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面容绝美，和二十岁左右少女，实则年龄却可以当你祖奶奶的女人流泪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
    别扭，从头到尾的别扭。
    所以夜耀选择了扭头不去看这一幕。
    当然，不可否认，这里面也有着夜耀担心自己看到大佬丢人的一面后，会被大佬穿小鞋的一点小心思。
    然后……
    我tm都听到了些什么啊！
    命……
    开启海神九考的第九考，需要的，竟然是海神岛的大供奉，实力抵达九十九级的至强者，波塞西的命！
    等等！
    夜耀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千道流前辈……”
    该不会……
    “一样的。”波塞西闭上了双眼，带着些许的叹息。
    “这是我们躲不过的代价。“
    换取了这身无敌的实力的代价，就是用自己多年的自由和最后的生命。
    “我没听他说过啊……“夜耀的脸色很是难看。
    不止是他，千仞雪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他可是知道千道流在千仞雪心里面是什么地位的。
    如果说，对于夜耀，千仞雪是毫无保留的对于爱人的挚爱，对于比比东这个生母，是在极度的怨恨、哀怨、愤怒中夹杂着一丝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濡慕和渴求，那么，对于千道流的，就是对待至亲的亲近。
    在夜耀出现之前，说千道流就是千仞雪的大半个世界，最大的支柱都是可以的。
    如果千仞雪知道，自己成神所要付出最后的代价是千道流的死亡。
    那恐怕……
    “唉。“夜耀轻叹一声。
    以千仞雪那刚强的性格，恐怕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接受神考吧。
    这让他怎么去跟雪儿说啊……
    神考一旦开始就没法中止。
    一旦中止，那么代价就是千仞雪的命。
    而一旦继续，代价就是千道流的命……
    爷孙俩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最终只能活下一个。
    这算是什么事……
    “如果没有唐晨，其实我对于死亡并不会畏惧……“波塞西并未注意到夜耀突然低落下去的情绪，继续说道。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对于这个世间早已没有了多余的眷恋，更何况，死亡并不就是终结。“
    “什么意思？”夜耀急切地问道。
    仿佛抓住了最后地救命稻草一般，希望事情能够有所转机。
    “我的身体将会作为献祭，为继承者开启神界的大门，但是我的灵魂会在海神大人的护佑下飞升神界。”波塞西轻声道。
    神祗虽然高高在上，但是，却并不冷漠无情。
    对于将全身心都献给自己的最忠实的仆人，他们终究会尽自己所能给予他们一份好的结果。
    这就是他们争取到的。
    神界中，凡人飞升只有两个可能。
    其一，一级神祗和至高神可以携带至亲或是好友飞升，其余神祗都只能自己飞升。
    而像波塞西这种情况，则属于第二种。
    正如她所说，若非因为她对于唐晨心怀不舍，那么她可以很坦然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也正如她所说的，死亡，并不就是终结。
    也有可能是新的开始。
    “那么千道流前辈……“夜耀眼巴巴的看着波塞西，希望她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一样。“波塞西看了夜耀一眼，似乎在惊讶于他和千道流关系的紧密，不过还是轻轻点头。
    “呼，那就好，那就好……“夜耀一把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喃喃自语。
    艾玛，真是吓死他了。
    只是飞升神界而已，又不是见不到了，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前辈，话说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大转折啊！吓死个人……“整个人放松下来后，夜耀不由抱怨道。
