不如品一品?”
    霍桑依旧冷着脸, 虽闻声坐下,但却对面前送上门的清茶视而不见, “不巧, 本相的夫人说, 本相最适合白水。”
    “哦?”女子诧异地挑眉一笑,“相爷竟这般惧内。”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语气却勾人得带了丝挑衅,“那相爷深夜来寻妾, 夫人可曾知晓?”
    话音刚落,她面前几面上多了一株植物,她微微一愣, “相爷这是何意?”
    “你猜。”
    短短两个字,却字字气势逼人,紫衣女子心尖微微一颤,良久才突然笑了起来,“相爷是大人物,说的话总有深意,奴家一介女流,哪里听得懂?”
    “很好,本相倒是不介意帮你回忆一番。”霍桑冷着声音道,“六年前京都内乱,那些人对你做了些什么……”
    “住嘴!”女子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凝视着他,“相爷大老远来妾这儿,就是想要揭妾的伤疤不成?”
    霍桑的眸子更阴冷了,甚至仿佛带了些阴毒,“你若是想让整个南郊甚至整个京都都知晓那些事,本相倒是可以如你所愿。”
    女子突然笑了,“人人都道霍相爷是个铁面酷吏,可谁知晓,相爷不止面铁,心也铁。”
    霍桑暗自咬牙,但声音却依旧平稳,“告诉我,是谁在指使你?”
    她顾左右而言它,反问道:“相爷当真觉着,六年前的那场内乱,是晋王所为?”
    他眸光微动,这些日子围绕在他脑海中的所有困惑竟被她的三言两语给解开了。
    他微微展眉,捡起几子上的那株醉梦仙轻笑一声,“西域的东西?你们还真是有心。”
    “对付像相爷这般高深莫测的人,若不拿出些真东西怎么成?”
    说话间,有一股淡淡的微香在屋子里慢慢围拢,霍桑明显觉着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女子见状,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自信也慢慢回来了,“相爷既然知晓它来自西域,自然也知晓它的功效是什么。”
    她将他手中的醉梦仙扯了过来,顺势掐断了几片草叶,碧绿的汁液瞬间从草叶的断口中流出来。
    面前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清明了起来,可霍桑却觉着四肢有些不受控,神色甚至也开始涣散了。
    “实不相瞒,妾早就在茶水里加了料,谁想一向爱喝茶的相爷今日却不喝了。”她掩嘴一笑,“看来那传闻是真的,相爷当真是个爱妻如命的惧内君。”
    “可就算如此,相爷以为妾就无从下手了吗?”
    她微微倾身,手指抚过霍桑那张俊郎的脸颊,手腕镯子上的铃铛叮叮作响,伴随着一丝淡淡的甜腥味。
    这便是方才在屋子里游荡着的味道!
    “相爷,妾劝您一句,今后孤身一人可莫要来妓馆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受伤的可是你自己呢!”
    她的手从脸颊上慢慢往下移动,顺过他那精致的喉结,直接钻进了他的衣襟里,嫩滑的肌肤在她手中游走。
    她啧啧几声,“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
    “也不知爱妻如命的相爷,若是被发现出现在妓馆,还被十几个小娘子围着,会是个什么样子?妾还真是很好奇呢。”
    “哦?是吗?本相也有些好奇。”
    低沉的声音才刚刚响过,她便瞬间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她便觉得自己喉间一紧。
    当她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被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掐着脖子抵在墙上。
    他的神色不知何时已经清明了。
    这不可能!
