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料到闻词会这么说,闻声一怔,脸上笑容更多了,不行,那也是你家。爸妈说了,我们都是他的孩子,而且哥哥你这样,不止爸妈会伤心的,我也会伤心,虽然你本来就该滚,但我不想让爸妈为了你伤心。
语气说变就变,就像两个人一样,让闻词饶有兴趣地瞥了他一眼。
小说里虽然他没搬出来,还针对起闻声,但闻声可不会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他,也没现在这么阴郁,而是对他十分冷淡疏离。
现在他脱离剧情了,闻声也跟着脱离剧情了?不然行为怎么能那么奇怪。
该说得我已经说完了。闻词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一般会送朋友,但送你没必要。
哥哥的房子好漂亮啊。闻声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自顾自地打量起房子来:漂亮到我也想搬过来。不如我回家和爸妈说,我过来和哥哥一起住吧,我也大了,不该在家里一直住了。
知道他是在故意恶心自己的闻词笑了笑:不了,我只习惯和正常人住,没办法和戏精共处一室。
哥哥的意思是,我回来造成了哥哥的苦恼吗?闻声皱眉,一脸沉思。
小兔崽子挺会装的啊。
闻词似笑非笑地望着闻声:你想多了,你是爸妈的儿子,回来是应该的,我没有苦恼,也不会因为你有什么苦恼,别自作多情。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去?啊,我知道了,你心里还是怨我回来对不对?那我今天就收拾行李回原来的地方,哥哥别因为我搬出来好不好。闻声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十分委屈,我会和爸爸妈妈说清楚的,不会让哥哥委屈的。
这人压根不在意他配不配合,直接开演。
闻词越听越不耐烦,忍着一拳把眼前这张脸打瘪的冲动,扯着闻声的衣服,把他扯出去后利落关上门。
虽然他搬出来确实因为闻声,但不是因为闻声回来,而是不想做闻声的垫脚石、闻声的替身。
关门前一秒,闻声那脸上总算多了一丝意外的表情。
哥哥。闻声不死心,趴在窗外,目光幽幽地笑了,哥哥我还会再来的。
下次再来,你就不会站在门外了,而是那。闻词用目光示意不远处的垃圾桶,打开窗户,倏然笑出声,对了,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
闻词伸出手,竖起中指,在看到闻声铁青的脸色时满意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能找来一次,肯定会找来两次,刚刚应该直接录音,下次闻声再来纠缠,可以用录音威胁。
不过闻声那么会演,就算他录音了也没用,闻声有能力颠三倒四,让其他人不相信这录音,反而更加可怜他。
闻词思来想去,最终给房东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别处的房子,得知有后连忙收拾东西准备搬过去。
好在东西并不多,搬起来比较容易,半天闻词就在新房住下了。
*
新房子比之前的房子大了一些,闻词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窗外。
周围太过安静,他别扭地打开电视看了会,总算驱散了那种孤独感,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读小学的闻词一张小脸精致白净,眼睛又大,看着十分乖巧,走到哪都被人夸,他也配合地装出乖巧的模样,但实际上一点都不乖。
比如路上放学碰到同校的欺负人,二话不说,拿起来地上的石头对着带头人狠狠拍去,直到听到对方喊饶命才及时停下。
那天晚上,闻词以一己之力把四个人解决了,事后还十分帅气的把被欺负人的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长发,告诉他别怕,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怀里的人一声不吭,闻词并不在乎,他捧着那人的脸,自顾自的和他说了很多。问他叫什么、家住哪里、为什么有人欺负他。
没得到回应后,闻词介绍了一下自己,并把最后一个巧克力剥开塞进他的嘴里,不顾他是否同意,霸道地宣布他们从今天开始就是好朋友了。
吃了巧克力的少年嗓音软软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尽管那天他就说了这两个字,闻词也特别高兴。
第二天,闻词在隔壁班找到了那少年,开心地和他说着趣事,并把想欺负他的同学揍了一顿。
当然,下场是请家长过来。
欺负人的学生睁眼说瞎话,联合其他人说是闻词欺负人。
闻词一直在朝那些学生做鬼脸,把他们气得不行,有的还直接放声大哭。
最后老师信了,把闻父闻母叫来了学校。
闻母很严肃地告诉老师,闻词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并且少年把身上的伤口露出,质问老师怎么回事。
向来故意忽略少年的老师一句话也说不出。
旁边的同学嘲讽少年没了爸妈,是个扫把星,被打被骂也是活该。
闻词听得红了眼,抓着那乱说话的学生撕打了起来,吼得最大声的就是,他是我的朋友,不许你们欺负他!有没有爸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有本事把你们爸妈给他啊!你敢吗你敢吗!