    “只是你关系则乱罢了。“波塞西深深的看了夜耀一眼。
    任她再怎么想也不可能猜到，眼前整个人竟然会是千道流的孙女婿。
    “所以，前辈，您是想要等待唐晨前辈吗？“过了一会儿，夜耀问道。
    “是啊。”波塞西神情有些恍惚。
    “我想要再见他一面……”
    想要怒斥他的骄傲，想要宣泄这些年一人苦苦等待的不满，想要……
    再一次看到他……
    “但是，唐晨前辈也去追寻成神之路了，哪怕前辈你飞升神界，也未必没有再见的可能啊！“夜耀忍不住说道。
    唐晨的天赋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作为前代昊天斗罗，以自己一人之力，不借用神祗的力量就达到了本不可能抵达的九十九级，与波塞西、千道流两人并列。
    哪怕是夜耀，自衬自己若是没有光明九考，恐怕都未必能够做到这个程度。
    这样的天赋、这样的实力，哪怕神考难度再高，恐怕都有着不小的把握成功吧。
    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濒临成功了呢……
    “不，这已经不可能了。“波塞西摇了摇头，否定了夜耀的这个说法。
    “为什么？”夜耀不解。
    “以唐晨的实力，哪怕是神考，这么多年过去，如果要完成，那都肯定已经完成了，但是，他却始终不见踪影……”波塞西的语气中不乏担忧。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不见人影，多半是出了意外吗……
    “虽然不需要担心性命，当前大陆，没有什么能够击杀九十九级的封号斗罗，但是，时至今日尚未完成，他恐怕已经失去了成神的希望了……”波塞西叹道。
    作为海神的大供奉，她对于神考的了解更甚夜耀，已经大致猜出了唐晨如今的状况。
    夜耀哑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波塞西摇了摇头。
    “说到底不过是我一己私欲罢了。”
    “人之常情。“沉默了一会儿，夜耀低声道。
    如果换做是他，恐怕……
    波塞西有些讶然地看了夜耀一眼，随即笑道：“不用担心我对唐三下手，说到底，虽然我动过这样的心思，但是动念和动手还是两个概念。”
    “就算我真的想要动手，海神大人恐怕也不会让我如愿的。“
    她如今地实力源于海神，那么，只要海神想，也能够将之收回。
    “更何况，距离他达到第九考这个程度还差得远，说不定，在这段时间里我能见到唐晨也说不定呢？“波塞西看着夜耀有些沉默，不由轻笑道。
    虽然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甚相信。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波塞西收拾了一下情绪，继续前行的脚步。
    “好了，让你看笑话了。”波塞西轻笑道。
    “还请你保守秘密。”
    “我保证。”夜耀郑重地说道。
    “谢谢。”波塞西微微颔首。
    又过了一会儿，波塞西抵达了大殿。
    “我们到了。“波塞西看着面前的一扇大门，停下了脚步。
    沉重地金色权杖微微点地，湛蓝色光辉由地面扩散而出。
    “嘎……”大门缓缓打开。
    “这是海参大的宝库，大部分珍贵的宝物都存放在此，当然，包括了魂骨……”波塞西轻声介绍道。
    为数众多、各色的魂导器在夜耀的眼前不断闪过。
    魂导器出自于古代遗迹，而在广阔的大海上，被海水所掩埋的古遗迹却可以说更甚大陆。
    在一代又一代海魂师的探索下，也收获了众多的魂导器。
    而在前方，夜耀还看到了好几块魂骨。
    而在宝库尽头，是两个小平台。
    带着鎏金花纹的蓝色平台上，各自摆放着一块魂骨。
    看样式就可以看出，那是双臂骨。
    “这就是海神大人承诺的礼物，海神岛仅有的两块十万年魂骨。”波塞西说道。
    “那就是……”夜耀的眼神有些灼热。
    终于……
    “这是魔魂白鲨之右臂，还有灰甲虎鳌之左臂。”波塞西站在夜耀身边，慢慢的说道。
    “魔魂大白鲨？”夜耀有些惊讶的扭过头。
    “是那只海神岛的护岛神兽？海神的坐骑？它已经死了吗？”
    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谁料波塞西摇了摇头。