    彼时在二楼角落的某个厢房内,暖黄色的灯烛将整个屋子照得十分透亮。
    有两个身着深色衣裳的男人正面对面坐着,其中一个年级稍大,却神色慌张,而另一个身材娇小,却气场十足。
    娇小的那位轻车熟路地给对方倒了杯茶。
    “李正天,今儿你若是老实交代了,本夫人兴许会看在你这么些年为霍府做事的份儿上,酌情处置。但若是耍什么花样,那就莫要怪本夫人不客气了。”
    烛火摇曳,却依旧叫人看清了对面人的长相,他正是白日里十分殷勤给杨幼娘引路的那个管事,李正天。
    起初李正天只是低着头,但听到杨幼娘的话后突然噗嗤一笑,丝毫没有被审的自觉。
    “夫人,小人不过是想要来妓馆解决一下个人问题,这又有何过错?”他耸耸肩,“小人又不是没付银钱,倒是夫人……”
    他上下打量着杨幼娘的这一声男装,若非她长得那般俊俏又身形娇小,倒还真一时让人瞧不出她是男是女。
    这比坊间的那些什么易容术不知要高明多少。
    杨幼娘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扶额,“李正天,本夫人可不是个轻易给人机会的人,你若是老实说了,那此事便可作罢,但你若是不说……”
    李正天却依旧说着他的话,“相爷一向要脸面,夫人这般抛头露面,跟着个男子来逛妓馆,也不知相爷知晓后会如何对夫人?”
    杨幼娘终于长叹一声,“二!上!”
    闻声而至的霍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制服了李正天,并将他的四肢牢牢地绑在了床架之上。
    李正天终于慌了,“夫人,你这是作甚?”
    “没什么。”
    她冲着霍二伸了伸手,霍二会意,从背后掏出一把尖锐的匕首。
    杨幼娘神色微凝,质问道:“大刀呢?”
    霍二无奈地挠了挠头,近前半步轻声道,“夫人,那是霍七的。”
    她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匕首,虽然比大刀小了不少,但分量倒是很足。
    罢了,这匕首勉强也能用。
    她捏着那把厚重的匕首,在李正天面前晃了晃,神色开始深沉怪异,“你可知这是什么?”
    李正天不解,但还是回答了她,“匕,匕首。”
    “没错,它就是匕首。”
    她微微勾唇,“你也知道我们家相爷是廷尉出了名的酷吏,最喜欢同血腥味儿打交道,就算对面是个小娘子,他也根本不会有半丝手下留情。”
    “你浸淫南郊这么多年,应该也听说过咱们家相爷的名号吧。”
    活阎王!李正天浑身一震。
    杨幼娘又道,“按照我们家相爷的性子,方才进屋时,你身上便已经有一百多个窟窿了。”
    冰冷的匕首在他面上轻轻碰了碰,惹得他浑身战栗,杨幼娘很满意他反应,又道,“你可知,被这把匕首折磨之死的魂灵有多少吗?”
    她眯了眯眼,“上个月廷尉在路边儿抓了个贼,相爷一个不开心,便用这把匕首在那人身上捅了五十几刀,你说神不神奇,那人居然到现在还没死。只是这个血呀,啧啧啧……”
    她突然想起来,“哦,我前几日听闻他已经疯了,全招供了!”
    她说的平淡,但在李正天眼里,却愈来愈惊悚可怖,没想到相爷竟是比坊间流传的还要心狠毒辣!
    他不过是个贼子!随便审审便罢了,何必要动刑!
    李正天扯了扯嘴角,“夫人这是同小人玩笑呢……”
    他虽故作镇定,但从额间掉落的冷汗却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匕首从脸颊慢慢往下滑,在他心口处停了下来,“你说,要是本夫人在这里捅一下,你可还能活命?”
    “夫人饶命!饶命!”李正天终于慌了,“夫人若是在那里捅一刀,小人可就没命了!”
    这会子,杨幼娘终于尝到刑讯逼供的快乐了!
    怪不得自古以来人人唾弃酷吏,却依旧有人喜欢做这个行当,他们喜欢的大约就是这种将别人生死拿捏在自己手心的快感吧。
    看着李正天被自己紧紧拿捏住的样子,她一时兴起,拿起匕首正要吓唬他,谁想此刻霍二却冲了过来。
    “夫人,出事了!”
    “何事?”大约是被无缘无故打断了兴致,她一脸不高兴。
    “夫人,小人看见霍一了!”
    杨幼娘正要发怒,听到此话浑身一震,“你可看清了?”
    霍二点头,“他正在一楼,此刻正往楼上走。”
    杨幼娘心一下虚了,完了完了!相爷这是抓她来了!
    可她乔装打扮来妓馆,除了霍二也没旁人知晓啊!难不成,是庄子里的其他人?
    但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
    她猛地瞪了李正天一眼,好不容易审到这程度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她打算最后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