那学生被吓到了,一边哭一边嚷嚷着才不让出自己的爸妈。
后来老师被开除,闻词转到了少年的班上,充当起了小保镖。
闻词喜欢叫少年小名阿厌,最喜欢他那头漂亮的长发,但阿厌却十分讨厌,不止一次想要剪掉。
闻词便用不精的技术帮他扎了起来,认真地告诉他好看。
从那之后,直到阿厌消失,都没再说过剪头发。
他的头发越来越长,每次都是闻词笨手笨脚地给他扎头发,有时候弄疼他了,他也只是皱一下眉,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一次见阿厌,闻词记得他们还约好了暑假一起去爬山。
但从那次后,他没有再见过阿厌。
闻词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片刻才回过神。
又梦见了小时候。
他已经记不清阿厌的脸了,甚至记不清很多事。
他和阿厌的事并不在小说剧情中,这点很奇怪。
闻词起身翻出画纸,画了起来。
那是梦里他帮阿厌扎起头发的场景。
看着最后没有五官的脸,闻词揉了揉太阳穴。
记不清了,脸太模糊了。
他放弃画五官,把画纸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开了直播。
闻词到现在也才直播了一次,今天是第二次,再加上时间很晚,开播的时候并没有人。
他开了一把四排,队友很活跃,嚷嚷着跳军事基地钢枪。
跟随队友落地后,闻词刚准备捡起地上的枪,一号先他一步捡起来,还开麦让他滚。
闻词懒得跟这种人计较,转身去捡别的枪时被人打了,倒在地上。
这游戏被击倒在地只要趁着血条还没完全消失把队友扶起来,那就不会被淘汰。
一号和对方对枪没中一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换弹,也没去管闻词,在三号让他扶一下的时候,他更是直接一句,扶什么扶?这么菜,死了得了,活着也是拖后腿。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连打带补直接淘汰了。
周围全是人,三号快速赶过来扶起闻词,紧张地一直念叨别来人别来人。
一号在观战,见闻词被扶起来了,心里十分不平衡,不停地喷闻词,怪闻词把他害死了。
闻词把麦闭了,认真打游戏,最后和另外两个队友成功吃到了鸡。
返回大厅时,有人邀请他一起组队,正是上把一直喷人的一号。
闻词嗤笑一声,点了拒绝。
黎明前的黑暗:主播今天竟然没下饭,震惊,这次是我认识的那个下饭主播吗?
闻词瞥了一眼弹幕,被逗笑了,下饭是不可能下饭的。
他又开了一盘,这次的队友跳得很散,一个接一个死,闻词落地三分钟就被人淘汰了。
小杜跳舞天秀:好家伙,我一口吃了三大碗米饭。
鸣笛声:这波自我打脸秀啊,主播脸疼吗?
芜湖起飞:我想上车,可以吗qaq。
闻词忽略问他脸疼不疼的弹幕,点开二维码,让他们扫码加入队伍。
进来三个人后闻词直接开了游戏,三人统一跟闻词跳得p城。
一号是闻词,二号三号开着麦,说他们是看闻词玩才下载的,刚玩很菜,希望闻词别介意。
四号没开麦,一直在捡物资,时不时标点物资。
闻词缺个头,翻了四五个房间也没捡到一个头,开麦说:你们那有二级头吗?有的话标个点,谢谢。
话音刚落,四号翻窗停在他面前,把三级头扔给了他。
闻词开了自动拾取,直接捡起来戴头上了,发觉后立刻摘下还给四号,你拿着,我要个二级头就够了。
四号做了个摇头动作,翻窗走了。
闻词道谢后戴上。
接下来,只要闻词开麦说缺什么,四号都会跑到他身边扔给他什么。
最后他们成功吃鸡。
闻词这局人头拿了4个。
弹幕有人说四号厉害,闻词仔细看了下才发现四号拿了13个人头。
他还一直没注意到。
四号确实超级厉害。闻词看了眼四号的名字,叫伤心的男人不哭。
又怪又像极了中年大叔才会用的名字。
第6章 你有女朋友了吗
直播间里的十几个人猜测起四号的年龄,从小学生猜到了中年大叔,最后几乎所有人都确定是中年大叔。
闻词又开了一把,无意间看到弹幕,忍俊不禁地问四号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四号并没有回答。
弹幕里一堆哈哈哈的,闻词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在快结束的时,他开麦说了一句话,不是我的。
别人的号。
嗓音低沉磁性,带着点温润,完全不是什么中年大叔,听声音和闻词差不多大。
闻词一怔,看了眼弹幕说:你声音真好听,弹幕都在夸。
你呢?