    “不，不是小白。“
    小白？这名字怎么那么……夜耀不由一阵无语。
    十万年的泰坦巨猿叫二明，天青牛蟒叫大明，然后魔魂大白鲨叫小白……
    你们就不能取一个好一点的名字吗！
    人家十万年魂兽不要面子的吗！这听着很想那些小猫小狗啊……
    “这是小白的弟弟。“波塞西回忆道。
    “小白刚刚成为十万年魂兽，她的弟弟不过是万年魂兽，魔魂大白鲨是群居性魂兽，但是，有一天她的弟弟离开了。”
    “许多年后，小白成为了海神大人的坐骑，在海神大人离开后成为了海神岛的护岛神兽，魔魂大白鲨一族也被海神岛庇佑……”
    “她的弟弟回来了，而且已经突破到了十万年。”
    “小白很高兴，但是，她的弟弟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小白发出挑战。“
    “挑战？“夜耀眉头一挑。
    “是的，首领挑战。”波塞西沉声道。
    “一对一，在所有魔魂大白鲨的见证下进行对决，胜者成为首领，败者则被永远放逐。”
    “她的弟弟认为，高贵的魔魂大白鲨不应该像是宠物或者看门狗一样庇护人类，而是应该自由的在大海上驰骋。”
    “他和小白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最终，只能走到了这一步……”
    “可是，晋升为十万年魂兽的他，又怎么可能敌得过被海神大人眷顾，实力提升巨大的小白呢？”
    “最终，他失败了，小白虽然不愿，但是，碍于规定，她只能将自己的弟弟放逐。”
    “之后，小白本以为，以自己弟弟十万年的修为，就算离开了族群也能活得很好，就像他曾经一样。”
    “可惜，有一天，她弟弟重伤濒死的回到了族群。”
    “他被攻击了，被魔魂大白鲨一族的敌人，邪魔虎鲸。”
    “他强撑着濒死的身躯，只是想做一件事。”
    “葬入魔魂大白鲨一族的墓地。”
    “最终，留下了这块魂骨。“
    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吗……
    “那没有关系吗？这块魂骨应该对那位小白有着很深的意义吧……“夜耀问道。
    “没关系。“波塞西微微摇头。
    “这也是小白的意思。”
    “逝者已逝，她的弟弟生前不曾扬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记住他，但是，如果死后，化作了一位神祗的助力，或许，就能和天使之神的那天使神装一样，留名于世。”
    这，也算是她弟弟存在过的证明。
    沉默了一会儿，夜耀郑重地说道：“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这块魂骨被埋没。”
    “我相信你。”波塞西没有怀疑。
    “魔魂大白鲨以强大的攻击力和速度著称，这块魂骨很适合你。”
    “如果可以，我想亲自像那位小白道谢。”
    “放心，会有机会的。”波塞西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这一块……“波塞西将视线投向另外一块魂骨。
    “灰甲虎鳌这种魂兽你听过吗？“
    “没有。“夜耀微微摇头。
    海魂师和陆地魂兽差别太大，种类上也是相差不少，哪怕是大师，对于海魂兽地了解也是极为有限。
    “这种高级魂兽和一般龟类魂兽一样，以强大的防御力著称，然而，不同在于，灰甲虎鳌并不和龟类魂兽一般温顺，反而具备强大的攻击性，可以说是力量和防御并重。
    只是稍欠敏捷的它们，如果不是数量太过稀少，加之不喜集体活动，或许，也能成为海上不逊色于魔魂大白鲨一族的霸主。
    “这只灰甲虎鳌年限差不多有了四十万年。”波塞西讲述道。
    “可惜，它自觉无法抵挡四十万年的那次天劫，所以，它在最后的那段时间疯狂的寻找着救命的方法。”
    “最终，陷入疯癫的它，竟然想要冲击海神岛，它想要借助海神大人的力量来抵挡天劫，就像小白一样。”
    夜耀微微点头。
    神圣独角兽也说过，它好像就是依赖于光明女神的力量，方才能够度过那么多次的天劫。
    “最终，它被小白联合当时海神岛的五位护岛斗罗斩杀，最终取得了这块魂骨。”
    然后，波塞西左手轻抬，两块颜色各异的魂骨漂浮到夜耀的面前。
    “现在，它们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