什么?
你觉得我声音好听吗?
当然。闻词没多想,下意识回了一句。
四号闭麦不说话了。
弹幕有人问闻词为什么取名字叫无人能敌小霸王。
闻词用狙淘汰掉一个人,回答弹幕,因为我是无人能敌的小霸王。
弹幕全是无情嘲笑,甚至有人叫他小王八,闻词看到后立刻改了名字。
有人问能不能露脸,闻词顿了下,扭头看向桌上放着的摄像头。
直播间里安静了许久,直到摄像头打开。
坐在屏幕前的男人缓缓靠近摄像头,摆弄了一会儿摄像头,等到直播画面只剩下他半张侧脸时眨了下眼,声音有些含糊,可以看得到吗?
没有人回应,闻词看了一眼观众,才二十六个人,没有弹幕也正常,他才想关闭,几条弹幕几乎是同时发出。
主播太好看了。
啊啊?这不是游戏主播,这是颜值主播吧。
我淦,主播这张脸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能靠脸吃饭非要靠技术,虽然主播也没啥技术。
闻词没有开美颜,屏幕前的那张脸精致白净、毫无瑕疵,即使距离那么近,也看不到任何毛孔。他的眼睛黝黑明亮,眼底荡漾着笑意,让人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安静的房间里,看着直播画面的男人抬手,用手指在电脑屏幕上轻轻刮了下,看似就像是碰到了直播画面里的脸一般。
男人唇角微扬,那张显得薄情疏离的脸因这一笑变得生动,锋利寒凉的眉目也柔和了许多。
你在看什么呢?一脸痴汉样。等一下,你该不会谈恋爱了吧?旁边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正在连接视频,视频那边的男人端起笔记本,凑近摄像头不可置信地发出惊呼,池观厌,你有女朋友了吗?眼神这么温柔?
眼底的温柔荡然无存,池观厌面无表情地盯着笔记本,淡声道:还有事吗?
有啊,我想和你聊聊我接下来的想法。你到底在干嘛?一直盯着电脑,刚刚还说了几句那么奇怪的话,之前还找我借游戏账号,奇怪了。你真的
他各种猜测了起来,电脑对面的男人却毫不客气地关了视频。
还没说完话的罗鸣由:
*
我要下播了,各位明天见。最后半个小时几乎都在露脸闲聊,闻词对着摄像头挥挥手,断了直播,刚准备退出游戏,发现游戏里有一个人申请添加他为好友。
点开一看,正是那位声音好听的伤心的男人不哭。
闻词点了同意,和他说了声要睡觉了。
伤心的男人不哭:晚安。
闻词:晚安。
闻词连续找了半个月的工作,附近的公司都被他面试过了,还是没有合适的。
李晟乘先前约了他好几次,全被闻词拒绝了,在这次又打电话约他出去时,闻词刚好面完试,便同意了。
李晟乘:还是月色,我先过去等你啊。
闻词:行。
*
打车到月色ktv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熟悉的面孔,见闻词进来纷纷打了招呼。
李晟乘正在唱《错错错》,没一个音在调上,说是唱歌,跟鬼哭狼嚎几乎没区别。
哟,闻词来了啊。闻词刚在角落坐下,口渴想去拿水时,坐在一边的人阴阳怪气地笑了声。
闻词看了对方一眼,学着他的语气呛回去,哟,这谁啊?
对方脸一绿,顿时不说话了。
闻词喝了一口水,笑道:抱歉啊,包厢太黑没看清,现在才看清楚,是韩单啊。
几个人的小团体里,和闻词最不对付的就是韩单。
甚至那天跳海,韩单就举着一杯酒站在一边看戏,脸上满是笑,巴不得闻词死了后鼓掌欢送。
韩单扯着嘴,呵呵一笑,没事,你视力不好,我能理解。
闻词叹口气,我视力挺好,特别是看人,看得挺清楚,不过看什么猫猫狗狗的倒是不太清。